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很有自觉性，他没有想通自己错在哪里，哪怕呆到再晚也是没有资格留下的，没得让媳妇更讨厌。
眼见长河就要拉开房门了，顾慢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长河……”
长河的手停了下来，转身问道：“怎么了？”
“我们谈谈吧。”
长河坐在床一侧的沙发上，刚好面对着半倚在床头的顾慢，表情紧绷。
“你别紧张，搞得我都紧张了。”
长河能不紧张吗？他是过错方，等待着宣判的一方。
“我曾经想过，你一天想不到原因，我就一天不原谅你。可是今天爸爸和我谈过了，他说男人天生笨，某些人尤其笨，他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我总不能和他置一辈子气吧？”
长河自觉和笨蛋挂上号了，他确实想不到。
“你想没想过吴莫竹为什么敢要挟你？敢跑到我面前要挟我们？”
“是她太不要脸了。”
“错，是她有底气，这个底气是你给她的。”
长河连连否认，“我一直是远离她的，没有给她底气。媳妇儿，你可以惩罚我，这一点我不认。”
顾慢轻笑，“你别急着否认，你一直瞒着我，想过是为什么？”
长河不想让顾慢知道，一是怕污了她的耳朵，二是除了他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做之外，大概只有吴莫竹那个贱人知道了。
媳妇儿对他虽好，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他又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做。
不用想，他的下场只有两个，一是顾慢和他拆伙离婚，二是为了孩子委曲求全，以后他们就在相互埋怨，相互怨怼中过一辈子。
就是因为他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才选择的隐瞒。
那段时间长河也在争分夺秒查秦吴二人的短处，不想让他们得逞，但到底是晚了一步。
“你越怕什么，他们越抓住这点不放，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他们还能要挟得了你吗？你对我不信任，把我放在你的对立面，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
也不能说是不信任，长河不敢赌，究其原因，他不想让这个小家散了，他重生回来了还孤家寡人一个。
顾慢伸出手，这次长河终于聪明了一回，握住。
“我就是想让你明白，夫妻夫妻，可以一起面对敌人，也可以背靠背，帮对方挡子弹。”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长河真的想岔了，他一直在想，却始终想不到。
“知道你笨，想不到就想不到吧，以后记住就行。我原谅你了，不能那两个渣渣没拆散我们，我们把自己给拆散了。”
小吵怡情，大吵伤身。
长河其实是个聪明的孩子，打蛇随棍上，“媳妇儿，我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先第一个和你商量……媳妇儿，我可以搬回来睡吗？”
“其实一个人睡挺好的，又没有这两个小崽子闹……”
“闹也愿意。”
长河赶紧去拿枕头，再回来发现灯都关了，只留了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打在床上，一片柔和。
“媳妇儿。”
“别喊了，睡了。”
顾慢的声音低低的，面朝里侧躺着，给长河留了位置的。
长河把灯关掉，刚躺下，一具火热的身子贴了过来，这些日子说是惩罚长河，其实惩罚的又何止他一个。
“媳妇儿……”
“不想我？”
“想，想疯了……”
他就没有和媳妇分开这么久过，最长的也不过是三两天。
小别胜新婚，这个夜晚注定是疯狂的，和谐的……
依曼服装厂生产力不够，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依曼服装厂厂地有限，就算是有场地，临时上机器、培训人员也是不现实的，现喂的鸡不下蛋不是？
商议出来最好的法子是，找一家服装厂，把给王老板加工的两条生产线分发出去，借对方的生产力，依曼出加工费、派人指导。
等于借鸡下蛋。
这个方法的好处是不用投资太多，随时可以投入生产，是属于省时省力又快速的一种。
现在摆在面前的主要问题，到哪里找一个这样的加工点呢？
顾慢把这个消息在她的熟人圈里发布，群策群力，有合适的可以推荐。
八十年代末，个体经济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已经小有规模。烟照虽是沿海城市，工业并不发达，反而是小服装厂这样的制造业发达。
像依曼这种有自主品牌的少之又少，大多是从大厂拿货，挣加工费的居多。
顾慢和厉文龙陆陆续续看了几家，有的是管理混乱，裁片乱摆乱放的，这种不能用，理念不同都不够掰扯的；
有的是狮子大开口，想趁依曼正在用人之际，大幅提高加工费的，这种也不行，她不能赔钱赚吆喝。
……
不过远在三十里地的杨柳镇，镇委书记单修文打过来一个电话。杨柳镇有个镇办服装厂，因为效益不好已经停产两个月了。
是什么原因停产了呢？以前也是帮人加工挣加工费的，今年订单少，接不到订单了无奈之下才关了门。
单修文从父母口中得到表妹要找加工点的消息，他还蛮心动的，这件事要是成了，第一帮了表妹的忙，第二是盘活了镇办企业，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得到单修文的电话，顾慢和厉文龙当天就赶了过去。
实在是——时间不等人。
因为事先约好了，单修文等到顾慢他们之后，和其他几个镇干部一起，去了镇办服装厂。
停产两个月，车间内一层灰尘。
车间共有八间，加大院大概有七八百平的样子，应该算挺大的了，有缝纫机四十多台，裁剪、熨烫都有。
光看外观顾慢和厉文龙都挺满意的。
顾慢比较关心的一点是工人问题，没有工人光机器也是白搭。
“这个不用担心，工人没问题。”
在这之前，单修文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他走访了服装厂的女工，只要能挣钱，她们还是愿意回来的。
杨柳镇属于山区，经济不发达，种地的空闲赚个外块，哪个不愿意。
接下来就是讨论加工费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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