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除非珊珊大人说我才相信！”
“对！这肯定是你们虚构的！”
“珊珊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世界上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故意假扮女巫公会的人，来动摇民心的吧？啊呸！我永远坚定地站在珊珊大人这边！”
“……”
弹幕一条接一条，汤唯宗也不反驳，只是嘲讽又厌恶地看着。
如果他极力辩解，观众可能会更加怀疑，可是，他就这样站着，那样的神情……反而增加了真实度。
“给他们看看。”就在这时，一道冷漠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一出来，观众们顿时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是珀加。
“是。”汤唯宗应了声，五指抬起，一颗紫色的水晶珠出现在那上面。
他收紧手指，水晶顷刻间便被捏碎。
丝丝流光溢出。
接着，直播间外所有观看的人，都感到眼睛一阵刺痛，脑袋里出现了很多不该有的画面。
西装革履的政要人物处理事务严肃沉稳，饱受人们崇拜，他迎着那些掌声和鲜花，微笑转身，打下“确认”两个字。
“确认展开长生计划。”
他们杯酒交错，手握大权，穿梭在一个个高档场所中；实验室里，实验者痛到面色扭曲，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他们的名字出现在新闻、报纸、作文中，实验者的名字渐渐和世界失去联系。
他们脚踏尸骨，但永远正义，拥戴和赞扬偏爱他们，鲜血和死亡落于彼端。
这就是站在阶梯最上层的那部分人类。
“看完了？”汤唯宗问：“里面的那几张脸，你们应该都不陌生吧？这就是真实的过去！这是你们人类欠黑女巫，也欠我们这些实验体的！你们对那些人的每一次推崇，都在把我们推向黑暗更深处！”
“……”人们。
“黑女巫想做什么？他们其实大多数人，已经成了疯子！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与其怪他们，不如怪女巫公会！怪珊珊！怪你们人类自身！”
“女巫公会不消失，黑女巫永远不会罢休。”
直播间关了。
可是人们的内心却格外的复杂。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黑女巫只是受害者而已。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因大人物们的一个荒谬的想法，就陷入了无边地狱。
黑女巫恨女巫公会不是应该的吗？
——那些高官，又真的是如此吗？
这般的贪婪、虚伪、可憎！
让这样的人领导他们，他们的未来，是否也会和黑女巫一样悲惨？
人们其实已经相信了汤唯宗的话，因此那些记忆实在太真实了，其中一些时间点，政要人物说的话、做事的逻辑，和现实完全对得上。
但是他们又是不想相信的。
但是，相信与否，又能改变什么？
人们很迷茫，不知道今天黑女巫让他们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们还是迫切地想听到珊珊的声音。
是真是假，只有珊珊说他们才相信！
事实上，普通人如何想，在这场战斗中，确实也关系不大。
但具有一定地位的人，他们的某些想法的改变，就可能带来很重大的影响。
这就像是古代，某个手握大权的大臣，听到自己的上司其实残暴不仁，迫害百姓一样，可能会生出一些篡位或者毁灭对方的想法。
亦或者是，更多的大臣把心思放在了“长生计划”上，他们不关心谁会死，只关心这个计划真的能成功吗？他们要不要把这个计划暗地进行下去？不说长生，无副作用获得女巫的力量也好啊……
这些改变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但是时间一长，必有问题。
而女巫公会和联合政府这边，都没有给出回应。
具体原因，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黑女巫说的，并不是假的。
那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
女巫公会建立最初，根本不是为了对付黑女巫，而是“长生计划”。
后来这项计划被国家察觉到了，才被中止……但，黑女巫已经出现了。
就此陷入循环，永无止境。
启动计划的人可以被杀死，可是计划造成的悲剧，却一直在延续。
无数人因此而死，万万人处于危险当中。
一时的贪婪，带来整个种族都可能灭亡的危机，即便是历史，都无法公正客观地描述这一段。
黑女巫的直播，不仅让普通人知道了真相，还让没有经历过当年之事的人和人造女巫……陷入了巨大的思维漩涡中。
“说吧，”温忱此刻正在女巫公会基地中，他平静地放下手机，望向另外三人：“是真的吗？”
“……”三人沉默了。
即便温忱的情绪如此的平淡，他们也不敢想象，知道了真相后，这个其实也才二十多的年轻人，会被打入怎样的深渊。
以为是拯救，其实是弥补。
他的人生，是他拼命保护的同类毁掉的。
他一无所有，不是宿命，是前人用自私与贪婪编织的密网。
他是被困住的人，却还因此绝望、自责、愧疚、不安、痛苦……
可他其实本不该如此。
因为那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那就是真的了。”温忱看三人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了一切，“什么时候知道的？”
墨缕的眼眸中含着愧疚和苦涩：“抱歉……但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当年我们做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对于女巫公会的前事其实一点也不知道。我们所以为的，自身的使命，就是对付黑女巫，把人类的命运拉回正轨。”
“对，”简光站起身，狠狠弯腰致歉：“对不起！温忱，你是我们的英雄！”
温忱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他再次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泗叹气，同样和墨缕站起身，真挚地弯腰：“抱歉，温忱。”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接喊他的名字。
“是前不久，珊珊大人询问，我们上报之后……才知道的。”
温忱：“哦。”
“还有一个问题，黑女巫的诞生，真的是因为长生计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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