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儿带你去见她。”栾迈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绕开栾暮的胳膊,径直离开了原地。
车上,栾暮不受控制地一直盯着定位软件上简瑜的位置看,可位置一直显示的是栾宅没有动。
他那么期望简瑜没事,可刚一进栾宅,茶几上那孤零零的手机就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回来了?”栾太太靠在沙发一角,小口喝着茶,“她不在,还真有点不习惯,这茶泡的不如她。”
她。
不用想也知道是简瑜。
“简瑜呢?”栾暮甚至没有在沙发上坐下,直接问出自己的问题。
“她?”栾太太又喝了一口茶,“那个小当(荡)妇杀了我哥哥,被警察带走了。”
“我竟然听警察说,她交代说是我哥哥要强上她,呵,小当(荡)妇,没准警察她都睡过了。”栾太太一脸鄙夷,全然看不出她往日对简瑜的热络和亲切,更看不出她有一点点感激简瑜这么多年为栾宅付出的心。
“你给我闭嘴!”
滚烫的茶水被打翻在栾太太身上,她烫的嗷嗷直叫,怒气冲冲地看着栾暮。
“小王八羔子!你做什么!该不会她也是你的拼(姘)头吧!”
栾暮没还嘴,因为他的双手已经死死掐在了栾太太的脖子上,面目狰狞,所有的、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变形的压力全部在这一刻释放。
更何况,他天生就带着邪恶和犯罪的种子,不过是一直被简瑜压制,才没有显露。
“暮!冷静!你冷静!”栾迈用尽所有力气将栾暮的手掰开,并抱住他往后撤,“你不想见瑜姐姐了吗?你不想了吗?我带你去见她!!”
“瑜姐姐”三个字就像镇静剂,让栾暮冷静下来,拉开了与栾太太的距离。
“别再让我听到还有下次。”他瞪了栾太太一眼,然后拎起外套,将栾迈扯出栾宅。
“带我去,她在哪里,带我去。”
“去去去,别拽了暮,这就去!”
栾暮双目猩红,一股火闷在心口没能发作,现在躁的厉害。
他是如此的后悔自己出了国,这一个月的时间,简瑜不知已经受了多少苦,而他竟然全然不知。
...
可半小时后,栾暮和栾迈却被police们扔出了门外。
理由是,待审期间除了律师不能见外人。
局外的小巷子里,栾迈死命拽着栾暮不撒手。
“硬闯警察局!你疯了吗!”
“你现在在外面,要是你也进去了,谁给瑜姐姐想办法?!你冷静一点!”
可栾暮没说话,他只是诡异地笑笑,然后看向栾迈,“本来就不应该她进去。”
栾迈怔愣在原地,他缓了好一会儿。
“舅舅是...你杀的?”
“不然呢?你觉得她敢吗?”
“你!”栾迈瞪大了眼睛,无比震惊,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瑜姐姐替你...”
“我不要她替。”栾暮收敛了笑容,“我要她好好的,这牢我来坐。”
“可你要怎么做?你现在冲进去说是你杀的?”栾迈冷笑一声,“栾暮,你是脑子急坏了吗?你好好用脑子想想,现在警察已经提取了所有的指纹和证据,所有证据都和瑜姐姐说的一样,这说明瑜姐姐早就做好了替你的准备了,知道么?”
“指纹?”
“嗯,所有工具和灭火器上都发现了瑜姐姐的指纹,而且很多证据也是吻合的,你现在要是去,只能得出一个结果,就是你们两个都有罪!呵,那谁也救不了谁。”
栾暮沉默了,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简瑜死命劝他出国,恐怕今天的事情,她早就已经料到了,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栾迈说的是对的。
于是在短暂的五分钟之后,栾暮恢复了理智,他将外套重新穿好,然后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你在给...”谁打电话?
栾迈话没问出口,栾暮就将食指放到了嘴边。
“hello?”电话那头,一个优雅的男声传来。
“埃布尔,我是栾暮。”
...
罗尔姆庄园依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自从克里斯蒂娜被强制性由麦林带到西班牙疗养院治疗“精神”,这里已经安静了许久。
仆人们依旧来来往往,罗尔姆夫妇和埃布尔住在庄园里,每天倒也其乐融融。
当栾暮赶到的时候,埃布尔正陪着父亲在壁炉边读书,读的内容是小时候罗尔姆给埃布尔买的第一本童话故事。
埃布尔一边读一边笑着讲自己小时候干过的调皮事,常惹得罗尔姆哈哈大笑。
当管家引着栾暮进了客厅,埃布尔合上书,站起身,朝栾暮伸出了手。
“暮,你来了!”
栾暮微微颔首,回握住,又朝罗尔姆鞠了一躬。
“罗尔姆阁下。”栾暮欲言又止。
“说吧,我欠你很多人情孩子,你知道的,我没理由拒绝你的请求。”罗尔姆的鬓角白了不少,笑容也比原先要苍白虚弱。
“阁下,阿瑜她被警察抓了。”
窗外的风呼啦啦地刮,窗内的男人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可他越说越失落,越说越情难自控,等勉强着将事情讲到结尾时,栾暮情绪已经几近崩溃,他陷在沙发里,双手紧紧捂着头,几近哽咽。
他从没这么绝望过,也从没这么怨恨自己过。
仆人们早就被埃布尔屏退,桌上的威士忌也被他越喝越少,他从沙发上起身,将厚厚的外套递给父亲,兀自点了一根烟,靠在落地窗边的白墙上,吞云吐雾。
罗尔姆神情严肃,他的脸色随着栾暮崩溃的情绪越来越暗沉。
“当证据已经确凿,我们就没办法在前期做手脚了,只能从律师和典狱长那里..”罗尔姆敲了敲手里的烟斗,将烟灰敲出,“不过,我觉得她不错,她是真的很爱你,嗯?肯替你坐牢的女人可不多。”
罗尔姆从桌上端起酒杯,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你没有冒险去警局自首是对的,按照现在这个情势,你去了就是白费了她的苦心,两个都保不住。”
“现在不是挺好的?有人替你坐牢,你完全可以过你从前的生活,我是说,做个化学家什么的,体面的工作,你会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娶到更高贵的女人,组成家庭...”
“罗尔姆阁下?”栾暮缓缓抬起头,惊愕而悲伤,极度的绝望和阴郁在这一瞬间几乎就要倾泻而出:
“阁下的意思是不肯帮我。”
他死死盯着罗尔姆的眼睛,怨恨而无奈,如果这就是罗尔姆家族“还人情”的方式,那他可真是见识到了,果然他就不该对这样的家族抱有希望,可除了罗尔姆,他还能找到什么捷径救简瑜呢?
“点个火,孩子。”罗尔姆错过他的双眼,将烟斗往他身前递了递。
罗尔姆的烟斗在半空中僵着,栾暮看了看桌子上的打火机,犹豫了几秒,还是拾起打火机为他点燃了烟斗。
他眼里有疑惑也有挣扎,罗尔姆将这个年轻人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让他欣慰的是,栾暮最终选择了正确的做法。
顺从地点燃了烟斗,说明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愿意被驯服,愿意听话,愿意为他所用,也说明他足够聪明,足够沉稳,堪当大任。
罗尔姆复又靠在沙发上,苍老的眼睛里依旧藏着锐气。
“我不要我来帮你,我要你自己帮你,我们来谈个合作,如何?”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相信,所有的情节都是为了推动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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