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春乡回来，萧奶奶又感冒了，身体状况堪忧。顾慢又想起薛名升的那句话，奶奶的身体早已经亏空了，呈不可逆的状态。不是她大逆不道诅咒老人，她真的觉得奶奶的大限将至。
顾慢让公公从自家鱼塘里抓了两条鲫鱼，准备熬点鱼汤给奶奶补补，两小只也要喝点，还有……顾慢自己也谗了。
嗐嗐，她都不好意思说。
薛名友在家里处理好了，系着麻绳水都沥干了，不放心的活，再洗一遍血水的就能下锅了。
顾慢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觉得放在外面总会沾上灰尘，还是洗一洗的好。
淋上少许的白酒抹匀，腌制半个小时。
腌好的鲫鱼，擦干表面的水分。大锅加油烧热，放入鲫鱼，煎至两面焦黄，然后加入热水。大火煮五分钟，放入姜片，小葱段，转小火再煮。
这个时候，热气腾腾的鱼香味也就出来了。
阳阳还知道帮着妈妈填柴火，月月这个谗丫头，端着她的搪瓷小碗坐在一边等着了，还巴巴地看着锅。
顾慢哭笑不得，真像个小叫花子。
说实话，顾慢不怎么会炖鱼，她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听说煮成牛奶颜色就差不多了，她掀开锅盖子，俯身准备看一看，火侯如何了。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直冲顾慢的脑壳子，她有短时间的炫晕，等站定之后，有一种热流冲到了嗓子眼。
顾慢扔下锅盖，捂嘴跑了出去，因为声音太大，不仅吓坏了俩娃，连躺在炕上休养的萧奶奶，都吓了一跳。
“妈妈……”月月扔下小碗就跑了出去，阳阳愣了一下，也跑了出去。
顾慢蹲在南墙跟，什么东西也没吐出来，但是总有种控制不住想吐的感觉，让人难受又狼狈。
顾慢吐的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月月吓的一个劲喊妈妈，很符合女生一遇到棘手的情况就六神无主的特点。阳阳要镇定一些，帮着妈妈捶背，还给妈妈端来了一半缸子温水（是顾慢冷在一边给孩子准备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顾慢想着月月，五味杂陈。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父系母系相同，相隔又没有多久，性格是天差地别，自理能力也是相去甚远。
萧奶奶想下炕看看下不去，急的趴在炕上喊：“妞妞啊，怎么回事啊？”
顾慢等好受一点了，才回道：“奶奶，没事，我胃口不好。”
萧奶奶这才放心，又叮嘱道：“小心点，别冷的热的一块吃。”
长慧家就在隔壁，听见月月着急的声音就跑了过来，呵，好家伙，除了去省城的林华北没来，家里其他成员都来了。
“嫂子，这是怎么了？”
长慧帮着捶背，顾慢现在的形象……还有啥形象啊？吐的翻肠倒肚，涕泗横流。
“哎呦，我可能吃了……不该吃的了。”顾慢瞅空回答了长慧的问题。
林奶奶让长慧去切片生姜，给顾慢含着，姜汁下肚，果然好多了。
顾慢用温水漱口，招呼大家进屋，室外的天气还是挺冷的。
顾慢让长慧给奶奶盛碗鱼汤，孩子们也盛上，她现在闻不了这个腥味，难闻死了。
不行了，不行了，满屋子这个味，顾慢又要吐了。
长慧纳闷极了，“嫂子，你到底吃了什么呀？下次可得注意了。”
“没吃啥……”早上也就是小米稀饭加鸡蛋，很清淡的呀，想不通。
这时侯，林奶奶语不惊人死不休，“阳阳妈是不是又怀上了？”
顾慢差点出溜到地上，“没有的事，绝对不可能。”
当下的计划生育紧，女人生了一个孩子要带节育环的，超生一个那就要结扎，只有在身体不允许的情况下稍微能放宽一下政策。
顾慢就是身体“不允许”的情况，节育环伤身体、炎症多，她上辈子就知道了，这辈子肯定能避就避，托了关系走了后门，不用带环了。
要这么说中招的可能性极大，其实不然，两口子每次都采取措施的，套套一次也没落下。这是顾慢严格要求的，有儿有女，两口子没有生二胎的打算，所以说怀孕了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吧……她的月事已经有四十多天没来了……可能是办厂子压力的原因，她的月事从去年开始就不太准时，四五十天一次的情况是有的。
尽管顾慢笃定不可能，长慧还是不太放心，偷偷去和李桂兰报了信，李桂兰火急火燎地来了。
顾慢生阳阳月月时，那是大命换小命，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她可不想让儿媳妇再遭二茬罪。
这么说吧，李桂兰现在孙子孙女都有了，日子不说有多惬意，至少吃穿不愁，有存款有余粮，儿子一家在城里还有房子，她很知足。再说了，多一个孩子多一份责任，儿媳妇太累了。
两个挺好。
“慢慢，妈去把你名升叔喊来，给你摸摸脉？”
“妈，不用了，不可能的事。”
“别犟了，还是早看看的好，身子可是你自己的。”
顾慢因为闻不了鱼腥味，用花生油煎了馒头干，本来吃的挺香了，和李桂兰说了没有几句话，“哇”的一声全吐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顾慢动摇了起来，千万千万别是怀孕了啊？别说计划生育不允许，本身她也不愿意生太多小萝卜头，降低生活质量。
两个刚刚好。
顾慢决定了，等长河从省城回来，就去县医院让舅妈帮着看看。没怀孕还好，怀孕了也没打算要。
顾慢有打算，李桂兰就不说什么了，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让她好好歇一下，照顾老的还要顾小的，再加上万一肚子里怀上了，真够她受的。
顾慢在家里的日子难熬，长河在省城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胸椎骨折，他的身上做了固定，绑着厚厚的绷带。
那个假货窝点被查封了，没来的及转走的货物涉及金额达到数十万元，是近期查获的特大刑事案件。抓获犯罪分子十几名，他们都是主人雇佣的打手和狗，上家是谁，没有一个人说的出来。
也就是说这个案件有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在还没有掌握的角落，还潜伏着更大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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