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确实笑不出来。
因为他的脸正对着砸在了地上，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他忍着疼痛，挣扎抬起头，门牙“咔嚓”一声掉落在地。
上弦懵了，维持着一个动作许久。
好半晌，他听见旁边的伙伴弱弱的提示声：“你……你门牙掉了。”
上弦木愣愣地低头，看着手里接着的碎牙，瞬间就崩溃了。
兰！若！
滔天的怒气在心里蔓延，他急火攻心，杀人的欲望在这一刻抵达顶峰。
见他眼神杀气腾腾，满是火光，几个同伴很自觉地挪了挪脚，主动远离他。
如果他知道自己还顺带毁了容，怕是会发疯。
白清月也没想到兰若会将身为同伴的上弦踢出去。
见他眼神认真，甚至说得上是执着，一心一意攻击她，白清月心情复杂。
这么真诚地要跟她打的人，还真是少见。
可惜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再陪他玩下去了。
白清月手中悄然发力，那藤条瞬间收紧，兰若脚踝顿时被绊住，动作慢了一拍。
就是现在！
白清月眸光一厉，抬剑朝他刺去。
“你……卑鄙。”
兰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躲开。
我一心跟你一较高下，你却暗戳戳搞小动作。
“战场上，可不讲卑不卑鄙的。”
白清月勾唇笑了笑，手上力道渐猛。
“这就叫……兵不厌诈。”
话音落，她忽然消失在原地。
兰若方才还忙着躲避，以为她是要搞小动作，见她消失，瞬间懵了，还在想是不是她要搞偷袭，结果转眼就在不远处发现了她的背影。
论逃跑，她是认真的。
兰若面色一变，抬步就要追上去，结果却发现脚踝还被藤条歪歪扭扭地缠着，不太好动作。
他只好蹲下身，用剑将藤条斩断。
底下的黑衣人发现不对劲想要制止的时候，白清月已经快速移动到了结界处。
天空的雷鸣阵阵，雷电蜿蜒不断，白清月双手扬起剑，凝蓄魔气，雷电瞬间像流泉瀑布般被蜿蜒引出。
“不好！她要破阵！”
众人面色大变，此时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白清月蓦地勾唇，朝着结界裂缝狠狠挥了下去。
“轰！”
瞬时间，天地巨响。
结界猛然破裂，化为无数结晶碎片。
白清月回过头，碎光落进瞳孔中，清冷明艳的脸上笑容肆意。
黑衣人不敢置信，呆若木鸡站在原地。
怎么会……
阵法被破，周围场景顿时间就变了。
不再是艳阳高照的天空，也没有满地的绿草，有的，只有荒芜的黄土地，还有在高大树木枝叶掩映下暗沉的氛围。
这下不仅是黑衣人，就连那些躲起来观望的村民也坐不住了。
没了，一切都没了。
祭司面如死灰地看着这一幕，嘴唇翕动着，话却如鲠在喉。
这可都是他用村里的女人小孩换来的。
现在全都没了。
苍月老早就蹲守在阵法外了，此刻见到白清月的身影，眼里不由露出狂喜，几乎下意识就要撒起脚丫子冲过去。
但刚冲出去，它就注意到了其他黑衣人。
还有柯云他们。
脚步缓缓停住。
它在心里揣摩起眼前的形势。
殿下看起来还处在劣势，它是躲起来趁机搞偷袭来个里应外合呢，还是搞偷袭呢。
这么想着，苍月停下了脚步，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往后退。
被打的鼻青脸肿后悠悠转醒的黑衣人一见它退回来，吓的浑身抖一激灵，连忙闭上了眼睛。
怎么还带返回来打人的？
但此时苍月一心想着偷袭，根本没空理他，更别说赏他一拳。
见它东张西望，心思明显没有放在自己身上，黑衣人狠狠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挨打，一切就都是美好的。
刚这么想着，一抬头就跟苍月对上了眼。
黑衣人：“……”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嘭。”
一声闷响，苍月直接一拳送他上了西天。
黑衣人临死前心里说不上害怕，甚至还觉得解脱。
终于要结束这种逼折磨了。
是以，他断气的时候，嘴角是有弧度的，带着幸福安详的微笑。
苍月甩了甩打疼的爪子，看着他嘴角的笑，有一瞬间的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它刚刚的动静太大，导致其他黑衣人起了戒心。
“那边好像有人。”
其中一人指着传出声音的方向说。
白清月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声响，心里猜测是苍月，但是此时却脱不开身，因为她又被兰若给缠住了。
许是方才被她将了一军，他心中有怒气，这次攻击狠厉不少，白清月有好几次差点都没能接住。
衣服被刺破了好几处，她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那群黑衣人见她被兰若牵制住，留了两个人看守柯云等妖，其余的纷纷往苍月的方向去。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上弦。
他心里还记恨着方才兰若那一脚，此时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上方的战况，一心只想给兰若倒油。
这臭小子，不过受了主上几句赏识就狂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如今竟然还敢以下犯上，让自己蒙受奇耻大辱。
不过那白清月也不是什么好鸟。
一想到不久前在白清月那里蒙受的屈辱，上弦忽然又觉得找兰若算账的事可以缓缓。
先把那该死的女人解决了，再教训兰若那臭小子。
心里打好了主意，他四处张望，伺机而动。
白清月看着眼前蒙头只管冲的兰若，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劲。
真够执着的。
“你能不能认真点跟我打？”
兰若不满出声，攻击更为迅猛。
白清月一边躲避，一边道：“我忙着呢，哪有空跟你打。”
“认真点！”
兰若执着地重复这句话。
白清月有些无奈，往后看了眼柯云他们的方向。
不能再拖下去了。
得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苍月万一被那些人缠上，估计又是一番死斗。
现在的情形可不太妙。
她体内的魔气所剩无几，再打下去怕是得被打趴在这里。
发现白清月走神，兰若愈发气恼，剑直接冲着她命门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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