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亚安却面若磐石,“本无感情,何必强求。她这一生也算死的其所,日后我若登了基,追封她个谥号也是未尝不可。”
白灵儿夺过萧亚安手中长剑,萧亚安,你这般禽兽,就不配留在这世上!
萧亚安面不改色,轻而易举便单手挡下了白灵儿的攻势,“白灵儿,你仗着我的宠爱,三番两次坏我大事,今日再纵容不得!”说罢便唤暗卫将白灵儿关入暗牢。
有道是哀莫大于心死,白灵儿此刻就如活死人一般,任凭暗卫如何摆弄,也不作声,只是双眸空洞无神,直勾勾盯着前方。
萧亚安喘着粗气,竭力平息着内心的怒火,自己如此对待白灵儿,她不领情也就罢了,今日竟对自己拔刀相向。好一个狗咬吕洞宾的蛇蝎女子……
因爱生恨倒也谈不上,正如白灵儿所言,他萧亚安又真心爱过几人。
自己才不会愚笨到像司徒卫铭一般,竟被一个女人钳制。更不会因为这一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大事。
思来想去,为了那金銮殿中的龙椅,他只有暂时舍弃白灵儿了。
“你……你说什么?!”
司徒卫铭怒发冲冠,勃然而起,萧亚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灵儿关进暗牢!
那通风报信的小厮也不敢直视司徒卫铭,唯唯诺诺道:“属下打探的也不真切。只听得是白姑娘闯入萧大人婚房,冲撞了南阳公主,这才被关进暗牢。”
本就是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
灵儿又怎会与南阳公主过意不去,这其中必有猫腻。
萧亚安如此放出风来,一则掩人耳目,二来也断了司徒卫铭求助赵正阳的后路。
赵正阳再怎样倚重司徒卫铭,恐怕也不会为了他一个异姓王爷,委屈自己的掌上明珠南阳公主吧。
萧亚安,我当真低估了你,原以为你只个凭借女人上位的登徒浪子,现如今看来,却也是个善于权术之人。
司徒卫铭瞥了小厮一眼,“再去探。”
小厮领命离去。
黑夜吞噬了星空,屋内的烛火摇摇欲坠,司徒卫铭掩在黑暗之中,俊秀的脸庞忽明忽暗,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深邃。
暗牢之中,白灵儿着一袭流苏白纱,清新淡雅,与这污浊晦气的牢房格格不入。
“姑娘,你吃点儿东西吧!——”
同住一个牢房的老妇担忧地打量着白灵儿,这姑娘从进了暗牢以来,已经整整两日滴水未进了。
再这般下去,只怕身子会受不住。
“姑娘,你若是有什么伤心事,且与老身说说,别憋屈自个儿啊!——”
白灵儿终于抬眼望去那老妇,眼波清冷,不掺情感,“承蒙大姐关心,灵儿感激不尽。”
那老妇嘿嘿一笑,表情憨厚,言语更是朴实无华:“什么大姐,老身今年已至知命之年,姑娘若是愿意,唤老身一声凤姨就行。”
白灵儿低眉恭敬道:“凤姨。”
凤姨欣然应着。
“灵儿姑娘,你是如何得罪了萧大人?”
白灵儿微微摇头,“个中缘由,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
凤姨轻叹一声,满目惆怅,徐徐道来,“在下面待了三年了,没想到还能有人与我作伴。”
白灵儿不禁打了个冷颤,三年……什么样的仇恨,让萧亚安竟把这样一个无辜老妇关在暗牢里三年……
凤姨年久未与人说话,见到白灵儿后终于可以一诉愁肠,声线也渐渐起了波澜。
“想来也是自作孽。做出那般事情,早已没有脸面面对世人。萧大人将我困于此地,也是给了我一条活路。”说着老泪便纵横。
白灵儿抚着老妇起伏的肩头,淡然道:“都过去了,凤姨。”
凤姨微微平复,陷入了无边的回忆。
“我本是花满楼的楼主。八年前,花满楼正是风光,柳霜倾国倾城,风姿绰约,又跳得一手好惊鸿舞,是楼里的头牌。自然是引得王公贵族追捧。萧大人自然也被柳霜迷的神魂颠倒,竟想要赎她。”
凤姨眼里悔恨流动,“我自然不肯放过柳霜那颗摇钱树。再加上那时的萧大人一穷二白,我岂看得上他那般无能之人,冷嘲热讽一番便辇他回去。”
白灵儿似乎预见了这个故事的结局,她并未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凤姨张口。
“至于后来,当真是老身糊涂了。见萧大人不死心,便叫人将他好生收拾了一番。萧大人皮开肉绽,一病不起。柳霜苦苦等待,却不见良人,我又故意冷嘲热讽,柳霜更是以为萧大人抛弃了她,心灰意冷之下竟从二楼跳了下来。”
白灵儿心下一惊,脱口而出:“然后呢?”
凤姨唇角微微抽动,声音也跟着颤抖,“然后……若是平时,二层的高度倒也不至让人丧命。可是……可是柳霜竟有了身孕……待萧大人赶来时,已是一尸两命。”
白灵儿怔怔地听着。
“自那之后,萧大人就性情大变。三年前,他一发达便将我打入暗牢。一晃便是三年……”凤姨唇齿“咯咯”地想着,“我到死也不忘不了柳霜腹下滚滚溢出的血肉,和萧大人望着柳霜尸首的模样……”
白灵儿唏嘘,萧亚安竟也是这般可怜之人。世上最碎人心肠的莫过于爱过。求而不得,终究疯魔。
“凤姨,若说你有罪,这三年的幽禁也是够了。你已到了这般年纪,萧亚安也是太狠了……”
凤姨合上眸子,“我本以为他会将我千刀万剐,可他说要我生不如死。开始的时候,他对我用尽了各种刑罚。那些日子身子虽然遭些罪,但心里多少好受些。觉得自个儿是在赎罪……日子久了,便对我不闻不问,一晃便是三年……”
暗牢终究不见天日,阴潮湿冷,空气中游走着泛霉的气息,若是自己真的被困于暗牢三年,只怕早已是腐烂。
想着浑身悚然,牙根也跟着打颤。萧亚安,当真也会如此对自己吗……
“若是没有那事,只怕萧大人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白灵儿轻叹,两次目睹了南阳的香消玉殒。一次是亲身经历,一次是却是作为旁观者。身份不同,心境也是相去甚远。
若前一世是不甘,这一世更多的恐怕是死心。
唯一相同的是,那执剑之人,竟是萧亚安。
本已对那人绝望,可现如今听了凤姨一番话,心底竟泛起丝丝怜惜。如凤姨所言,若没有那档子事,萧亚安也不至薄情到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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