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凤小心地拉开拉链，果然在里面找到一迭子东西，正是那个人需要的。
张玉凤拿出了一大部分，又拉上了拉链，重新放了回去。
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啊，等了这么久，终于让她等到了。等她有了钱，谁甩谁还不一定呢！
外面传来了两声猫叫，张玉凤披上棉袄，蹑手蹑脚地摸出门去，近两米的围墙上，伸过来一只手，“拿到了吗？”
“拿到了。”
“验货。”
张玉凤递上一张。
“你可真小气。”
“少废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验明是真的，那人递过来一个信封，张玉凤点了点，把手上的东西交了出去。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一场利益交换完成。
张玉凤一扫被儿子造成的坏心情，这钱赚的太容易了，就没见过像男人这么傻的，守着座金库，居然不知道弄那么一点点。
除夕。
长河早上起来，先去了食品厂一趟，送了对联过去，那边就交给齐全了。
齐全带领着臭毛、五月、正月几个孩子贴对联，浆糊是余秋水熬的。这个时候的对联都是手写的，纸张还容易掉色，没过多久几个孩子的手上脸上都是红彤彤的。
臭毛取笑正月是猴子屁股，昨天才认识的，今天就打闹成了一团。
食品厂有十二间房，哪怕有几个孩子帮忙，裁好又一联一联贴好，全部完成了也到了中午了。
又急匆匆地回到自家院子去贴。
下午余秋水开始和面包饺子，这一年日子过的一地鸡毛，拮据狼狈，一年一次的大年她还是想隆重一点。生活需要仪式感，特别是还有小孩子。
今天小儿子不知道被鞭炮闹哄的还是怎么了，老是哭哭啼啼的，致使三点开始剁的饺子馅，五点还躺在这里。
三个孩子，大的不大小的不小，大的帮不上她的忙，小的照顾不了自己……余秋水真想骂自己一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过了没多大会，毛妞来端面和饺子馅，他们家的包完了，打算帮余秋水包。
“谢谢你啊，小妹妹。”良言一句三冬暖，伤人一语六月寒，余秋水深有体会，这才相识一天的邻居真是太好了。
“不用谢，我刚好闲着，姐姐我端回去包行吗？在这里影响九月。”（余秋水的小儿子出生在农历八月，因为八月不好听，取了阳历的九月）
“当然可以。”余秋水找了糖葫芦出来，毛妞只拿了一串，她和弟弟分着吃就够了。
等终于把九月哄睡了，余秋水打算去毛妞那里帮忙，发现除了毛妞，齐全在擀面皮。
这个时候的大男子主义普遍严重，会做家务的男人少之又少，而齐全看起来很娴熟的样子。
饺子已经包了一多半，余秋水洗了手，坐下来一起包。毛妞虽然包的慢，但包的饺子很漂亮，还会好几个花样呢。
“小妹妹的手真巧。”
毛妞羞涩的笑了笑说：“我喜欢包的好看一点，不然地瓜面的饺子太丑了……”
地瓜面饺子……余秋水小时侯吃过，日子好过了再也没吃过，而毛妞才多大啊？按理说不会有人吃这种饺子了……
齐全解释道：“我爹妈死的早，我又离开家三年，这三年就我弟弟妹妹一起住，因为我二叔克扣粮食，吃了不少苦头，去年过年吃的饺子就是地瓜面的。”
毛妞大了懂事了，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和哥哥说，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但臭毛还小，受过的委屈自然会和哥哥抱怨，谁叫哥哥是他们的主心骨呢？
余秋水点了点头说：“靠谁也不如靠自己，我算是看明白了，伤你的就是亲人。”
像她，也是姊妹七八个的人，决定要第三个孩子的时候，她试探着问几个姐姐，能不能去家里躲几天？无一例外全是推三阻四的，各种各样的理由，总之就是一句话：千万别来，养不起你们娘几个。
一句暖心的话都没有，还不如一个外人，虽然纠结还是接纳了她们。
饺子很快就包好了，余秋水端了回去，这时候天黑了下来，正月和五月贪恋齐家的小收音机不肯回去，咋叫也不走，最后连饺子都是在他家吃的。
……
初一拜年，初二等着大姑姐小姑子还有李姥姥一大家子，这是老规矩了。李姥姥一家还是那么讨人嫌，小女儿又嫁人了，貌似嫁的还不错，李舅妈没少吹嘘。
初三轮到顾慢走娘家，本来想带奶奶一起去，但奶奶自觉没脸见亲家见儿媳，咋劝也不去。
顾慢只能给奶奶准备一些吃的，饿了烧上把火热热就行。所幸长慧家隔的近，林奶奶一天要过来好几趟，找老姐姐拉呱，顾慢就拜托她们了。
两口子带着两个孩子，特地早出发，先去了姥姥家，顾慢想和他们商议商议，关于要回奶奶房子的事。几个舅舅表哥见多识广，也有专业人士，具体如何操作顾慢心里有个雏形，当然越完善越好。
两个孩子能蹦能跳，小嘴像涂了蜜一样（仅限月月），叫哪个长辈不稀罕？单老太太更是一人挂俩，淹没在“太姥姥”的甜言蜜语中。
三个舅舅都在，还有表哥单修文，舅妈武文秀。
“慢慢，中午在这里吃吧，把你妈一家叫来。”
反正隔的也不远。
“姥姥，这个呆会再说，我先说件别的事，向各位长辈讨个主意。”
单国建眉头一皱，“要是做了坏事，舅舅事先声明，帮不了你。”
“知道二舅铁面无私，我要是真做了坏事，自首就是了，没二话。”
大新正月，顾慢真敢说。
这么时候，的确有许多全心为民的好干部，单国建就是其中一个，用单老太太的话说，就是没有人情味。
果然，单老太太又搬出了单云依，要不是他们做父母的没用，做哥哥的没用，单云依至于受那么多的苦？至于和慢慢分开？慢慢在顾家受了十几年的罪，摸摸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顾慢多少听出了一些道德绑架的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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