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中,昏黄的烛光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熄灭。
屋外,狂风乱作,雷雨交加,伴随着惨叫声阵阵响起,鲜血四溅。
白言澈被捆绑在椅子上,晕了过去。
村长瞟了他一眼,长叹一声,望向面前的曹婆。
她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脸上满是皱纹,如同老树皮一般。
她身旁的养子面色惊恐,时不时望向窗外,浑身颤抖。
屋内寂静,良久,村长放下烟袋,沉声道“苗家的女儿被扒了脸皮,割了舌头,现在生不如死。”
“曹婆,这事您不能不管啊。”
曹婆幽幽开口“造孽,你们造孽啊。”
说着,她眉头紧蹙,深吸一口烟斗,缓缓呼出“我早就说过那孩子并无大碍,虽命中带煞,但并没有很大影响。”
“她是被冤死的,生前又遭到凌辱,那口气郁结在心,自然会化成恶鬼,前来报复。”
村长砸了咂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您若不管,邵唯她定会屠尽村中所有人。”
曹婆神情复杂,眼皮耷拉,眉间紧锁。
良久,她望向身边的养子,悠悠开口“罢了,为了这么多条人命,老身便设下一道阵法。”
说着,她割破指尖,鲜血涌出,滴进她随身携带的罐子里。
那罐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鲜血滴入的瞬间,罐中亮起一道金光,连空气中的温度都升了些。
随即,曹婆起身走到屋外,站在原地的孩子连忙跟上。
村长望着窗外的诡异景象,咬了咬牙,壮着胆子走出。
曹婆双手捧罐,她低声念起咒语,随着咒语响起,天空更加阴沉,阴风阵阵,朝着村长家中刮来,邵唯那张惨白的脸隐现在其中。
眨眼间,她便闪到村长身前。
腥气扑面而来,村长面无血色,双唇哆嗦地向后退去。
但邵唯并未对他动手,她望向一旁的曹婆,冷笑一声“连你也要帮恶人来对付我?”
曹婆睁开双眼,定定地望向她“我不能看着你造下杀孽。”
邵唯尖笑出声“我报仇叫做杀孽,那他们呢?”
她头发披散,目眦欲裂,漆黑的指甲划向村长的脸,寒气森森“那他们呢?他们杀了我,逼死我娘,这就不叫杀孽吗?!”
曹婆摇了摇头,叹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句话瞬间激怒邵唯,她凶神恶煞地瞪着曹婆,声音凄厉“难道我不该报仇吗?我生前胆小甚微,从不与人发生矛盾,却被陷害,殴打,咒骂,强奸!”
“我又做错了什么?!”
曹婆垂下眼帘,她无力反驳邵唯,但村中大大小小几百人,不能为她枉送性命。
生死面前,无论对错是非。
下一刻,她抬起金罐,对准邵唯喝道“以吾之修行,换仙人咒法,收!”
邵唯神情骤变,她怒吼出声,却被那道金光向罐中收去。
她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金光骤然爆发,众人纷纷闭上双眼,随着刺耳的尖叫声响起,邵唯消失在原地。
曹婆合上罐口,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地,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乌云散去,狂风停止,一切回归寂静。
村长望向罐子,却发现罐身上多了处灰色的印记。
曹婆注意到他的目光,稳了稳气息“这是锁魂咒,锁住她的魂魄,便万无一失。”
村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曹婆将罐子递给他,沉声道“你们愧对于邵唯,便建座庙吧,用来供奉她。”
“不可!”
村长几乎是想都不想便拒绝了。
随即,他又清了清嗓道“若将她供奉起来,她再害人怎么办?”
“不会,”曹婆长叹一声,望着罐子道“锁魂咒会束缚她的行动范围,不能离开庙宇。”
村长还想拒绝,下一刻,一道咿咿呀呀地童声骤然响起。
“嘻嘻,村东头村东头的小娘子,生了一个胖娃娃。
女娃娃长得俊俏又可爱,却被婆婆扔进猪圈里。
娃娃嚎啕大哭,母猪日日喂奶……”
曹婆的养子轻声唱着这首童谣,摇头晃脑,目光呆滞,口中流出口水,时不时地拍两下手。
曹婆怔怔地望着他,试探性地在他眼前晃了晃,男孩却毫无反应,依旧唱着童谣。
他被那一幕吓疯了,变得又疯又傻。
曹婆和村长相视一眼,两人神情复杂,久久没有开口。
“罢了,我便按你说的做。”
村长不情不愿地开口,曹婆点了点头,望向身旁的男孩,一时间,她仿佛老了十岁,轻声道“她以后不再叫猪女,我会亲自为她赐名,三日后,你准时来我家拿名条。”
话毕,她弯腰牵着男孩,转身走出村长家中。
村民们得知后,为了活命,行动速度很快,建好了一座小庙宇,又打了石像,将邵唯供奉在内。
三日后,待村长去曹婆家中,却发现她已死去多时,男孩也不知所踪。
而桌上则留下一封信,信中为邵唯更了名,取为福娘,也详细地说明了,若邵萝也化为邪祟,如何对付她的方法。
自此,村长编个福娘的故事,除了当年的那一代人,无人再知晓真相。
……
尉迟晏听完后,端起早已凉了的茶盏,沉思开口“这样说来,福娘庙中的哭声是邵唯在哭。”
村长点了点头,孟心抿了抿唇,垂下头道“真是讽刺,村民们以为是福娘惩治邪祟,殊不知,是她自己蒙冤被困而哭。”
一时间,屋内静了下来。
良久,林绾掀起眼帘,她望向年迈的村长,红唇轻启“老疯子便是曹婆的养子吧。”
村长长叹一声,承认道“是,自从曹婆死后,他便不知所踪,直到前些年才回到村中。”
“那你呢?”林绾定定地望着他“你在其中与谁有关?又是如何得知的这些旧事?”
【作者题外话】:怕有些宝子没明白,我来解释一下。
至于邵萝变成邪祟后,为什么怕石块,因为她生前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玷污,又被石块围砸,最终被浸猪笼,在她心中留下一定的记忆性和阴影,所以她每每见到石块,便会想起女儿,是心理上的一种恐惧和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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