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才好?
姜微盈对他一举捅破彼此间那层暧昧窗户纸而感到无力,同时又在腹诽。
——你又不是真男人,也就只能是起个意,还能怎么办?!
方才黄禹诺一副恨透了她的咬牙切齿,此时此刻,她才是该恨黄禹诺的那个。
他莽撞的结果,就是要让她面对完全不要脸的封禹了。
这个恶太监不是她口灿若莲就能忽悠过的角色!
小姑娘捏着玉佩,将它慢慢放进袖子里,深思熟虑后回道:“掌印大人莫要再拿黄公子的事开小女玩笑了,大人又不是那起子黄毛小子,莽撞又不稳重。再说了,过几日小女就要进宫选秀,正胆怯着呢,可经不住大人的吓唬。”
说罢,她又期期艾艾的开口:“大人不是说我马上就要当娘娘了吗?”
她拿他逗弄的话堵了回去,直接把他气笑了。
“三姑娘还真是有志之人!”
任他阴阳怪气,她也装傻到达,抿唇羞涩一笑:“大人这么夸赞,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封禹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伶牙俐齿了。
她不走抗争的路子,改走迂回,比内阁那些老滑头还难于叫人拿捏。
对着人黄二公子便是暗中维护,不惜让人记恨,也要当个不留名的女英雄。
对着他,倒是满肚子花花肠子,恨不得挖一千个坑给他往里跳。
这心偏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她可能小看了男人的占有欲和征服欲,这些皆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击溃的。
日子还长着呢,自己谦让那么个一两回,让她占占上风,也算是全了他的君子风度。
封禹哂笑一声:“三姑娘聪慧贤淑,该夸的,时间也不早了,我派人送三姑娘回府吧。”
他今日居然那么好说话,三言两语居然就放过她了?!
姜微盈实在是对他印象极差,真‘高抬贵手’那么一回,反倒叫她不敢相信了。
小姑娘面露犹豫,警惕得将两只手都攥成拳头,叫封禹看得又一阵好笑。
“三姑娘是个体贴人意的,这是准备留下陪我了。那正好,我叫人整治上一桌好菜与美酒,与姑娘对酌,花前月下的,极美。”
姜微盈迅速地福一礼,毫无留恋地扭头就走。
把封禹看得又是一阵咬牙冷笑。
真就把他当洪水猛兽了。
于是恶劣的坏心又起,扬声朝她出了屋的背影道:“三姑娘留步,忘记跟你说凌家的事了。”
哪知小姑娘居然看穿了他的心思,脚步一点也不带停的,扬长而去。
九节为姜微盈的机警震撼,小声喃喃:“三姑娘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话落,才发现此话对他们掌印大人就是赤裸裸地扫兴,在被封禹冷眼睃来的时,忙把嘴巴闭紧。
能叫他们掌印吃瘪的,现在看来只有三姑娘一个!
*
黄禹诺一路打马回到黄家,自己去搬来两坛子的酒,关起门一直喝到夜深。
黄老爷拿着姜微盈给的小木头,寻那些走街串巷的小乞丐儿打探了两日,今日终于有了进展,得知小木人来自京成西郊的一个小村庄。
村庄名叫神树村,里头有个有名的先生,姓汝,是个极为罕见的姓氏。
那位汝先生会机关术,据闻是墨公后人,给位于山间的村庄改造引流到高处的水车,从原先的条件地形限制,直接让水流毫无阻碍地逆流而上。
小木人便也是出自他手。
如此人才,隐匿于小村庄中,实在是可惜。
黄老爷又派人去打听,发现那个汝先生之所以在京城籍籍无名,全因为他性情怪异,从不愿意主动出现在人前。
村子里的人都说汝先生是因为早年遭遇火灾,烧伤脸,腿脚也不利索了,怕自己的样貌和姿态太过诡异,吓着村里人,这才躲着的。
他给村里还发明过许多有用的务农工具,方便村里人在半山间耕地和采摘各种野果,十分得村民们敬重。
但黄老爷等人想要去汝先生的住所时,遭到了村民们不由分说地阻拦。
整个村子的壮汉都围堵着他们,说没有汝先生的同意,他们绝不会让他们再往前踏一步,即便就是拼个头皮血流,也要拦住他们。
黄老爷是来有求于人的,哪敢贸然行事,得罪村民。
这样的奇人,最是不怕强权,万一叫汝先生误会,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于是,黄老爷只能先行回京,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到妹夫家,将事情细细都给说了。
章尚书得知此人后,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与黄老爷约定,明儿再走一趟神树村。
为此,黄老爷想让最近不成样的儿子一块,去见见世面,权当历练了。
哪知刚来到他的院子,就闻到酒气,小厮丫鬟们眼神闪躲着,气得他一脚踹开房门,就见到倒在地上烂醉的二儿子。
黄老爷是严父,何曾见过孩子没出息酗酒的场面,顿时更是勃然大怒,让人一桶井水直接泼到儿子身上。
在二儿子逐渐清醒的眼神中,他抖着手指住儿子的鼻子怒道:“收起你这死了爹娘一样的丧气脸!明日晌午,到西城城门候着我和你姑父,出门去办一样重要的事,也好叫你长长见识!若是明日你出了差错,那就从这个家门滚出去!”
父亲的疾言厉色叫黄禹诺恍惚着,但还有一丝理智,使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黄老爷拂袖而去,留下冻得直打哆嗦的儿子。
夜渐深,却起了风。
带着寒意的夜风吹过姜家前院连接后宅的穿堂,发出叫人毛骨悚然的呜呼声,乍一听,宛如鬼魅游荡在人间。
三老爷今日在外和好友喝酒,月上枝头,才姗姗回府。
他酒意上头,走得东倒西歪,两个随从都快要扶不住。
正是一脚踩过穿堂的时候,一道暗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吓得三老爷酒都醒了。
待随从颤抖着打灯笼一看,发现暗色披风下是熟悉的一张美人面,都纷纷松了口气。
“三、三丫头,人吓人,吓死人的!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穿堂上来做什么!”
姜微盈眨巴眨巴眼,笑得一派天真,随后抬手,让挂在络子上的玉佩自手中垂落,就那么随风晃荡在三老爷眼前。
“三叔父,不做亏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门。侄女是想来问问,当年你们为何藏起我爹爹的玉佩。”
三老爷见到花纹与自己一样的玉佩,又被侄女幽幽的声一问,再见她在灯笼下照出一片惨白的脸,不知为何就联想到半夜夺命的女鬼,当即吓得小腿肚子都在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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