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要告，中年妇女的腿都软了，她是始作俑者，先对准的只能是她。
年轻人和小媳妇也是吃了一惊，主意虽然不是小媳妇出的，但她默认和跟从了。年青人也是顾虑重重，这要是判刑就没有名声可言了。
年轻人一个劲地认错，表示他妈已经做错了，这个他们承认，希望给予经济上的补偿，来为他妈赎罪。
年轻人的行为是值得赞赏的，要不是他，小老四就算能找到，也要受很多波折，也有可能找不回来。
偏偏他们最恨的那个人和他们最感激的那个人，是一家人，够堵心的。
最后在公安的见证下，双方达成谅解，长河这边不要钱，但中年妇女的罪责免不了，半个月的拘留是妥妥的。
经过小老四失而复得这件事的刺激，娘家婆家商议，符合出院条件就办理出院，还是在自己家里呆着放心。
时间爬上了凌晨三点，各自散去，病房里又多了李桂兰，在儿子和女儿两个大活人的眼皮子底下，小老四被偷，她现在对这两个憨货极度不信任。
姐弟俩不敢说什么，毕竟被偷是事实，哪怕两个人是被迷药放倒的。
顾慢住院的第三天。
李桂兰一早就回去了，娟姐又要做饭又要看孩子，实在是忙不过来。
今天来不及了，早饭就不送了，让长河到食堂或者下面的小饭馆去买。
顾慢想吃点清淡的，小米粥就行，肉汤类可以暂时停一下，涨奶的滋味不是很好。
长河就去买了小米粥，外加两个鸡蛋，他和姐姐吃的是豆腐卷。
饭后，长河去洗饭盒，刚拉开病房的门，就和齐全撞了一个满怀。
“齐全，你怎么来了？”顾慢生孩子，就算是探望，也不应该是个大男人吧？
齐全忽然抬手就是一拳，长河没有防备，这一拳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齐全，你发什么疯？”
长河手抵着齐全的脖子把他叉了出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找事也不看地方，也不分场合，他媳妇在月子里，最忌生气了，奶容易憋回去。
齐全被长河叉到走廊的尽头才松手，这人一直哥，哥的叫着，长河自认为对他不薄，跑业务手把手带，就是不知道今天这是发哪门子疯。
“说吧，让疯狗咬了？”
齐全脸色铁青，“你才是让疯狗咬了，姓薛的，你他妈的不是人，你把我妹害苦了！”
“毛妞？我怎么害的她，你给我说清楚，别什么帽子都往我身上扣。”
齐全蹲了下去，用双手砸脑袋，“毛妞让人糟蹋了，她明明给你打过电话的，你为什么不去？你要是去了，她怎么会遭这些罪的？她才十六啊。”
这个消息让长河的脑袋嗡嗡直响，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太残忍了。可是那个时侯，他要是真去接了毛妞，而让自己的妻儿出了事，那才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她是给我打了电话，那个时候顾慢要生孩子，我难道要放下她们不管吗？顾慢也是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人，你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毛妞的事，我只能说抱歉了，我不能兼顾。”
齐全霍的一声站了起来，抬手又给了长河一拳，“你的抱歉一文不值，薛长河，我咒你祖宗十八代！”
这一次没能得逞，拳头让长河截住了，“齐全，别把我的忍让当成好欺负，毛妞的事我再次说对不起，那个时侯我只能选老婆孩子。”
也幸亏是选择了老婆孩子，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这些我都不要听，我只知道我妹妹的一辈子全完了，都是你间接造成的。”
长河可以理解齐全的心情，却不能接受他的指控，“齐全，你要讲理！毛妞是你的妹妹不假，但在我心里，她没有我媳妇孩子亲近，同理，你能为了一个外人放弃毛妞吗？”
长河不再和齐全纠缠，径直去开水间洗饭盒去了，再出来时，齐全已经走了。
长河叹了一口气，对毛妞的事他是有愧的，或许他赶了去，毛妞就不会遇到糟心的事情，命运也会发生改变。要问他因为这个选择后悔吗？不后悔。
他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但却是顾慢和孩子的天。
真正遗憾的是他没有分身，做不到两全其美。
回到病房，顾慢问道：“刚才是齐全吧？”
既然看到了，长河也就不隐瞒了，回答道：“是，让我撵走了，一个大男人的看什么看。”
“他还年轻，又没有老人教，可能真不懂这些礼节，你别太粗鲁了。”
长河想瞒着毛妞的事，但到底没瞒住，因为中午的时候，有公安亲自找上门来了。
还是个熟人，孟庆龙。
关于那个中年妇女的事已经了了，这会又有公安上门是怎么回事？
普通老百姓是害怕和大檐帽打交道的，因为他们代表的是正义，是抓坏人的，找谁那不就代表着谁是坏人吗？
“长河，你做错事了？”
顾慢和长云都很紧张，这该死的压迫感。
“没……”
孟庆龙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齐云丽的事，请他配合调查。”
“齐云丽怎么了？”
长河赶在孟庆龙前头说话了，“我媳妇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弱，能不能换个地方？”
孟庆龙同意了，他、长河还有另一名警察一起回了车上。
“你叫薛长河，是吧？”
“是。”
另一名警察已经开始记录了。
“能说说八月十一日那天晚上的事吗？”
薛长河便把那天接到毛妞电话，原本打算去接她的，因为不放心自己的媳妇又中途折返，恰好媳妇发动，就送媳妇去医院的经过讲了一遍。
“有证人吗？”
“要说证人就是我的家人，对，还有邻居两口子，再说我们什么时间到的医院，医院也是有记录的。”
长河越听越不对劲，“同志，你这不是调查，你是把我当犯人审问了吧？”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目前对你只是调查，因为你是重点怀疑对象。
据受害者齐云丽讲述，那个人蒙面，在施暴过程中说过话，声音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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