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酒馆。
“小鸟,小狐狸,你们说这事咋办吧?”坐在椅子上的姜子牙,无奈地看着规规矩矩匍匐跪倒的鸟人和秋千,“小白鹤也许不如小哪吒那般受宠,但绝对深受我师父和师兄爱护,你今天和他打架,而且因误会打起来,这事恐怕不能轻易了结的。说说吧,你们俩如何补偿小白鹤呀?”
此刻的鸟人哪还有之前的威风,只剩下懊悔在心,现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满脑子都是“今天能不能活下去”,“下辈子去哪投胎”,以及“很遗憾这辈子没找上媳妇”的奇怪想法。不过出乎乌鸦的意料,往日最怂的小狐狸今天竟然没有往后缩,竟然抬头要讲话,似乎想扛下此事。
秋千义正言辞地说:“姜大爷,你这话说得不对!”
鸟人扭头看着大义凛然的女儿,感动得差点哭出来,“闺女,爹没白养你!呜呜呜……”
其他人亦是惊讶小狐狸的表现,整个酒馆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想听听秋千如何解决今日之事。
小狐狸长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大声对姜太公说道:“大爷!你的话不对!大错特错!”
“我哪错了?”姜尚说,“难道你以为我骗你,以为小白鹤不受宠?”
“错!”秋千高声道,“你的错误不是这里,而是……咳咳……”小狐狸伸手指着乌鸦,“今天只有他打人,和我什么关系,大爷你凭什么问我‘怎么办’?有事你找他呀!”说完,秋千唰地一下就跑掉了。
“……”
酒馆再次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要说什么。直到好一会儿后……
“哈哈哈……”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连故作严肃的姜尚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所有人脸上都露出“这才对嘛”的表情,唯有仍旧跪在地上的鸟人气得直翻白眼,大骂秋千是个混蛋。
太公摆摆手,叫鸟人别跪着了,“好啦好啦,小鸟,起来吧,哈哈哈哈……没人找你的麻烦,除了你闺女,哈哈哈哈……”
咬牙切齿的乌鸦坐到姜太公旁边,大骂道:“我怎么养了玉秋千这么不孝的闺女!我还以为她要顶缸呢!敢情是把我推出来!呸!”
玩笑几句也就算了,谁都没把今天的闹剧当回事,包括白鹤童子和姮苗在内。倒是鹿丈,叫乌鸦和小狐狸这么一闹,搞得有点害羞,心说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无端被误会是哄骗感情的坏大叔。要说对姮苗这姑娘,鹿丈是半点想法都没有,之前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瞧白鹤童子扭扭妮妮围着姮苗转悠,他是真没想到最后热闹搞到自己身上。
“玉先生,你给我那一拳是真狠呀。”鹿丈自嘲道,“还好我不受宠,要不然我也找人揍你,呵呵呵……”
“这不怨我,谁叫姮苗非说喜欢成熟的人。”鸟人道,“鹿丈,我可警告你,你且不可对她有非分之想,否则以后还揍你。”
“放心啦,我才没有非分之想呢。”即便过去很多年,鹿丈还是爱着那位已经香消玉殒的狐狸精,再也装不下任何外人,别说是姮苗这种他根本不熟悉的小姑娘,就算是那个狐狸精转世,鹿丈也不会动心,“我爱的人永远定格在过去,我的爱同样永远停留在那天。”
“呦~你还蛮痴情的嘛~”鸟人有些烦躁地摇摇头,“最近呀,碰到好几对痴男怨女,我都腻了。”其实不是“腻了”,是羡慕嫉妒恨。
闲聊几句的工夫,白鹤童子来到姜子牙这桌,先与师叔、师兄见礼,而后开口嘲讽鸟人道:“哎呦~伟大的玉先生,还想打我吗?”
“嘿嘿,误会,误会。”乌鸦赶忙讨好,“小的哪敢打仙童您呀,我只是要揍鹿丈,不小心碰了您几下,老弟您别生气。”
“哼~”白鹤童子笑了笑,问道,“鸟人哥,我就不懂了,你误会我师兄和姮苗有关系,所以要打他,怎么得知我喜欢姮苗姐姐,你反而不在意?怎么着,你觉得我和姮苗姐姐般配?”
“哎~少来这套。”鸟人道,“你那种喜欢是单纯地喜欢,和爱情没关系,我何必在意。白鹤老弟,别想说什么奇怪话气我,你的道心在那呢,骗不了人。”
“切~”白鹤童子撇撇嘴,“有时候吧,我们这些童子道心之人挺无奈的,你们只把我们当小孩,不当回事。”
“去去去……”鸟人摆摆手,“白鹤老弟,去坐小孩那桌,我和你们这些童子心的家伙没话题。”
白鹤童子瞪了鸟人一眼,扭头跑到孔丹、孔双、白帝子等人那桌坐下,但走的时候他偷偷用力一拉,把乌鸦拽倒在地,惹得哄堂大笑。
“哎,你小子!太坏了吧?!”乌鸦笑骂几句,重新扶起椅子坐下,“不只是童子道心,还是小心眼的童子!”
重新坐下,鸟人与姜子牙等人聊了聊阿修罗王的事,姜太公略有惊讶,万万没想到老血魔还可能活着。不过,三清书院也只是猜测阿修罗王分主魂还活着,并不能确定,而且没什么切实有效的手段找到他,所以众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什么结果。相比老血魔之事,姜太公开口讲了一句更重要,而且是十分确切的事情。
“佛宗东来。”姜太公言道,“道门抽身而走,留下大量地盘,虽说现在闹闹嚷嚷,好像黄天和鸿天能得不少,但大块其实还是由凌霄殿、娲皇宫和雷音寺分食。我从多个渠道得到消息,佛宗不日将会正式东来,镇凝西土气运的无字佛经终将落入东方圣地。”
“哦~”乌鸦惊道,“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当年孙悟空取经时,佛宗就有意转移无字佛经,但碍于广成子等道门阐教强者反对,此事只能搁置,直到今天。“由谁护送无字佛经?观音菩萨吗?”乌鸦想不出还有比观音菩萨更适合的人。
“不是。”姜尚言道,“最初确实是要请观音菩萨护送无字经书,但菩萨却说‘万事有始有终’,推荐旃檀功德佛护送,并认为无字经书当该由斗战胜佛保管在妖境。”
“这……?”鸟人想了想,“在我看来,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合情合理,一方面能够避免与道门留驻势力正面对碰,减轻蚕食道门的嫌疑,降低道门抵触——算是菩萨对出身宗门有个交代,同时还可以安抚妖众,维护、提升猴子精的威严,助力娲皇宫管制下属,结交女娲姑姑。嗯,进退有余,分寸拿捏得刚刚好,不错,不错,不愧是菩萨,果然想得全面。”其实还有一些作用,但乌鸦没说。
“我也觉得不错。”姜尚说道,“只是,旃檀功德佛正在闭关冲击大罗金仙,也不知何时能成功,若是太晚的话,恐怕耽误时间呀。”
姜太公话音刚落,西方突然雷霆轰鸣,白电如潮,运道强烈震荡,片刻后雷霆散去,天朗气清,有耀耀明光、妙妙梵音播散三界六道,华彩如风如雨如雾,众生视之喜,闻之兴——旃檀功德佛进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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