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许如意心下一沉,一心想要个结果。
“你也看到了。”
老秀才端着一分自恃清高,带着许如意瞧瞧屋里零星几个装模作样、读着望天书的学生。
许如意记得清清楚楚,方才还在小声说话,看到老师一来立刻闭上嘴。
“我这里是临近三个村顶聪明的学生,日后能考上官位的,说不定能顶下华府,而你这个显然不太行,让他进来只会扰乱我的私塾授课。”
老秀才好像特别无奈。
“看起来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何苦要为难我呢?”
它一句话没说话再度补充,话里话外生怕被面前的人一个发怒闹事。
裴家媳妇的名声,他多少是听过的。
“我建议你可以去百茗城的书院里看看,那里是要考试才能进的,想必比我这秀才的教书水平好。”
说完,老秀才的脸皱成了一张苦瓜,先望了望书院里的其他孩子,又望了望许源。
一番对比下,属实有些太过直接。
只要长眼睛的皆能看出,许源早已不适合在私塾里与小儿一起学习。
他显然不想被找麻烦,同时给出第二条路径。
许如意轻咬着下唇,望向躲在身后好奇地往四周张望的小少年,终是耐下心答应了:“好。”
把孩子送回裴家,她马不停蹄跑去百茗城里打听。
到达时,汀兰水榭众人正围在一起讨论。
许如意竖耳一听——是近段时间张少寄了信来。
如今汀兰水榭逐步走上稳固的发展,开始在千鹤城正式营业,第一天下来,根据千鹤的定价再除去成本,居然赚得二两银子的高价。
在那里,大多数的人是见过、甚至吃过京城里的昂贵药膳,有便宜又好吃的平替,何乐而不为?
今日的流水一路上涨,看的谁能够不眼红羡慕的。
“看什么呢?”
许如意一声呼唤引起他们的目光。
“诶,你怎么来了?”
老爷子提前看过的信,没有参与这一场研讨会,站在药柜旁颇为惊异:“不是给你放了假?”
“现在裴安回来了。”
许如意随意靠在竹条椅上,背部一阵冰凉凉,好歹降下心中一丝燥郁的火气。
“那是又遇上麻烦事?”
老爷子离开那群讨论千鹤城的八卦小分队,主动来帮忙开解对方的困惑。
许如意摁着太阳穴缓解头疼:“我不是有个弟弟嘛…从小落水,智商不高,好不容易看到治好的希望要送去启蒙,结果私塾不肯收,让我送到书院里去。”
她唉声叹气,撑着脸有点苦恼:“你们在百茗城呆那么久,知道是什么书院吗?”
“这我倒是有点印象。”
老爷子不愧是百茗城里的老人,拉开竹条椅开始侃侃而谈。
“落华书院是近些年才建的大书院,师资力量不知如何,但送去的皆是有点头脑和背景的学生,我看那老秀才叫你去也是好意。
在落华那里,不论多大或者多小,够聪明都会收的。”
“学费不便宜吧?”
许如意试探着开口。
在这种大书院里,怕是要耗费一笔足量的钱。
“一学期和普通的书院差不多,你放心吧,不会很贵。毕竟不是私人办理的,是近些年来学派的头顶老大出资修建,相当于做慈善给读书,同时给学派里招收新鲜血液。”
老爷子沉吟片刻,手指外面的蓝天白云,声音一同放小了:“是那位推崇的学派。进去准没错,说不定以后能与其搭上边。”
“倒是可以。”
许如意若有所思,若是其他的学派相当于站位,她不太方便参与,若是那位的话…
虱子多不怕痒,反正和肖家已经有牵连,再多一项也没事。
落华是去定了。
看出人脸上的跃跃欲试,老爷子不忘嘱咐:“你可以早些去准备,因为他们每隔三个月会收一次学生放到不同的班级里教授,下一次正好是在七天后。想要考什么都行,是考生自选的。”
“那么方便?”
许如意惊叹,心里打起了算盘。
两人再度商量一些有关于书院的相关事宜,聊了点具体细节,许如意才肯罢休。
临走时,老爷子将一个青绿色的竹管递给她——表面刻着一个深深地、用墨水印染的“刘”字。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和张少的信一块寄过来的,张少提到是什么叫刘玉的…”
“刘玉?”
许如意对这位大恩人有印象,自那一别后没想到有后续。
“是我的没错。”
她大大方方的拆开看,身旁的老爷子一直嘟嚷:“附近姓刘的有点少,因为知道有一个大姓的刘家,大家选择统一避开了。可我实在没听过刘府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刘玉。”
许如意听着老爷子暗自推测,拆着竹节管的手一刻不停:“哪有那么多巧合,真有那么大来头,岂是我能见到的?”
“说的是。像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肯定在忙活着学习各式各样的本领。从琴棋书画到投壶策略,无所不能。”
许如意对于老爷子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慢慢展开了一卷信纸,上面写到:
【近几日,临近城镇江畔办有曲水流觞宴,想邀你同去,可否?
时间在下个月初七,千鹤城老地方,有其余事提前说明。
刘玉敬上。】
“哟,胆子真大!”
老爷子停下了唠叨的嘴惊叹,声音大得差点把周围的几个小鬼头吸引过来。
“这是明晃晃的要私下约你,真不怕裴安一刀把人砍了?!”
“瞧你这嘴说的。”
许如意瞪人一眼,赶在其他几个捣蛋鬼来前,把信纸收拾好往医馆外去,留下老爷子背后的呼唤:“还没有告诉我到底去不去呢?!”
告别了医馆,她来到热闹的街上四处游行乱逛,买一些有用的玩意儿。
许如意到底不是正经的老师,很多事情要靠专业书籍去办,依照她能教的…顶多是一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和九九乘法表。
想到此处,她福至心灵。
北大街川流不息间,竟有人直溜溜地站在街道中央发起呆来。
对呀,自她来就没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推崇的学派也不是历史上常有的几家…那些教学之物尽可以带来!
许如意正想着,前面一架牛车赶来吆喝,迅速给让了个位置,然而脑子却越想越兴奋。
既然暂时没人能教的了许愿,那由她来教那些现代基础的东西,何尝不可?
她赶在日落前奔去书铺里买了厚厚的一沓纸和笔,全部是给许源用的,再临时请书铺里的在师傅画了一些简单、好辨认的图案,帮助解决前期的教学问题。
许如意给许源制定了一个轻松的启蒙教学,保管劳逸结合。
回到家她便开启动工,把能写的、记得住的通通写在纸上。
许源一早看见人在纸上写写画画,经过这段时间的培养,他已经在对纸笔起了下意识的学习反应,当即凑过来学着姐姐的模样握着空气笔、跟着人的动作一点点学习。
一大一小伏在桌上写写画画,等到夜里裴安归来看到这一幕,不自觉露出会心一笑。
他放下背上的工具,正要瞧个究竟,忽然看到桌上的一节竹节管眼神一凛。
以前常在军中,裴安自然认得这是经常会有的传信工具。
是谁寄来的?
男人好奇地拆开看——等仔仔细细看完所有,他脸色一沉。
“累吗?”
许如意那边忙活完,擦掉手心粘糊糊的汗水,回眸一笑。
再定睛看到对方掌心那一节竹节管时,瞳孔缩的比针还小,慌忙着伸出手去抢夺:“等等,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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