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子闻言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大人，您听听，老身不敢蒙骗大人，这人说的正是我那大儿媳妇的陪嫁婆子刘妈妈！”
聂氏恨恨的瞪着沈婆子，眼里猩红一片。
大儿死了，二儿又傻了，他们大房对沈婆子几乎没有威胁了，可是沈婆子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她只想为她的随哥儿报仇，就这样沈婆子都要横加干涉，那捕头刚到家里拿人，老虔婆猜到是她，就迫不及待的把她绑了。
刘妈妈想拦着，也被一起绑了来。
聂氏心里恨意翻滚，第无数次恨不得杀了沈婆子吃她的肉。
可是不行，她还有随哥儿，她得护着随哥儿！
聂氏打起精神环视一圈却没看到钱师爷身影，再联想到堂上指认刘妈妈的王麻子，她心里不由得浮起不祥的预感。
正想着，旁边的刘妈妈却猛地挣开了家丁的束缚，跑过去对着王麻子就是一脚。
“我呸，你个下三滥的烂货，收了我的钱办不好事就算了，现在还敢指认我，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畜生！”
王麻子本就被那***板打的屁股开了花，刘妈妈见他那里有伤有专攻那里，直把王麻子打的嗷嗷叫唤。
“嗷——，救命啊，大人救命！这个糟老婆子要打死我了！”
王麻子一边挪一边嚎叫，整个堂上一时间乱糟糟的的跟菜市场没两样。
“够了！”
裴县令额角直跳，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来人，把这个目无法纪的给本官抓起来。”
“是。”
两个捕快领命，上前把刘妈妈抓住压到了地上。
慌乱中刘妈妈冲聂氏使了个眼色，任由他们压着自己往下跪。
聂氏心中一慌，“翠云！”
担心聂氏说漏，刘妈妈连忙在她说下去之前迅速开口。
“大人，我认罪！”
刘妈妈跪在地上喘匀了气，咬牙切齿的指着姜窈道：
“我家夫人的幼子随哥儿在码头摆摊卖卤肉，不曾想遭到奇味阁的姜东家迫害，生生把随哥儿害成了痴儿！
随哥儿自幼是我带大，遭此大难我气不过，所以瞒着我家夫人找了这王麻子诬陷她，大人，天理昭昭，您要治我诬陷她人的罪，也该治这姜东家害随哥儿的罪啊！”
刘妈妈这一通避重就轻的指责险些把姜窈几人气笑。
冯肆上前两步，“胡说八道，你这老婆子乱攀扯，只说我媳妇儿害了吴老二，怎么不说他先贪财犯贱找我们麻烦。”
说罢他一把将背上衣裳扯下，转身背对着裴县令。
他背上一条嶙峋狰狞的长疤痕刚长出粉色的嫩肉，这段时间姜窈太忙也没顾得上给他涂抹祛疤的药物，眼下正好是证据。
“吴老二贪图我媳妇儿的方子，召集人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拦着，又看我媳妇貌美心生歹意，我上前拦他反被他砍了两刀。
一刀在背上一刀在腿上，腿上的不便露出来给大人看，但也跟我背上的差不离。”
堂上堂下闻言无不议论纷纷，那几次都站错了队辱骂奇味阁的倒闭紧了嘴。
真打脸啊！
姜窈适时上前，哭哭啼啼装作柔弱道：
“我相公说的是，那天他受了重伤，我们又畏惧福远镖局不敢到县里找大夫医治，要不是正巧遇到医术高超的游医有伤药，险些就救不回来了。”
徐氏紧跟着补了一句，“就是，况且那吴老二是被雷劈傻的，可见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特意降下雷劈他的！”
外头看戏的有之前跟姜窈告密的烧饼小哥，吴老二出事后他怕吴家报复就收了摊子不卖烧饼了，正好今个儿碰巧看了场大戏，闻言便躲在堂下人群里插嘴道：
“吴老二平日里在码头作威作福，他卖的那卤肉就是看人家卤肉生意好抢的人家的方子，大人只管去问，吴老二就是个恶棍！”
人群里有买过吴老二卤肉的，听了这话当即就气道：
“吴老二就是脸上有个痦子的吧，我在码头上买过他的卤肉，缺斤少两人还凶，呸，原来是福远镖局的啊，怪不得这么嚣张！”
“我也买过，累死累活一天挣了钱想买些卤肉回去给家小开开荤，没想到是馊了的，回去找他他不承认，又舍不得丢，吃完我们全家肚子疼得不得了。”
“哼，这吴老二抢了人家的卤肉方子，现在又想抢姜东家的方子，可见是早有预谋，真不是个好东西，我看就是因为有福远镖局给他撑腰！”
福远镖局可是沈婆子亲生的二房在管，她哪里能容忍旁人猜测辱骂，当即便冲去堂下连连解释：
“不是，不是福远镖局给吴老二撑腰，是聂氏这个贱人把吴老二惯坏了，跟福远镖局无关！”
她到底是个老婆子，没说几句就累的气喘吁吁，硬是扶着丫鬟走到了聂氏旁边。
‘啪’‘啪’！
沈婆子左右开弓甩了聂氏两巴掌，怒骂道：“贱人，去跟他们解释！”
聂氏冷眼旁观，不仅不动还快意的笑了两声。
真是活该，要不是沈婆子和二房把持着家业不给他们大房活路，她的随哥儿也不用去抢人家的方子，更不用每天风吹日晒的守在码头卖卤肉。
说到底都是沈婆子的错，她的随哥儿遭此一难都是沈婆子惹下的。
还想让她解释，做梦！
聂氏想罢哈哈大笑着冲堂下吆喝道：
“我家随哥儿哪有哪个胆子，都是因为福远镖局纵着，不仅纵着，随哥儿奶奶还说只管惹祸，惹了祸有福远镖局呢。
我这婆母眼看着现在兜不住了才故意这么说，都是为了把我家随哥儿撇出去啊！”
堂下百姓的正义之魂被聂氏三两句话点燃，纷纷怒骂福远镖局不仁不义，还有那带着臭鸡蛋菜叶子准备扔姜窈的，这会儿也纷纷调转枪头往沈婆子头上砸去。
沈婆子避之不及只得退到裴县令案桌前以求庇护，谁料有那力气大的，一个臭鸡蛋砸在了她脸上。
裴县令一张脸黑的像是要滴水，他离得近被殃及池鱼，衣襟和头发上溅的全是腥臭黄白的液体。
“放肆！放肆！谁扔的臭鸡蛋，给我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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