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狠。
太狠了，差不多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顾慢也没有办法，她又不是开慈善的，她也有孩子有家庭要养。再说她雇人劳动都是付工资的，不能拿着工资还要薅羊毛吧？面粉这个不好确定，羊肉确实是少了的，平均下来每天要损耗三斤左右。
羊肉价都飙升到3.6元一斤了，这个缺口就是十块的，已经到了不管不行了的地步。
工人面面相觑，真要是追究起来没一个干净的，哪怕刚开始干净，这么久了也早就同流合污了。别人都拿你不拿是不是傻？
顾慢又接着说道：“新规定从明天开始，举报的奖金当天发放，说话算话。”
从对方内部撕道口子，谁不掂量掂量，有可能被抓到，开除、罚款、甚至拘留。
最重要的一点，你不知道哪个是朋友哪个会是告密者。
当然了，顾慢没指望靠一张纸能杜绝所有可能，肯定会有顶风做案的，也有停风观望，那就等着吧，看谁能耗过谁。
厂子的司机、看门人都领了一份，长云和长慧是双份，另外一份是哥哥（弟弟）送给她们的。
五点半下班，各回各家。
现在是秋收，李桂兰因为要带阳阳月月不能下地，地里也就是薛俊义和薛名友父子俩了。长河拉了福利回来就下地帮忙了，林华北挤出时间也会去。
为了让老的少种点地，顾慢把镇上的熟食店都给了他们，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就薛名友负责送货就行。
想不让他们种地是不行的，用薛名友的话说，农民就是种地的，地是他们的底气是命根子。
长河用三轮拉回来的苞米，在院子中间堆了老大一堆，李桂花瞅空剥苞米，阳阳帮奶奶搬剥好的，月月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玩她自己的，把苞米棒子扔了一地。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男孩子调皮，女孩子文静，她家这两个反了，皮夹克文静又暖和，小棉袄闹腾又漏风。
“月月，你咋又捣乱了？”顾慢一边搬自行车，一边训斥闺女，这个不捣人粮食的，就应该让她生在三年困难时期，让她尝尝填不饱肚子的苦。
“妈妈回来喽……”月月伸着两只小脏爪，就要妈妈抱。
顾慢嫌弃地往一边躲：“停，这是谁家的脏丫头？我不认识你。”
月月笑嘻嘻地说：“爸爸家的，妈妈家的，爷爷奶奶家的。”
月月调皮归调皮，就是这张小嘴让人没有抵抗力，算了，不能嫌弃。顾慢再一次劝自己，这是亲生的，亲生的，拼了命生的。
于是给了月月一个拥抱，皮夹克姗姗来迟，顾慢不偏不倚，也给了他一个拥抱。
“回来了。”李桂兰等母子三个联络完感情，才和顾慢说话。
“嗯，回来了，阳阳爸爸买了四条鲅鱼，今晚煎两条，农活太累了，补一补。”
“行啊，两个小的，好长时间没吃鱼了。”
虽说烟照是沿海城市，有海就有鱼，但槐花镇离市里五十里地，海鲜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妈，那我去做饭啊。”
看月月太费人，顾慢宁愿去忍受烟熏火燎。
说是烟熏火燎不太确切，因为家里安装了煤气灶，是从沂市那边的批发市场买的，充气也要到那边去充，因为珍贵，李桂兰很少用，一直是顾慢在用。
就地取材，先用大锅炒豆角，馏一圈馒头，塞上柴火让它自个烧。
然后开始清洗鱼，鲅鱼个头大，比较好清理。切成大小适中的菱形，在煤气灶上炒，煎成两面金黄，圆上一圈清水，慢火咕咚。
大小灶都忙着，顾慢再弄一个菜，土豆削皮切丝，用小锅烧热水，那两个还没成，凉拌土豆丝成了。
两小只被香味谗过来了，顾慢告诉他们得等太爷爷、爷爷和爸爸回来的。
李桂兰说哪有那么多讲究，孩子胃口小，不经饿，先吃点也是一样的。
“孩子你怎么拉拔他怎么长，从小就得让他们知道长辈的辛苦，辛苦的吃不上，孩子倒吃上了……说不过去。”
两个孩子快一岁半了，不是半岁。
秋风终于带走最后一丝光亮，夜幕降临，薛家的老中青三代男人回来了。
两个小不点又有活了，给爷爷爸爸舀水洗手，递手巾，倒脏水，自然而然收获了一拔夸奖。
晚饭很快就吃上了，顾慢和李桂兰仔细地给俩宝贝挑鱼刺，好在不是黄花鱼，刺大好挑。
薛俊义尝的第一口就说道：“这是孙媳妇做的吧？”
顾慢俏皮地说：“是我做的，希望爷爷提意见。”
薛俊义笑了笑：“和你妈做的就是不一样，你妈过日子仔细，舍不得放这么多油……咱现在日子过好了，小辈有出息。长河妈，以后不用愁，就问咱还缺啥？”
老人说话艺术，既夸了孙媳妇，又劝了儿媳妇，高。
翌日是中秋，走娘家的日子，顾慢一家起了个大早，准备早去早回，帮着家里秋收。
李桂兰也给李姥姥准备了一份，让长河给捎带过去，反正老娘只稀罕她的东西，人到不到的无所谓。
关诤言早起去海边买的蛤蜊、黄花鱼、大螃蟹、鱿鱼。鱿鱼顾慢爱吃，单云依让关诤言买了两份，另一份带回去。
关诺去老师家里请教问题去了，不在家。
李桂兰给亲家准备的都是家里有的，猪下水、鸭子、鸭蛋、鲫鱼，还有新鲜的嫩苞米和皮花生（麦茬）。
“猪下水你关叔叔爱吃，素的关诺没够。”
月月手戳着小腮帮子问：“咬咬，你爱吃什么？”
月月喊别的都很清楚，就是这个姥姥纠正不过来，单云依并不生气，亲了她的小桃花腮一下，“姥姥什么都爱吃，挑食的孩子不是乖宝宝，月月不要挑食啊。”
月月点头点的特别干脆，“月月不挑，哥哥挑。”
阳阳立马申辩，“妹妹挑食，我不挑。”
地球人都知道，挑食的是妹妹，挑事的也是妹妹，哥哥乖的让人心疼。
保姆做饭的工夫，顾慢去了隔壁一趟，离上次来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了。这要是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请九应该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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