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红雪一时认不出来了，于是问道：“我们认识吗？我怎么认不出你了？你是谁啊？”
女子轻笑，款款地走了过来，“我走的近一些，嫂子认出来了吗？”
走近，于红雪打量了一会，才敢确定，“是不是毛妞啊？”
毛妞亲昵地挽着于红雪的胳膊，“嫂子，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于红雪不好意思地说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现在这么漂亮，走在街上我真的不敢认……还有啊，我和子妍她爸离婚了，你不要叫我嫂子了。”
毛妞很吃惊，“你和长民哥过的挺好的，怎么会离婚呢？”
“说来话长，我也有错。”
毛妞劝道：“我听她们说，哪有上嘴唇不碰下嘴唇的，夫妻吵架很正常。你和长民哥都是老实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或者，有人在背后使坏？”
于红雪沉默了，要说长民这么绝决地想离婚，没有大房的支持她是不信的，去于家村也是长河和长民一起去的，要说大房“使坏”，也不是没有可能。
毛妞挽着于红雪的胳膊，一起向出租屋走去，“走，咱找个地方坐下来，仔细聊。”
……
兵贵神速，样衣全部做好之后，顾慢又改变了主意，第一时间跟职工道歉，“姐妹们，是我考虑不周，许下的承诺暂时实现不了了。因为与王老板有协议，新品未投入市场之前，样衣是不能公布于众的，防止被有些人剽窃，影响产品的日后推广。
但我可以保证，等王老板拉走第一批货后，第二批可以供姐妹们选择，我和我妈负责打扮。”
就是晚一点到手的意思，女工们表示理解，现在才是三月，穿夏装太早了，即便拿到手也穿不出去。
于红雪有一点小小的失落，毛妞告诉她，有这么一个特殊的群体，人家有钱有脸蛋，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穿在前面吃在前面，等到有第二个穿的吃的了，人家嗤之以鼻。
简单一点说，就是有人喜欢穿样衣。
样衣是没有人提前透露的，顾慢一时口嗨，就答应了女工，这让毛妞看到了希望。样衣在普通女工手里不值钱，转手卖给有钱人价格翻几倍，遇到特别喜欢的，人家对价钱根本不在乎。
退一步讲，样衣拿不到，只要让她们过过眼，几个小时就能搞出来一模一样的，照样能挣钱。
“真有这样的人啊？”于红雪没见过多少世面，她真不知道有这样一群人，还有，毛妞不过十七八岁，才刚进社会不久，她怎么会认识这些人的？
“当然有啊，在城市有钱人多的是，人家不工作不劳动，又不为钱发愁，每天不就寻思着怎么穿的漂亮，吃的舒坦吗？不瞒你说，我有个小姐妹，她有个亲戚就是这样，穿过的都送她了，二手的都特别洋气。”
于红雪很心动，因为顾慢曾经答应过她们穿样衣，只要她穿着往那些人面前走个过场，就能收到一笔酬劳。
毛妞说，酬劳大概能顶她两个月的工资。
于红雪第一个月干了二十天，挣了二十二块。两个月的满勤工资应该在六七十块。
顾慢出尔反尔，于红雪这笔钱肯定挣不到了，就问她能不失落吗？
大概是自己和这笔钱没有缘吧？于红雪自我开解。
这天下班后，毛妞又来找于红雪了。
因为于红雪说过，样衣这两天就完成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原因，于红雪还是很不好意思，把原因说了一遍。
“嫂子也太抠了吧？那些有钱人穿一件两件就图个新鲜，再说未必能入人家的眼。嫂子不舍得就别说大话，反悔就反悔吧，还拿协议糊弄人。”
于红雪笑了笑，没参加这个话题。
毛妞亲昵地和于红雪坐在一起，问道：“嫂子，你还想挣大钱不？”
“你这话问的，谁不想赚钱啊，得有那个能力才能挣不是？”
“只要愿意挣就好，我教你个法子。”
“什么法子？”
毛妞趴在于红雪的耳朵边上，“你这样，这样……”
于红雪眉头皱了起来，连忙拒绝道：“这样可不行，这属于偷……”
毛妞嗤笑，“嫂子要是还拿欺负你的人当亲人，就当我没说。”
于红雪问道：“毛妞，你和顾慢有什么矛盾？我听说你二婶揍你和臭毛的时候，还是顾慢两口子替你出的头；上学的学费还是他们垫上的；后来你哥又在食品厂干……你和他们家到底有什么矛盾？”
毛妞：“……”你直接说我是白眼狼得了。
毛妞：“你只看到了表面，不知道里面还有很多的事，我也不是记仇，他们已经做出来那么多衣服了，有些东西已经没什么用了，到我们手里还能赚一部分钱，怎么就不行呢？再说了，厂子那么多人，谁知道是谁拿的？
嫂子不想赚钱，我也不强求，我找别人去。”
毛妞作势要走，让于红雪按住了，“妹妹别急，我干，我干还不行吗？”
“那就好。”毛妞转忧为喜，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嫂子，别担心我骗你，这是定金，我要是不来取，钱就是你的了；我来取的话，另外还给你加钱。”
十块钱顶于红雪干八九天的了，确实很有吸引力，于红雪心动了……
临下班前，顾慢给薛俊义做好了饭，老人不急，天黑的时候，才拾掇出来吃。
于红雪炒了辣椒豆腐端了过来，进门就说：“爷爷，我带了个菜过来，您尝尝。”
说完，把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红色的干辣椒配白色小豆腐，一看就很有食欲。
“你现在一个人也不容易，别惦记我，你哥你嫂子还有你大妈经常过来做，我委屈不着。”虽然是恨铁不成钢，到底给他们老薛家生了个孙女，薛俊义对于红雪狠不下心来。
“爷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薛俊义叨了一筷子尝了尝，点头，“嗯，又辣又带劲，好吃。
子妍她妈，你安心在厂子干，你嫂子留下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她还把你当薛家人，一个走了错路的薛家人……我也一样。
千万别让我们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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