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婶这里呆了几天,孟姣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
她是时候要和王婶告别了。
那天之后,孟姣到过王婶说发现她的那条小河仔细的找了一番。
最后仍然是无功而返。
刚开始她还有些失落,但也知道颓废不是解决的办法。
她的身上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不能在一些事上花费太多时间。
“王婶,我给你烧火。”
这日傍晚,王婶正在厨房里忙活,孟姣走进去想要打下手。
可一想到有一天她自告奋勇,想要给王婶做一顿饭,聊表感谢。
不曾想。
那一天,她差点没把人家厨房给烧了。
王婶知道后,还庆幸她人没有受伤,这让孟姣更是无地自容。
自此。
她也不好意思再提厨艺的事了。
只有做做这些无伤大雅,力所能及的小事。
“不用了,这点活我一个人就行,小姣你坐到堂屋去等就好了。”
王婶的手里沾着面粉,怕弄脏孟姣的衣服,用手肘推着她。
她的脸上洋溢着一贯的暖笑。
昨日,王婶的娘家弟弟来看望了她,给她带了一小袋白面粉。
面粉在当时可是稀罕物,尤其是白面粉。
战争时期,物资短缺。
能吃得上白面粉的人家,并不多。
王婶弟弟的家境比之王婶要好一些。
不过她弟弟是个耙耳朵,担心媳妇不高兴,也不太敢时常救济家姐,只有偶尔来看望一次的时候,偷摸带点东西过来。
王婶也说过了,让他不要带。
她主要也是怕影响了弟弟弟媳之间的关系。
自己反正吃糠咽菜习惯了,苦点乐点都是过一天。
在这里的几天,孟姣也大概了解了王婶的情况。
别看她整天挂着笑。
其实。
王婶是个命苦之人。
这里是邳城的一处偏远山区,住在这里的人,每天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得一日休闲。
王婶一家虽日子过得清贫,但好在家人安康,也算自得其乐。
后来。
她的丈夫被征兵的拉去上了战场,一去不归。
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儿子,村子被敌人偷袭,儿子也死在了枪林弹雨下。
王婶本来万念俱灰,也想随了他们去。
但想到年迈的父母与公婆,她还是忍痛活着,履行她为人女为人.妻的责任。
她每日笑,就是不想让老天看她笑话。
王婶深知,人活一世,活一日便少一日,开心不开心都是一天,她要努力向着开心而活。
更何况。
侵略他们国家的敌人最终失败而归,她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个结局,让王婶感到大快人心。
她在有生之年见到了最想见到的结果,没有什么不知足的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孟姣从王婶身上学到了不少。
日日对着她那极具感染力的笑,孟姣也觉得天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只要勇往直前,一切都有可能。
“王婶,你就别推脱了,我可不想做个只会吃白食,什么都不会的饭桶。”
孟姣坚持。
王婶掩着嘴,眼睛眯起,带起了眼尾的几缕细纹。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拿孟姣没辙,王婶还是松口了,“行,那你拿个小凳子坐在那替我烧烧火。”
“好。”
孟姣开心的点着头。
王婶的动作很利索,没过多久,一锅香喷喷的白馒头就出炉了。
“小姣,我来把火种夹出来,你去洗洗手吃馒头。”
王婶挽起袖子端出馒头,放到灶台上,就来接手孟姣手里的火钳。
孟姣应道:“好,那我就把馒头端到堂屋去。”
“你小心点,别烫着。”
“嗯,我知道。”
“王婶,你蒸的馒头真好吃。”孟姣两个腮帮被塞得鼓鼓的,一脸满足。
“好吃你就多吃些。”
王婶从蒸笼内又捡了两个馒头递到孟姣的碗里。
孟姣连忙推脱,“够了够了,太多了。”
“不多,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才长得结实。”
“谢谢王婶。”
“客气啥,快吃。”
“嗯,好嘞。”
温馨的晚饭结束后。
孟姣酝酿了许久,“王婶,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小哥哥吗?也就是玉坠的主人。”
“记得。”王婶点了点头,而后问:“小姣怎么突然提这个?”
“我要去找他,所以……”
孟姣抿着嘴,欲言又止。
她在想自己该怎么说,才能让王婶心里好过一些。
她曾说过。
自己的出现,是老天爷给她的一束光。
可她现在因为任务必须要把这束光收走,孟姣心生不忍。
“所以小姣要离开了。”王婶一语道破。
孟姣猛地抬头,“王婶……”
“小姣做的对。”
王婶打断了她的话,她抬手摸了摸孟姣柔软的发顶。
“我也年轻过,我知道,永不停留的脚步,才叫青春,勇敢的往前走,不要怕困难险阻。
只要你坚不可摧,一切的阻碍都会迎刃而解。”
“王婶,谢谢你。”孟姣扑进王婶的怀里,鼻子发酸,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王婶拍着她的背,无声的任由孟姣发泄情绪。
第二天。
孟姣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昨日的馒头制成的干粮,一个水壶,这便是她的包袱。
她在整理衣服的时候。
看到了王婶塞在她衣兜里的大洋,孟姣没有要,而是放回了她平时放钱的罐子里。
“王婶,后会有期,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等她找到裴枭,就来把王婶接去享福。
王婶挂着笑,开口叮嘱:“路上小心,天黑不要赶路。”
“放心吧,我记住了。王婶,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孟姣边走边应。
王婶倚在门框看了良久,直到看不清人影,她还怔在原地。
赶了几天路,孟姣终于来到了邳城。
这里车水马龙,商贩的叫卖声洛洛不绝,各式各样的新鲜玩意直叫人眼花缭乱。
孟姣对这一切没兴趣。
她直奔当铺,将腕上那只孟老夫人给的翡翠玉镯取了下来。
晚上。
福来客栈。
孟姣在摊子上吃了一碗素面,来到客栈住宿。
为了出行安全,她乔装打扮了一番,身上的衣服都是王婶儿子的。
只要不是特别眼尖的人,一眼认不出她是女儿身。
孟姣这样做,也是不想在沿途惹麻烦。
“小二,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有没有热水?”
店小二一眼就看出了孟姣的想法,“客官是不是想要洗澡?”他机灵的说道:“我们后院就有大澡堂,很便宜的,几个铜板就能洗一次。”
他趁机推销业务。
孟姣摆了摆手,“谢谢你的好意,不是便不便宜的问题,是我这个人有点洁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
你只要告诉我哪里有热水,我自己去打就好。”
“厨房有。”
店小二一听赚外快没希望了,热情度直线下降,抬手指了个位置,就转身去接待别的客人了。
孟姣把路记住,先去到房间放下包袱,带上房内的木盆,她去到厨房端了一满盆水上来。
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可疑,她将灯笼内的蜡烛吹熄,摸黑来到了木盆前。
孟姣将外衣褪去,背着手伸到后背,解开了长布的结。
被束缚了几天的小兔顿时跳脱。
她拧干毛巾,从手臂开始擦。
“嘭!”
“谁?”
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孟姣赶紧双手抱胸,犹如惊弓之鸟的朝夜色扫视,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孟姣脊背绷紧。
突然,她觉得背后一凉,一道人影出现在孟姣身后,一把枪抵在了她的蝴蝶骨上。
扣动扳机的响声在极静的夜色格外清晰。
“别动,不准乱喊。”男人的声音低沉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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