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馥夏没穿过冰刀鞋，身体保持不住平衡，总是忍不住伸手去抓点什么。
场上的人都玩嗨了，人群中尖叫嬉闹声不绝，人群一堆堆的，偶尔有几个仗着自己滑得好的，在人群中穿梭而过，极速滑行。
明馥夏被撞倒，双手死死抓着栏杆，根本不敢离开一步。
“你别抓它。”郁容珩朝她伸手，“你抓我。”
“不了不了。”明馥夏不撒手，“这个比较稳。”
“可是你这样滑不就没有意思了吗。”郁容珩上前，突然贴近明馥夏，两人视线交缠，他眼神清凌，嘴边含笑。
下一秒，郁容珩一把掐住明馥夏的腰，在她的尖叫声中，将人抗到肩头。
这地滑得要命，明馥夏害怕两人双双摔倒然后手牵手进医院万一运气不好摔到了脑袋变成植物人那下半辈子就是在医院守望相助的悲惨结局，于是当即大喊。
“啊——放手放手，摔下去脑袋先着地怎么办，会死人的！”
郁容珩拍拍她大腿：“没关系，真摔了我给你当垫子。”
他滑得很好，即使带着个人，仍然身轻如燕，很快滑到了正中央，然后将人放下。
脚落实地本该有安全感，可她偏偏穿着冰刀鞋，连站都站不稳。刚被人放下，就踉跄了两步，差点摔了个四仰八叉。好在郁容珩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拽进怀里。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明馥夏窝在他怀里，闷闷的，“故意带我来这种地方，然后看我笑话。”
“确实是故意的。”郁容珩爽快承认，“但不是为了看你笑话。”
她害怕的时候人最乖，郁容珩承认自己有些小心思，他实在很太喜欢这种被全身心被她依赖的感觉。
伸手摸了把明馥夏的头，他将人从怀里拉出一点，耐心道：“你别怕，我们慢慢来。”
他拉着明馥夏，一步一步后退，明馥夏浑身僵硬着，一步一步往他的方向滑去，时不时偷瞄她一眼，郁容珩总能很快捕捉到她隐晦的小动作，然后回她一个好脾气的笑。
这人生得乌发红唇，平日里嘲讽人时眉眼轻佻，嘴唇要笑不笑，总带着股说不上来的邪，让她敬而远之。现在谈了恋爱，才终于有了个切实的笑模样，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就像妖怪终于修炼出人身，褪去那层皮后，眉眼圣洁清朗，让人观之可亲。
明馥夏被蛊得口干舌燥，不自觉想起昨夜里那些朦胧暧昧的画面。
在这么人多热闹的地方想起少儿不宜，她有罪，她忏悔。
他教得认真，她学得耐心。就这么重复了几遍动作后，明馥夏终于能稍稍滑行一小段。
郁容珩跟在她身边，用手护着她，随时准备在她快要摔倒时扶住她。
这俩人滑着滑着就渐渐偏离了溜冰场中心那块区域，逐渐往边上凑近，眼看着这片人不多，郁容珩终于舍得放开手。
“看见那围栏没？”郁容珩道，“我们比比谁的速度够快？”
这段路不算长，也没有什么需要拐弯的地方，只要滑得够稳，出不了什么意外，对滑冰也没什么技巧要求。
他这比赛也不算欺负人。
刚自己滑了一小段距离，明馥夏这会儿信心大增，“行。”
于是郁容珩倒数三二一，两人一齐从原点出发，向着终点跑去。明馥夏稍快一步，等到快临近终点时，郁容珩终于反超，先一步到达终点。
然后他转过身，微微张开双臂，明馥夏收势不及，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明馥夏听见这人闷闷笑了两声，道：“这就叫投怀送抱。”
“……”明馥夏脸红，看着他洁白如玉、青筋分明的脖颈，突然张嘴咬了下去。
郁容珩没动，任她施为，只是笑意从胸腔处传来，更厉害了些。
狗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顾星逸没想到，回国第一天出来玩，就遇上了不想看见的人。他本想装作没看见，拉着二哥赶紧离开，奈何顾承懿这双眼格外善于找人，一眼就看见了正跟个姑娘腻歪的郁容珩。
虽然没见过明馥夏的模样，但光是看郁容珩这抱着人不撒手的态度，略一思索，顾承懿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他拉住恨不得原地打个地道跑路的小弟。
“那就是明馥夏？”
该来的总归回来，顾星逸垂头丧气：“是。”
“这么巧？”顾承懿的眼镜片在灯光下折出不同的色彩，他不近视，只是不知怎么的，格外喜欢戴眼镜。
“走，过去打个招呼。”
“……”顾星逸苦着脸，“别了吧。”
他这阻挠半点用都没有，顾承懿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拖着人滑了过去。
大家都是能读懂氛围的成年人，会自觉避开一些正在腻歪的小情侣，怀着包容的心，留给他们一个稍显宽裕的真空地带。
因为身边没几个人，于是朝着郁容珩的方向直冲过来的顾承懿就格外显眼——更何况他手里还拖着一个要死不活的人形麻袋。
郁容珩抱着怀里的小女友，望着快步滑来的人，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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