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花娘轻声扣响着王府的大门。
两旁的石狮子威严庄重,门口的金扣华贵无比,就简单这么瞅一眼,与百茗城王府截然不同的材料已经令许如意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昨日没好好看,今日有了空再看,不知这王家背地里偷摸着吃了多少的回扣,难怪有机会去买官呢…
下一秒,大门应声而开。
她赶紧低下额头。
“怎么又是你?”
王管家瞧到花娘面露不耐烦:“都说多少次了,要么拿着一百两走人,要么门口自己寻死去。”
他转过身要再度关上,花娘赶紧抓着老汉的手急忙道:“我是来要那一百两银票的。”
她目露悲切,泪在眼里吊着,悬然欲泣:“我已经找好了下家,等着拿上钱就离开。顺便再拿一点从前留在家里忘带走的东西,所以特地去奴隶市场雇了两个临时工。”
花娘一句话把许如意和张少带出来。
他俩不言语,继续低着头用脑门上两个巨大的黑痦子对着王管家。
王管家皱着眉,没多管闲事:“自己看开了就好。”
他招招手同意了。
花娘趁此机会对着许如意与张少二人吩咐:“你们两个去东厢房的第三间房,将我从前的衣物收拾出来,可不准偷拿玩意儿,不然我打断你们的手脚。”
她语言间充满着高傲与不屑,倒像是真的对上那些肮脏不堪的奴隶,使人找不出错误。
许如意在心底暗暗竖起大拇指,这放在现代世界,高低得是个影后级别的。
她装作沙哑难听的公鸭嗓与张少一起低声应下。
“你那点破东西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偷偷拿的。”
王管家出身嘲讽后径直离去。
花娘望着人背影,眼底流露出一丝怨毒之色,不过没表现的太明显,她偷偷摸摸回头冲着许如意眨眨眼,嘴型开合间道:“快去吧。”
接收到信号,许如意立刻据花娘所说窜到东厢房。
一路上,王府正中间坐立着大大的主堂,沿路的巨柱撑起整条走廊的穹顶,皆有鲛绡作为装饰,闪烁着琉璃般的光华,旁边一条浅溪绕着长廊而过,橘红的灯笼挂在各个角落照亮青白的阶梯,在此间可以想象到是有如何的奢靡。
王家真是一个更比一个狂,官府是比不得这样的华美,但小王家一个小小的分家,哪里来的如此多的钱财?
许如意震惊了,张少更是没看过这样的场面,眼睛快从眼眶里瞪出来,如痴如醉的欣赏着美景。
路过的丫鬟瞅着他们二人傻愣愣地慢慢走,忍不住嬉笑:“是原先小妾带来的仆人吧,和人一样没有见识。要说富贵,我没见过能比王家更有钱的。”
许如意看她,把这句话藏在心头,收起眼神赶着张少往前走。
能够如此富贵,那账本是该好好的查一查。
两人终于到达东厢房的三号房门附近,没个侍卫守着,是极其冷清的去处。
基本是成片的小树林,幽静是幽静了些,换作夏日估计蚊虫不断,更有蛇惊扰,不太值当的一处地方。
的确如花娘所说,她在新人入府后渐渐失了宠,被赶到了这贫困之处。
许如意确定合作方没问题,步伐一拐,按照花娘之前叮嘱悄悄窜到西厢房。
西厢房才是她的目的地,那里是孩子长期呆着的地方,她留着张少在东厢房收拾行李,以免两人被一窝蜂找到,而她身上则挂着王家的牌子,好称作是王家新来的人。
默不作声跟到西厢房,孩子们在睡着,花娘的儿子在第四个房间。
许如意敲了敲门,透过窗户纸轻松看到小孩子一秒惊醒,犹豫地穿上了鞋,端端正正的坐着等待:“进来吧!”
许如意这才打开门做贼似的溜进去。
“怎么没见过…”
话没说完,许如意一把捂住对方的嘴。
那孩子眉眼生的与花娘相似,一眼便知将来会是多么俊美,害怕时都能瞧得令人心软了。
她赶紧拿出揣在怀里的香囊示意。
小孩看着香囊上熟悉的牡丹纹路——是阿娘经常绣的,这才停下乱动的劲头,怔愣着眼里迅速和他娘一样蓄满了泪水。
“简直和你娘一样的爱哭。”
许如意食指竖在唇上,变回原来的声音:“你阿娘让我带你走,咱们悄悄的,不然被发现了没法离开。”
小孩连忙点点头,嫩嫩的小手猛地擦去流出的热泪,同样跟着小声开口:“我知道这附近有个洞,我们钻出去就行。”
好家伙,有这好东西。
许如意瞅着他,好像在说:那你怎么不早点出去找你妈?
小孩低下头,喃喃道:“那一块有侍卫巡查…需要有人带着令牌去才行。”
换其他人可能没办法,换作许如意…
“这不巧了。”
许如意欣喜地掏出早有准备的木质刻字的令牌:“这个玩意儿嘛。”
小孩子惊讶地捂住嘴,几乎快憋不住声音里的压抑:“你怎么有这个?!”
“秘密。”
许如意神秘一笑,牵着小孩的手往平常玩乐的地方去。
如小孩子所言,在门口正是有两个侍卫把守着。
她把木牌紧紧拿在手里。
刚要过门,两柄锋利的长枪拦住去路:“是做什么来的?”
许如意装作害怕的样子拿出木牌亮给二者看:“我是新来的,之前的人闹坏了肚子,让我帮忙带带,让小孩子进去玩一会儿。”
话音刚落,侍卫夺去她手里的木牌,左右打量后确定无碍,放下长枪:“进去吧,自己把控着时间。”
许如意点点头,弓着腰身带领着小孩进去。
男孩控制不住,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不停夸赞道:“你真的太聪明了,我想偷那么久的腰牌都没有偷到。”
许如意直接赏了对方一个脑瓜崩,没好气开口:“小孩子好学习点好的,别学着偷鸡摸狗的事。咱们快找找个洞出去,你阿娘在外面等着呢。”
他委屈地捂着头应下,走到树林深处掀开那层层的草堆,一个比人稍大一些的狗洞赫然在此。
小男孩儿直接能走过去,不过要辛苦许如意一些,需要比较猥琐地钻过去。
放在活命面前,这些都是小事。
出了洞口,许如意鼻子间全是泥土和草混合在一起的湿润味道。
“呸呸呸!!”
她拼命吐着嘴上沾染的泥,小男孩则去把那块石头又悄悄移回原位。
这一条街正是前几天许如意经过的人烟稀少的那条,不一般的是,今天有一架华贵的轿子稳稳当当的停在面前。
车夫与许如意四目相对,对方的脸上蕴含着极度危险的讯号,给人巨大的压迫力。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许如意尴尬的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小男孩怕得躲在许如意的身后,攥紧她腰间的粗麻衣,生怕再被抓回王府去。
许如意咽下一口唾沫,紧张无比:“你你没看过人啊?瞅着我干嘛?”
车夫嘴角一抽,淡淡移过眼神:“公子,现在到王府了,要进去商谈吗?”
他说完话,轿子里随之传来一股轻轻咳嗽的男声。
“不去王家…还有你别板着脸吓着人了。”
车夫不语,上一秒阴险十足的老头立即变得恭顺许多,如同被训好的猎鹰。
看来里面坐着的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许如意的脏手连忙在大腿裤子上擦了又擦,腼腆地露出好奇的笑容,声音放软打听对方的来头:“不知道是哪位贵人。”
车夫平静的目光再次移向她。
许如意身体骤然紧绷,僵硬着方才的笑容。
“好了。你倒是不怕。”
轿子里的人再度说话,从许如意的视线看,隐约看到窗户边缘苍白手腕上的青色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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