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将油纸打开,问茶楼掌柜要了个精致碟子,再是一一摆放。
苏云曦没那么多讲究,在追云还未摆放时,就已经从包好的油纸里,拿了一块栩栩如生的荷花酥品尝。
酥脆香甜,果然是好吃!
荷花酥不似枣泥糕那般甜,它的甜是淡淡的清甜。
里头放着的也不是枣泥,而是莲子捣成的泥。
吃起来清香绕口。
追风不在,追云就自发解释道,“原本荷花酥里包着的也不是莲子。”
“不过我家主子说了,苏姑娘你不喜欢太甜的东西,故而特地让醉香楼的厨子,换成了莲子泥。”
苏云曦点点头,承了萧瑟的示好。
伸手拍着男人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对我这么好,你的心思,我都了解了。”
男人绯红薄唇微抿,修长手指有一茬没一茬地,指腹摩挲着茶杯杯壁。
他饶有兴趣问道,“我是什么心思?”
“自然是让我赶紧料理好药铺的事情!”
“我原本想明日帮你去料理,但吃了你的荷花酥,我今日就替你办了这事情!”
苏云曦蓦地站直身子,往雅间门口走去。
招了招手,示意追云跟上,“你去叫追风!晚上以你家主子的名义,在醉香楼宴请药铺所有管事!”
“另外,私下通知管事手下们的心腹,在管事进了醉香楼的一炷香内,让那些心腹也过来!”
追云虽然不知道苏云曦想干什么。
不过还是很积极地去听人吩咐,“是!”
萧瑟唇角扯了扯,果真,女人根本不明白他的心思。
他让追云去买荷花酥,只是因为知道苏云曦起得晚,去了皇宫诊脉后,肯定没时间吃饭。
毕竟夜帝的饮食时辰,和苏云曦进宫的时辰,根本对不上。
萧瑟也不多解释,也站起身子,走了。
男人步伐比较大,没一会儿就赶上了苏云曦。
经过女人身边,突然问了一句,“那今晚,本王可要和你一道去醉香楼?”
苏云曦深思熟虑,“倒也不必来得太早。”
“估摸着等吃完晚膳,那会子你来就是。”
萧瑟颔首示意,紧接离开了茶楼。
傍晚时分。
苏云曦拉着荔枝姜烨他们,吩咐每人都得手拿着武器。
许是萧瑟想让女人有着准王妃的排场,赤芍和白芍,也拿着云锦铃兰裙到了苏府。
换完衣服后,两人也被苏云曦拉着,撑场面。
没多久,醉香楼内。
苏云曦高坐主座。左右两侧,荔枝拿着装有几百根针的针灸包。
赤芍白芍则手拿狼牙棒和木棍。
至于姜烨,他手里端着陶罐,里头是苏云曦重金买的毒蝎子。
姜烨是个医者,原本不想跟着祖师奶奶胡闹。
不过他身为医者,多少也是有些好奇,毒蝎子咬人后,若是要救治,该如何恰当救治。
反正祖师奶奶医术高超,就算不能生白骨,肯定能救中了毒的人。
长这么大,才选择破例出格,和祖师奶奶折磨人。
追风追云分别领着药铺管事入内,各坐在左右两侧的客座上。
管事们没见过苏云曦,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是谁?怎么敢坐在高座上?”
“晚上宴请我们的,难道不是王爷?”
“这人戴着面具,近日京都风头正盛的面具女子,是转生医馆的馆主。难不成,这人是苏云曦?”
有脾气暴躁的管事,没什么耐性。
声音粗粝,“管她什么苏云曦赵云曦!”
“要是今晚王爷没准备来,无论高座上坐的是谁!我都不待见!”
说完话,不悦盯着追风,“追风大人,您和追云大人,可是王爷手下最亲近的侍卫!”
“你们就透个底,今夜王爷会来吗?”
不等追风说话。
高座之上的苏云曦眼神微沉,视线飘向说话之人。
眼神之中迸发着强烈的压迫感,“追风,管事们可都来齐了?”
追风毕恭毕敬,双手抱拳冲着苏云曦行礼。
思考着措辞,“启禀苏姑娘,还差一位。”
“不过陈管事方才派人传口信,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就能到。”
苏云曦看过七本账本,知道追风口中的陈管事,就是今日茶楼隔壁那家药铺管事。
她凤眸冷冷眯着,如冰凌般的锐利视线扫过在场六位管事。
凌厉怒斥,“陈管事这是不想给我面子了?”
“我看,他这个管事也可以做到头了!”
苏云曦猛地将桌案上的青玉碗砸地面,青玉碎裂声响彻房间。
追风追云顿时低头,抱拳赔罪,“是属下办事不力!”
三言两语间,见追风追云两人待苏云曦譬如主子。
六位管事难以置信,已然拿不准苏云曦的身份。
方才粗声说话的王管事胆子大,“苏姑娘,我们今日这些来醉香楼的,都是摄政王府底下的管事。”
“药铺这些年,虽说没给王府带来多大利润,但我们个个都是王爷的亲戚。”
王管事大腹便便,不客气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得意笑道,“药铺之事,属于王府内务。而我们,更是王爷的亲人!”
“敢问苏姑娘你?你今日是以何身份在此?”
苏云曦忽地发出嗤笑声音。
凤眸杀气四溢,怪不得萧瑟会担心这些管事根本不卖她的面子。
非要给她通行令牌。
原来,这些人在摄政王府的所有地盘里,除了萧瑟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谁也看不上。
“你们算哪门子的萧瑟亲人?论真正的亲人,无非双亲。”
“萧瑟父亲早逝,母亲失踪。你们倒是说说,你们是萧瑟的爹?还是萧瑟的娘?”
苏云曦说完话,王管事脸色阴沉。
他一句话都不敢说,气得肚子愈发得鼓鼓。
他们哪敢自认是萧瑟的双亲?
苏云曦把人骂得狗血淋头,“萧瑟的亲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们可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能当管事,就真把药铺当做自己的产业!”
双眸闪过一抹戾气,看向六位管事的目光,犹如在看蝼蚁。
她掷地有声,“再者!你们既然知道药铺之事,属于王府内务。”
“现在,我既然能坐在主座位置上!你们说说,我今日的身份是什么?”
“若是最能明辨事实的眼睛都不管用,就自行戳了,省得当摆设!”
王管事倒吸一口气,捂着自己不断上下起伏,气疯了的胸脯。
怒道,“我!我可是王爷的表舅!你怎敢对我如此说话!”
苏云曦幽邃目光愈加没有温度。
她连萧瑟都敢如此说话,这些人?又算什么东西?
追风一个劲冲着王管事使眼色,“王管事,我看您就少些说话。”
“现在王府内务,别说是你们几个京中药铺,就是京外的,外加茶楼酒楼雅楼绸缎庄这些铺子!”
“都是由我们苏姑娘做主!”
王管事目光凝滞,“这是怎么回事?”
追风又极其郑重冲着苏云曦行礼,“我们王爷早已库房为聘!”
“苏姑娘,如今掌管库房钥匙,近日恭叔也去择了吉日,不日我们苏姑娘就是王妃了。”
苏云曦正端着酒水小饮解渴。
听见各种铺子皆有她做主时,她还风淡云清波澜不惊地饮酒。
可烈酒刚入喉咙!
就又听见库房为聘!外加择吉日!
她猛地呛住,烈酒在喉咙里辛辣一片!
呛的白皙脸蛋,浮上一抹红润朝霞颜色。
苏云曦细眉微挑!
这种胡口乱诌的玩笑话,是不是开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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