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璃的早朝有点缺德,大概在凌晨五点左右开始。
还是深更半夜时,秦威就被小顺子给叫起来了。
“什么时辰了!”
卧房中,秦威打着哈欠问道。
春花和秋月服侍着他更衣。
“殿下,现在是寅时两刻!”小顺子说道。
“什么时辰!”秦威一愣。
“寅时两刻!”
“也就是说才三点半!”秦威嘴角微微抽动。
“怎么这么早就叫本王起来!”他有些不满的说道。
小顺子低头道:“这是殿下第一次上朝,自然要多准备些。”
“……”秦威一阵无语。
他知道上朝要起的很早,但没想到居然要这么早。
这不是祸害人吗?
太没有人性了!
秦威心里吐槽着,但还是对小顺子言听计从,任由他安排。
别看小顺子年纪不大,但做这些事却非常得心应手,大概这小子平时没少琢磨这事。
官服,朝板,马车,护卫已经全部准备完毕。
秦威坐上马车后,小顺子还端来了一碗米饭和几碟小菜。
“殿下,早朝前不宜多食,您先凑活着垫垫肚子吧。”小顺子道。
“算了不吃了,本王不饿!”秦威没有胃口,说道。
等秦威乘坐马车来到皇城门前时,碰到了不少来上朝的大臣。不过秦威认识的不多,或者说见过面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他露面之后,也没有人跟他打招呼,甚至大部分人都像是碰到了瘟神一样躲着他。
镇武司不招人待见,他这个指挥使同样如此。
一顿折腾后,秦威的睡意也消散了,清醒之后倒是觉得这上早朝有点新鲜。
看着一位位身穿红袍的大臣站在侯朝的场地上昏昏欲睡的样子,秦威都觉得有趣。
“郡王殿下!”
就在秦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些大臣的时候,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突然来到他近前。
“大人是?”秦威有些诧异的看着来人。
“在下付成毅,添为国子监祭酒!”付成毅说道。
秦威神色微动,拱手还道:“原来是祭酒先生。”
国子监是大璃的儒学的最高学府,而能担任祭酒这个职位的人都是德高望重之人。
秦威虽然没有见过付成毅,但却知道他很多事情。
比如付成毅今年不过四十二岁,在朝堂上众多大臣中算是年轻一辈。
四十二岁就成为了德高望重的国子监祭酒,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然而事实上付成毅在儒林有着非常高的声望。
因为他是一位儒修。
大璃皇朝内的修行之道不是只有武道,只是因为武道盛行,所以很容易让人忽略了其他的修行之道。
儒家儒修就是有别于武道的修行之道。
儒修修炼的乃是浩然正气。
天地有正气,一语压万邪,这便是浩然正气。
不过儒修的修炼之道更加艰难,这也让真正的儒修数量极其稀少。
付成毅少年成才,不到二十岁便成为了儒修,被称为儒家五百年不出的绝世天才。
如今他四十多岁,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堂上,他都有着极高的声望。
但是最让人忌惮的是他背后还有一位儒家夫子级别的老师。
那位才是大璃的柱石。
儒修不像武道分为九品,儒修有三个级别,最低级的是儒生,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是儒生,第二个级别是儒士,其实只有成为儒士才算得上真正的儒修。而第三个级别便是儒家夫子,整个大璃只有一位,儒家夫子言珍。
儒家夫子相当于先天武者,甚至在自身实力上要比一般的先天武者强大很多。
士乃国之宝,儒为席上珍,这便是对儒修最好的描述。
每一位儒士对大璃来说都是珍宝,而儒家夫子言珍在大璃更是有国师之称,就连璃皇见了都要以学生自称。
秦威有些奇怪这付成毅为何会来跟他打招呼。
“祭酒先生找小王有事?”他问道。
“呵呵,没有,就是听说郡王殿下年少英才,在下想与郡王殿下多交流一下。”付成毅道。
秦威眨眨眼,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想与他多交流一下!
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秦威是一个不相信,但是出自付成毅之口,他倒是有几分相信。
儒修!
武道!
秦威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镇武司镇压天下武道,似乎与儒修没有任何关系,但又似乎跟儒修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是儒修在跟镇武司示好!
应该不至于,儒修在朝堂上的地位有些超然,特别是有言珍这位夫子存在,很少有人敢招惹儒修。
所以镇武司存在与否,都对儒修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如果朝堂要打压天下武道,儒修应该也很愿意看到。
就是不知道那位老夫子对镇武司如何看待!
秦威心思百转,但脸庞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小王对祭酒先生也是敬仰已久,若不是最近镇武司的事务太多,小王早就想去拜访祭酒先生了。”
“哈哈,看来我们是神交已久,不如等早朝过后,小坐片刻!”付成毅邀请道。
“求之不得!”秦威笑道。
就在两人说话间,鼓乐队开始奏乐,引礼官引导着众臣入殿。
秦威第一次上朝,对于早朝的规矩了解不多,只能任由引礼官安排。
“郡王殿下,这是您的位置!”
秦威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前后打量了一番。
非文武之列,而是在皇族的位置。
皇族六人独成一排,寿王,明王,平王,安王,皇长孙秦钧,最后就是他这个新安郡王。
整座大殿内有数百人,皇三代却只有秦钧和秦威两人,而且秦钧还是代表太子来的,如此一想秦威能站在这里,还是非常荣幸的。
秦威向身前的几位亲王躬身一礼,几位亲王神色各异,寿王一脸和煦的笑容,明王则一脸淡漠的点点头,安王更是连理都没有理他,而平王一脸严肃的说道:“第一次上朝,要循规蹈矩,莫要坏了规矩。”
“侄儿明白!”秦威笑道。
严肃不代表疏远,相反这种严肃的态度是长辈对晚辈的指点,代表着是一种亲近。
当然这种亲近是平王刻意为之,他与秦威最近见过两次,确实要比其他亲王与秦威亲近。
至于皇长孙秦钧只是看了秦威一眼,然后低眉顺眼的站在原地。
如今东宫也不好过,太子病危,卧床不起,随时都可能薨毙,以后这太子之位还不知道花落谁家。
秦钧有意成为太孙,但他的资历尚浅,无法跟平王和安王抗衡。
而太子以前的积累也因长期卧床,消散的差不多了。
因此如今秦钧在朝堂上显得十分的低调,低调不代表着放弃,而是为了顺从圣意。
这个时候,东宫动不如静,争不如相安无事。
毕竟璃皇还在,未来谁是太子或是太孙,全在璃皇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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