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路边上昏黄的路灯，一阵风吹来，将唐宁身上的酒气吹进自己的鼻腔里，闻着，林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像做贼一样，不断转动脑袋打量来往行人，生怕看到魏允那张熟悉的脸突然冒出。
“姑奶奶，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魏允前脚刚离开，你今天晚上就跑到酒吧喝酒、看妹子，就不怕他突然杀个回马枪，抓个正着吗？”
从屁股坐下的那一刻开始，林浩觉得自己的心就没踏实过，神经始终都是紧绷着的，不是担心看到魏允，就是害怕手机突然响起来。
“怕什么？”
勾着林浩的脖子，唐宁笑的一脸猥琐：“你敢说今晚看到的那些小姐姐不漂亮？”
这家伙明明也看得津津有味，怎么能只说自己呢？
“谁看小姐姐了？我那是给你盯着，要是魏大哥真的出现，咱们也能早点开溜不是？”
天地良心啊，他从头到尾可都没正眼瞧过任何一个异性。
“你小子，怎么那么怕魏允？他又不吃人。”
那是因为你没跟他面对面，被他上过教育课。
魏允冷漠的眼神从林浩眼前一闪而过，将他心里的不满、抱怨统统打消，小声嘟囔：“谁说僵尸不吃人？他只是不吃你而已。”
他这话说的不大声，唐宁还没听清，便被夜里的寒风吹散了。
望着天边朦胧胧的弯月，唐宁眯起了眼：“要到年底了，那些鬼东西又要不安分了。”
“不是七月，有什么不好安分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
晚风有点冷，刚喝了不少酒，未免真的被吹冻着，唐宁把背后衣服的帽子拉起戴上。
“七月鬼怪不安分，是因为阳间阴气大盛、鬼门大开的缘故，年底鬼怪不安分，是因为孤魂野鬼没人祭拜，想要出来惹是生非。”
不止神佛、道尊喜欢吃人间香火、供奉，这鬼怪也是不例外的。
就说地府那捉鬼的阎王、判官们，不也是同样享受人间烟火供奉的吗？
唐宁一边给林浩讲着玄门尝试，一边往家里走。
许是因为学生已经放假的缘故，身边来往的行人大都是年轻的面孔。
不知道今晚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活动，时不时可以看见穿着古装、汉服的年轻男女出现。
看着他们身上精致漂亮的衣服，唐宁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你喜欢汉服？”
她此时的眼神告诉林浩，她是喜欢那些漂亮的汉服的。
“喜欢，但也就看看。”
唐宁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这种衣服对我来说太繁琐了，穿不来。”
最适合她的，还是身上这种松松垮裤的工装裤，不仅简单，动起手也不会觉得不便。
黄色的路灯，再配上身穿古装、挽着鬓发的温婉少女，唐宁眼中满是欣赏：“这种衣服，还是温柔的小姐姐穿起来最好看，我这种讲究以武服人的人穿着，就很不适合。”
因为时间还早，街上还算热闹，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所有人都没有察觉。
唐宁也是等声音传进耳朵之后，才发现对方的存在。
老太太上身穿着藏青色、老式斜襟别扣的衣服，下身穿着黑色的裤子，脚踩一双布鞋，胳膊里揣着一个黑布盖着的竹篮子。
对着一个身穿汉服的少女问道：“小姑娘，买鞋吗？”
老太太脸上带着笑容，但她那满脸的褶子和突然出现的身影，还是把少女吓了一跳，小小抽了一口气，下意识走远一步。
看到老太太受伤的眼神、佝偻的身子，被吓的苍白的脸上出现愧色，似乎对自己下意识做出的伤人举动感到羞愧。
站在旁边的小伙伴扯了扯自己，少女才反应过来，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好轻声询问：“什么鞋？”
她的回应，让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也让少女心中的怜悯不断扩大。
“绣花鞋。”
老太太掀开竹篮上的黑布，里面放着好几手工绣花鞋，粉的、蓝的、白的，都是时下年轻人喜欢的颜色、款式，用来搭配汉服最合适不过。
“可以啊，这老太太还挺会做生意的啊。”
不说竹篮里的鞋子款式精致时髦，就连受众客户她都弄得明明白白。
老太太的这一番表现，有些出乎林浩的意料。
“原本我还想着要不要买一双、顺说做做好事，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唐宁一直看着那名老太太，直到她从竹篮拿出绣花鞋，要把它们递到少女手中的时，才有所动作。
走过去，抓住她拿着绣花鞋的手：“老太太，你手中的绣花鞋，恐怕不合这姑娘的脚吧？”
手突然被人擒住，老太太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抬头对上唐宁冰冷的眼眸，拿鞋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勉强，哆嗦着嘴唇：“对，不合适，不合适。”
她把手收回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逃过一劫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姑娘，这鞋子不适合你，我不卖了。”
说完也不等那少女做出反应，把绣花鞋放回竹篮，匆匆转身离开。
步伐矫健，丝毫看不出老态，一下就消失在人群里。
“哎！都还没试穿呢，怎么就知道不合适了？”
老太太刚拿出的双白色绣花鞋，少女还是很喜欢的，要是尺码合适、价格合适，她肯定会立马买下的。
“试穿？”
唐宁听了这话，笑着的摇了摇头：“小姐姐，你不知道有些鞋子不能晚上穿的吗？”
那离开的老太太是人没错，有问题的不是她，而是她篮子里的那几双鞋子。
没能买到心仪的东西，少女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唐宁的话，但转头看到她眼中的肃色，就乖乖的把嘴闭上了。
那种眼神，就想自己做错事情，爸爸责骂自己时的眼神一样。
手不安的在身前交握着：“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听我一句，大晚上别随便穿陌生人递给你绣花鞋。”
知道唐宁与林浩从自己身旁走过，少女才急忙开口：“要是穿了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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