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舒梨第一次伺候人,上辈子没有家人让她伺候,这辈子……
细细想想,她居然一直都在被顾诀照顾着。
烫了青菜,夹到碗里,便垂着眸子轻轻把热气吹散,然后悉心的喂到了他的唇边,帐篷里只有顾诀咀嚼青菜的一点细碎的声音。
平凡而简单的烟火气息,简单,却让人觉得安稳。
忽然,外面超强的探照灯一晃,一束极为强烈的光直直地射了进来,顾诀眼睛不好,最不能被强光照射,猛地被刺中了眼睛,“嘶——”的一声,赶紧垂下了眸子。
“没事吧?”舒梨赶紧撂下碗筷,捧着他的脸仔细看过去,顾诀这几天明显消瘦了些许,本就轮廓分明的脸颊线条更加凌厉,下颌线越发的清晰。
微微狭长的桃花眼尾,缀着一颗小小的清泪。
火锅“咕嘟咕嘟”的滚着,整个帐篷弥漫着水汽,像是给顾诀的俊美笼罩上了一层雾气,他像是从九天瑶池里误入红尘的精灵一般,俊美的不似人间之物。
舒梨情窦初开,看到这样的男色,脑瓜子瞬间嗡嗡嗡的响个不停,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耳边是喧嚣震天的心跳声。
“强光刺激,”顾诀薄唇微启,
“梨医生,”他的大手拦住了她细细的腰身,手掌握着纤纤楚腰,语气中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撒娇,
“眼睛痛。”
舒梨不知所措,第一次被人唤做“梨医生”,第一次见到强大如斯的他示弱撒娇,第一次看到他的眼角挂着晶莹的美人泪……
“想吃梨……”顾诀微哑的声音低声哀求着。
舒梨舔了舔唇角,细细的指尖从他的下颌线划到眉梢,揪心了整整两天的一张脸近在眼前,她的理智几乎要彻底烧成飞灰,狠狠咬着下唇,才算是保持了几分清醒。
“咳咳,”舒梨把手松开,板正严肃语调只留有一丝波动,
“你找个绸子或者布条什么的,把眼睛遮住就好一些。”
顾诀讨吻的计划,就这样彻底落空了,小姑娘是学佛念经的么?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定力?
顾诀自知长得不错,这样易碎脆弱的模样,舒梨还能一本正经的给他说医嘱?
顾诀盘了大半年的佛珠,都还没有这么强的定力呢!
顾诀心中讪讪,却依旧不肯放弃,被困在这里两天两夜,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他这朵俏丽的小梨花,思念成海,他实在是在劫难逃……
骨节分明的大手松了她的腰肢,落在了黑色的领带上,大手一扯,冷白色的手指和纯黑色的领带缠绕在了一起,领口的两颗扣子顺势崩落在地,顾诀的手将领带拿到了舒梨的面前,
“梨医生帮我系一下?”
黑色本是极致的禁欲颜色,与他的大手交织着,却无端端拼凑出几分缱绻暧昧,舒梨拿着领带的两头,膝盖跪在了他的大腿上。
窄窄的黑色丝绸缎面覆盖住了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挺鼻如峰,整张脸的线条利落分明,如此薄情的长相,却又让人觉得格外魅惑……
“梨医生,你打结的方式错了。”
趁着舒梨有些走神,顾诀的唇角微微掀起了几分得意的波澜,大手反握住舒梨拿着领带的双手,将本应该罩在他眉眼之间的领带,反手,覆盖在了舒梨的眼睛上。
瞬间的黑暗袭来,舒梨紧绷着的一根心弦几乎瞬间就断了,视觉消失,感官则无限制地放大。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得一双大手掐着她的腰,在腰间优雅的游走,男人的气息干燥凌冽,雪衫一般的清新。
嘶哑低醇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讲着胡作非为的道理:
“我眼睛疼,只讨要梨医生一个吻,不算过分,属于梨医生的医德范围。”
哪里由得舒梨拒绝?
密不透风的吻落在了她的唇间,带着几分凶蛮的唇齿相依,甚至带来了几分心惊肉跳,整个人彻底失控,在他温柔与霸道交织的攻势下,沦陷了个彻彻底底……
舒梨几声细碎的呜咽被他嚼碎了吞进了肚子里,小帐篷格外简陋,无声无息地刮过了一场绮丽颓迷的海啸。
夜深了,舒梨带着几分懊恼坐在他的身边,顾诀则心情大好,拎着小姑娘的发丝,缠在了自己的骨节上,
“梨医生,我这病情怎么样?”
舒梨差点儿被吻到窒息过去,现在眼睛里还徜徉着几分水汽,他又是个喜欢强取豪夺的,连椅子都不让坐,非要抱着舒梨的腰,坐在自己的腿上……
“梨医生,”顾诀不敢再逗她,小姑娘害羞的紧,又是在外面,四下全是人来人往的,他也不敢太过分,便开始专心地说自己的病情,
“我们刚刚迫降就遭遇了野熊的袭击,我尤其倒霉,被熊掌一下子拍中了后脑,现在还隐隐作痛,周医生是眼科的,说是需要淤血压迫了神经,回去做个开颅手术就好了。”
顾诀摇了摇舒梨的小手,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撒娇,
“回去了,梨医生给我主刀好么?”
一提到正事,舒梨心中堆积的怨恨倒是少了许多,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把他耍无赖的头推开,
“我才学了一个星期的医,你就敢让我给你开颅?不要命了么?”
顾诀继续无赖,俊美的脸重新靠了过来,
“反正命早就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舒梨还真的看了看他后脑的伤口,甚至还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他的脉搏,结合舒梨最近的中医、精神学还有催眠的知识……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论断,你可能不用开颅,你愿意试一下针灸和草药么?”
舒梨认真地看着他,她学医的时间不是很长,没有任何临床经验,心里的确有些发虚,万一给他彻底治瞎了可怎么办?
“等回去了我跟师兄再商量一下,他对中医的针灸和用药颇有建树,讲究天人合一,内外协调,一定能对你的病症有所见解,我得听听他的意见。”
舒梨背对着顾诀坐在他的腿上,全然不知道顾诀一听到“师兄”两个字,脸色瞬间绿的发黑。
情敌之间有着天然的敏锐性,隋煜的司马昭之心,顾诀早就看在眼里,厌烦在心上,一听到舒梨对隋煜有所夸赞,他的脸上浮现了几分冷笑,手指玩弄着舒梨柔软的长发,
“可以现在就问问他么?我带来了不少医药物资,也有中药,如果可以尽快开始治疗,那不是更好?”
舒梨一想,也对啊,救援和治病都一样,都讲究一个早发现早治疗,拖得越久就越容易成为顽疾,舒梨甩开了顾诀的大手,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直接拨通了隋煜的视频电话。
土国与他们有时差,隋煜这边刚刚下课,打算去吃午饭,舒梨的视频电话响起,他倒是没想到舒梨这种颇为淡漠的人,会给他打电话,带着几分激动,舒梨的一张小脸跃然于屏幕之上,
“师兄,后脑被重击,目前眼睛看不见了,我想用针灸,配合着野菊花、决明子、蝉蜕和珍珠母试试,你看呢?”
隋煜点了点头,舒梨虽然接触中医比较晚,但是靠着自己的勤奋用功,选的这几味药都不错,
“如果再加上夏枯草,疗效应该会更好几分,”隋煜扫了一眼她身后的环境,
“你还是去土国参与救援了是么?是有人被压在建筑物里,损伤了视力么?”
“不是。”顾诀的声音淡淡的响起,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满是存在感,
“是我。”
隋煜如何辨认不出顾诀的声音,就算是他辨认不出来,他也已经从舒梨的手中拿下了电话,两个人男人隔着万里重洋,在舒梨的手机上,无声无息地交锋着。
隋煜知道舒梨要去救他,没想到,居然真的找到了,如今,土国已经是凌晨深夜,孤男寡女的,待在小小的帐篷里……
隋煜当然知道,顾诀哪里是急着复明?
分明是趁机宣誓主权!
舒梨又不傻,自然也感受到了两个男人忽然之间的剑拔弩张,她也多少明白了一些,顾诀……
顾诀是故意让她打给师兄的。
就是要让师兄明白,她是跟他在一起的。
顾诀的确是够会作恶的!
舒梨直接抢下了自己的手机,狠狠地瞪了顾诀一眼。
“师兄……”
“嗯,”隋煜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姿态,语气温柔,
“救援队应该会尽快带你们回来,回来以后你让他来找我,我再给他检查一下,咱们商量一个治疗计划出来,”
隋煜仿佛根本没有看懂顾诀的示威一样,只顾着认真的叮嘱舒梨,
“土国的密林多有蚊虫,你去采些天竺葵和香茅戴在身上。”
“嗯。”舒梨还以为师兄会下不来台,没想到他半点不受影响。
“注意安全,早点休息。”隋煜没有过多留恋,翩翩君子一般地挂了电话。
舒梨收了手机,恶狠狠的瞪了顾诀一眼,忽然又想到,他现在看不到,瞪他也没用,舒梨干脆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哼!只会耍下流手段的卑鄙小人!你就应该彻底永远当个瞎子!”
说完,便愤恨地离开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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