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是......?
可是不对呀,现场种种痕迹显示,沈安然确实死于谋杀!
何向华目光一沉,皱眉思索着什么,忽然他看向祁放,“祁放,在你的印象里,沈安然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炽灯光下,祁放脸上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何向华目光炯炯,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祁放陡然失落的神色。
“她,善良,真诚,讲义气,但也很执拗,”言语间,他偏开目光,躲过何向华的注视,展开一段遥远的回忆,“她,很爱笑,笑起来很好看,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我女儿很崇拜她,说她可盐可甜,是每一个女孩子都想要活成的样子。她看起来很理性,可她很多时候都很感性,但她绝不会感情用事,也绝不会触碰道德底线,因为她的父亲是警察,也是她人生中的灯塔!”
祁放的话戛然而止。
“那如果这个灯塔被奸人所害,她会做出什么?”何向华反问道。
祁放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连心也沉寂了下来,他抿了抿唇,眼角微微抽动,手上的青筋暴起,“她会不计一切找出真凶,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自己!”
说着,他看向何向华,眼里的血丝在此刻极为显眼,暗里伸来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祁放,凶手逃不掉的!”何向华说道。
陈桥区。
张达刚打完麻将出来,正准备回去补个觉,刚一打开门,忽然间腰间被一个什么东西顶着,“什么东西啊?”他骂骂咧咧地转头去看,只见一抹亮光闪了一下。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拿着刀抵在他腰间,他被胁迫着走了进去,客厅里灯光很暗,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他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终于看清了来人到底是谁。
他被强行按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只是目不转睛,嘴唇哆哆嗦嗦,“你,你不是......”
他转着脑袋环顾四周,厚重的窗帘紧紧掩着,一丝日光也透不进来,室内一片寂静,不见妻子和儿子的身影,他内心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张达?”男人把玩着手中的佛珠,神色不羁,面上满是嘲讽,看到他一副紧张的模样,挑了挑眉,语气不屑道,“怎么看到我这么紧张?”
从张达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五官隐入巨大的阴影之中,神色看不清楚,只是听他的语气,明显来着不善。
张达清了清嗓子,错开目光,“小苏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没有人告诉你,苏彦华已经被抓了?”苏景维成功看到了张达一瞬间毛骨耸立的惊惧模样。
“你害怕了?没想到呀,你倒是比我那个坏事做尽的大伯父有点良心,倒是还知道害怕和忏悔!”说着,他看向手中的佛珠,“啧啧”几声,感叹道,“倒是可惜了!”
下一秒,他用力扯开,佛珠四散,一颗颗“咚咚”地滚落在地。
“你,你......”张达气愤地站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你简直百无禁忌,你就不怕遭受报应吗?”
说完,他心疼地想要蹲下去一颗颗捡起来,却被强硬地扯了回去,刀锋抵在喉间,看看划破了皮。
“报应?你以为你现在拿着佛珠,听几句佛语就能赎罪?张达,我告诉你,超过三倍的奎尼丁剂量,你为了利益害死了那个人,这份罪孽你是洗不清的!”苏景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了出来。
张达被这一顿噼里啪啦的话镇住了,他咽了咽口水,手指紧紧抠住沙发真皮,“你,你想做什么?你不要吓唬我,当初可是苏总和你指使的我,还有,他的死因也不完全是奎尼丁,你少拿这个吓唬我,罪魁祸首明明就是你们,这些年的资金往来我也都记得一清二楚,要是我出了事,你们谁都跑不掉?”张达颤着音说道,但他由于心虚,怎么都不敢直面苏景维的目光。
“呵,”幽暗的灯光下,这声笑顿时让他惊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竖起耳朵,听见苏景维略带嘲讽的语气,“资金往来?这跟我有关系吗?”
张达瞬间愣住了,当初的事虽然是苏景维指使的他,但资金和好处却是苏彦华给他的,若是想要苏景维指使他的证据,恐怕也只有苏彦华那里有了,可是,苏景维好像没有想到这里!
苏景维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冷嗤一声,“放心吧,我当然不会让你出事,相反,我还会保住你,保住你和你儿子以后的荣华富贵,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苏景维拿起桌边的紫砂壶慢慢倒了杯茶,细细品尝,慢悠悠的,仿佛真的拿住了张达的七寸。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指认苏彦华吧?你当我傻呀,指认了他,那我也脱不了关系!”张达一口否认。
“当然,不过你可以说你是被他胁迫的,我再运作一下,过不了几年,你就能出来!”苏景维慢悠悠说道,似乎笃定了他会答应。
“切!”
“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不过我这一次会把苏彦华的罪名钉死,你要是执意不肯,那我也没办法,只能送你和你的夫人儿子一起陪他上路了,当然了,你也不冤。”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苏彦华身边的老雷已经死了,你猜猜,下一个是谁?”
冷不丁的,张达浑身战栗不停,苏景维看在眼里,笑着将茶杯递到张达手上,张达手上哆嗦个不停,茶水溢了大半。
苏景维看在眼里,心知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整理整理身上的西装,起身说道,“要是没什么疑问的话,我先走了,对了,你的夫人和儿子暂且由我照顾了!”
临走之前,苏景维十分好心地向张达摆了摆手,一副纯然无害的模样。
门刚一掩上,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张达内心的恐惧渐渐达到极致,他跪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在谁都未曾注意的角落,监听器发出极弱的光芒。
祁放眯着眼,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何向华的目光也愈发深沉。
日头正盛,温暖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划过盆栽里耷拉着脑袋的枝叶,落在办公室的地砖上,碎了一地。
祁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愤怒的心情,他看向何向华,只见他眉头紧皱,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也不说话。
祁放清了清嗓子,问道,“现在要抓捕他们吗?”
何向华看向他,正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了他眼底压抑不住的怒气,“先等等,等苏景维将鱼都引上岸后,我们再一网打尽!”
祁放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话,可即便如此,这事都和他的父亲,和他的妹妹有关,他不可能做到那么镇定,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烟,刚准备点上,一只手伸过来掐断了他的烟,手的主人轻叹一口气,“我记得你以前从不抽烟的!”
“以前是以前!”祁放没有过多争辩,拿着剩下的烟,匆匆离开,“我去外面抽!”
撂下这句话后,门重重阖上,何向华无奈地摇了摇头。
室内烟雾缭绕,陆观生进来时,陆衍坐在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地上满是烟头,辛辣的气息不断扩散,可气氛却是异常冷清,陆衍的眼神透出几分迷离,他晃了神,眉头渐渐舒展。
一只手纤细白皙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拉住他的手腕,语气强硬却又带着股骄矜,“不许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陆衍淡淡笑了笑,轻轻揪住她的耳朵,“你不也喜欢喝冰可乐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饶是这么说,他还是掐断了手中的烟。
她笑了,好像说服他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眉梢都带上了几分骄傲。
烟雾弥漫,女孩身影渐渐消散,眼前的一切恢复清晰,陆观生恭敬有礼地站在他的面前,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陆衍懒懒地抬起眼皮,语气有些乏累,“我最近,总是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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