僵持了大约几分钟后,郁秋宁终于妥协,找到了通话列表里的那个人。
电话接通。
“喂。”
“是我。”郁秋宁瞄了一眼明馥夏,“你在哪?”
电话那头答得干脆,“酒吧。”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几个朋友来玩,没喊女人。”
最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还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着西装,面容在昏暗的室内辨别不清,仅能看出一个下颚线的轮廓。
郁秋宁握着手机,嗯嗯唔唔了半天,最后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最后只好求助地看向明馥夏。
“问问他在哪家酒吧。”
郁秋宁依言照做。
那边回得也快,很快就说出了一个地址。明馥夏拿着手机查了下,离得不远,开车几分钟就能到。
“你有他的照片吗?”明馥夏将贴着墙角站的行李箱平放在地上,然后拉开拉链,开始翻衣服。
郁秋宁只以为她是在搭配明天要穿的衣服,也没多想,就把霍尚刚发过来的一张照片拿给她看。
明馥夏皱着眉头看了会儿,就露出个下巴,连张清晰的脸都没有。
“还有别的照片吗?”她又问。
郁秋宁迟疑了下,然后摇摇头。
“……我真的觉得你俩不像未婚夫妻。”明馥夏翻出一条白裙子,将行李箱阖上,然后归位,“你不知道他去哪,对他好像也不是很关心,提起他时完全不像在讲恋人,还有这张照片。”
她敲敲聊天记录里的人,“就半张脸,你真的能认出来他是谁吗?”
郁秋宁抿唇:“他去哪都喜欢穿着西装。”
明馥夏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去酒吧还穿正装的人,除了她未婚夫,还能有多少?
她抱着条白裙子走进厕所,郁秋宁在后面喊了一嗓子:“你去干嘛?”
“换衣服。”明馥夏头也不回,“然后去见识一下你那位未婚夫。”
她倒要看看,拐走她朋友的到底是个什么子丑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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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开心。”身边男人的声音淡淡道,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听起来很有磁性。
明馥夏从回忆中抽身,看向五官端正、气势迫人的男人,然后对着他露出个笑:“对,我朋友说马上就来找我。”
男人眉峰微挑,然后从桌子上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嘴边。
金黄色的液体涌入喉腔,他的喉结缓缓滚动。明馥夏托着腮看了一会儿,隐晦地打量了一眼他的着装和皮相。衣服很贵,看这质感和合身度,估计是从哪家店定做的。脸也很贵,浓眉、鼻挺,双眼皮褶很深,再加上久居高位后养出来的气质,压迫感十足。
明馥夏不着边际地想,仅看钱和脸,他勉强配得上我的至亲好友。但他看起来有点老诶,估计得有三十多了吧,宁宁比她还小,怎么能找个那么老的?
男人放下酒杯,误会了她的意思:“你一直在看我……你也想喝?”
不等明馥夏拒绝,他又道:“你还是别碰酒了。”
虽然本来就没想喝,但明馥夏还是问道:“为什么?”
“已经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就别碰不该碰的东西了。”
他将杯子里剩余的那点液体一饮而尽,放到折着光的玻璃桌上。
“你是学生?”男人淡淡问。
S市的一流名校众多,相应的,学生也多。她一身棉布裙子,看起来又乖又纯,就跟个没出过社会的清纯女大一样。
明馥夏本来只给自己捏了个小白花的皮,既然他上赶着要帮忙完善人设,她干脆也就顺水推舟地点点头。
男人似乎笑了下,又问:“哪个学校的?”
明馥夏抿唇勾了个笑,一双眼珠子跟浸了水的紫葡萄似的,乌闪乌闪的,她坐姿端正,双手放在腿上,乖巧道:“不能说。”因为我还没编好。
然后男人又笑了下。
二楼突然爆发一声刺耳的尖叫,冲破了高亢的音响,一楼舞池中扭动的人纷纷停下,朝那尖叫声望去。
明馥夏也跟着扬起头。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条腿跨在围栏上,整个人状若疯癫,语音嘶哑,她吼道:“别过来,都别过来!再靠近我就跳下去了!”
“好,我不过去,你千万别跳。”正在靠近的人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同时安抚道,“生命只有一次,姑娘,你千万别想不开。”
那女孩拨开头发,露出一双哭得有些红肿的眼,泪水糊花了她脸上的妆,眼线笔被泪水泡湿、融合,然后混成一道黑墨,在脸上画出歪歪扭扭的黑色线条。
深色的红唇被抹出一道斜斜的红影,看起来像极了马戏团里的小丑。
她想,她也确实是个小丑。
一圈人围着她,却谨慎地保持了一段距离,留出一个真空地带。
“姓牧的,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晕死过去,“在一起之前,就有人告诉我你是个渣男,但我不介意……”
“你出轨也好,无缝衔接也好,我都可以忍,只要你愿意回来,我都可以忍受。”
“你说你胃不好,我就天天早晨四点起来给你做早饭,每天一日三餐照顾你。我每个月挣六千五,我就省吃俭用,只给自己留五百,剩下钱全都给你,你说你喜欢长卷发的女孩,我就努力留长发……我努力把自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以为只要我对你够好,你总会回应我对你的好。”
“可是我什么都做了,你为什么还是不爱我?”
她讲得动情,楼下的明馥夏却听得眉心一跳。
牧这个姓,好像不常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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