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国家层面的准备和莫南的努力，尽管外面许多曾经热闹繁华文明的区域现在已经沦为了满目烟瘴的不毛之地，但是在东南沿海这一带，社会秩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动荡。
“老同学！”
在萧山机场，莫南给了老赫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随着毛子的核心族群往印度阿三那边搬迁，原本在远东混饭吃的老赫也终于撑不住了，受不了只剩下国人后那日趋内卷的市场，拖家带口地路过杭州，准备去改名叫新巴弗洛斯科的缅甸去继续跟毛子做生意去了。
“听说那边一个阿三小妞现在只要两万块，要不要给你屯几个，等你啥时候去家里面玩，咱好好招待招待你。”
与老赫几个同行的老同学也跟着随大流的笑了笑，不过眉宇间背井离乡的那股子忧愁还没消散去，多少让席间的气氛有些凄凉。
“哎，家里老冷了，连以前从不上冻的学校后山的那个山头，都给冰雪封死了。”
在送行的酒桌上，老赫跟莫南提起了这件事。
学校后山是个不大的小山包，因为有个不大的温泉，虽然不能让大家享受一下北海道的待遇，不过倒是可以在白雪皑皑的东北有一片常年不冻的树林。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征，所以许多人家都建在这里，其中就包括莫南的老家。
“爸，爷爷奶奶就埋在这里啊？”
被老赫启发，莫南才想起来今年好像还没有来扫墓，眼下自己算是彻底闲了下来，莫南便干脆带着同样因为袁华当总裁当得过瘾而放松了对她学业监督的仇荣，一起回乡给父母扫墓。
“嗯，咱们老家那边风俗，墓地要朝着铁路，毕竟当初就是跟着铁路搬来的这里。”
父母的坟茔面对着山脚下路过的一条长满杂草的铁路。
自从国家抓紧了环保，这条本来主要负责把山里砍伐的木头运出去的铁路便彻底废弃了。
前几年流行电子墓碑，莫南也跟风装了一个，莫南感应了一下，发现电池里面居然还有电，便轻车熟路的打开播放起了里面的视频。
“爷爷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仇荣看着视频里面播放的画面，有点好奇的问起了莫南。
因为工作内容的缘故，莫南的父母留下来的视频并不多，几乎没有什么生活上的内容，反而留了不少给学生上课的镜头。
看着循环播放的画面，除了林间呼啸的风声，雪花从枝头坠落的扑簌声，便只剩下了莫南指尖袅袅消散于林间的一抹烟雾。
“这个问题，你直接问他是不是比较好一点？”
电子墓碑的画面上，有一个年轻的莫南，正在公园里面陪着父亲钓鱼。
这也是莫南为数不多的能跟父母有点私人空间的记忆。
好像听见了莫南的话，视频中的莫南抬头朝莫南笑了笑。
“别，就这么自己给自己打招呼，看起来特别像撞见鬼了。”
终于确定了内心深处的猜测，莫南觉着瞬间轻松了不少。
“想瞒过自己，确实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视频中的莫南摸了摸鼻头，笑得很真诚。
“钱塘江上潮信来，近日方知我是我。”
视频中只剩下了自己，莫南便犯不上像刚才那般正襟危坐，“恭喜你啊，有姑娘了。”
袁华怀孕的事情，莫南左思右想，应该是上次自己吞噬杰森后昏迷那一个礼拜，袁华和这个自己搞的鬼。
林青应该也是知情的，不然前面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
“我也是得知袁华怀孕后，才确定并不会出现穿越前后的两个人见面会导致时空紊乱这种假设的。所以才想着和你见个面。”
莫南吐了一口烟，跟自己解释着。
“与其说是穿越，其实为了方便理解，可以说更像是虫洞。而且因为耗费的能量太过巨大，所以就算是布局了很多年，我积攒的能量也只能把如晴传送回来，自己便只能像个幽灵一样，以数字生命的形式游荡在世界上。”
对自己，两个莫南都表现出了充分的坦诚。
“老爸，你在跟谁说话？”
见莫南已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仇荣有点担忧。
袁华出门前特意安排过，自家老子虽然看着已经恢复了，不过精神状态需要随时关注。
“一有异常，随时放倒。”
这是袁华出门前安排仇荣的。
莫南并没在意仇荣在说什么，反而先把自己内心最大的疑问问了出来：“不让我直连谢尔顿，也是你安排袁华做的？”
“你在天宫号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个问题袁华也问过了，莫南努力的想了想，自己在天宫号上遇到的异常实在太多了，完全不清楚到底另一个自己问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异常。
“就像是一阵没有意义的哼唱，声音不大，却极其悠扬的那种。”
通过另一个自己的补充说明，莫南隐约想起自己好像是听见过一阵这种声响。
“通过穿越回来这几十年的追究，我越发地怀疑，AI叛乱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这种来历不明的干扰。”
另一个自己直接把问题的根源讲了出来。
“一开始，我以为铁人叛乱的原因是AI自己的逻辑崩溃，再后来，我又以为是自己的逻辑崩溃，直到你获得了量子芯片，重新获得了四维化的计算能力后，我才突然终于有条件摆脱原本二维化的视角，开始感受到原本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那些不知来自何处的干扰了。”
“感觉，更像是呢喃。”
莫南沉思了一下，回想起当天的景象。
“这种呢喃对你的人脑来讲，就只是像耳鸣一般的困扰而已，不过如果放到二维化的AI层面，这种干扰却能从底层干扰AI的逻辑判断。”
“确实，好像在我第一次用脑机接触到小铁人的时候，人就变得冲动和暴躁了很多，许多负面情绪也逐渐升腾起来。”
“你还要当心，穿越回来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如晴要电你了……这次真不是我指使的……”
“仇荣！”
一阵酥麻瞬间朝自己袭来，在昏迷过去之前，莫南就看见仇荣一脸愧疚地站在自己背后，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不怪我啊老爸，老妈特意安排了，你要是精神状态有问题，第一时间先放倒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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