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付乘的声音后，慕北砚才缓缓睁开眼，冰冷的眼神像两根冰柱直直扎在姜云政和苏意身上。
姜云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感觉他眼里的压迫感更甚，比闭着眼睛的时候更加可怕。
“姜先生，姜夫人，请吧。”
见慕北砚睁开眼，付乘才看向旁边的两人。
姜云政虽然有些被震慑到，还是点了点头，壮着胆子进了病房。
怎么说他也是姜南兮的父亲，慕北砚还真能对他做什么不成？
而且他这几天不仅没有对姜南兮作什么，反而把她看的更加重要。
所以肯定和姜南兮没有关系。
“女婿，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是不是你生病了，还是兮兮她出了什么事？”
姜云政扫视了一圈，小心翼翼又担心地问道。
慕北砚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面色更冷，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怒气，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什么事。
“你们觉得呢？”
“……”姜云政沉默了一瞬，
慕北砚既然这样问，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回想了这两天的所有事情，也没有丝毫头绪。
“是不是兮兮出什么事了，要是需要我的帮助，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义不容辞。”姜云政认真说道。
一副心疼女儿，愿意为女儿付出一切的样子。
只是到底有几分真心，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兮兮生病了，需要换至亲之人的骨髓。”
至亲之人的……骨髓？
一瞬间，姜云政脸惨白，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女婿，这是真的？”
前两天见姜南兮还是活蹦乱跳，满面红光的，怎么才过了两天就严重到要换骨髓的程度了？
慕北砚眉眼轻抬，没有说话。
姜云政整个人仿佛跌进了冰窖，浑身冷的刺骨。
真想抬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只是随意一说，没想到真的需要他的帮助。
可是给姜南兮换骨髓？
只是听听就知道很损耗身体，他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要是把身体给换垮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姜总不愿意？”慕北砚冷眼目视着他，“刚才不是说会义不容辞吗？难道只是随便说说，觉得骗骗我就行？”
“这……”姜云政把成功把自己架在一个很为难的位置。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紧张解释道，“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兮兮是我的女儿，只要是为了她好，要我做什么我肯定都会义不容辞的，只是我年纪已经大了，身体早就垮了，怕我的骨髓对兮兮不好。
“以以是她留着同样血液的妹妹，也算是至亲之人，不然让以以试试？”
姜云政提议道。
越说越觉得这个提议很好，边说还边点着头，整个人豁然了不少。
慕北砚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也行。”
这就是答应了。
姜云政整个人彻底都放松了，不用付出什么，也算真真正正帮到了慕北砚。
这以后，慕北砚就算欠自己一个人情了。
而且，还是一个特别难还的人情。
姜云政扯出一抹笑，谄媚地附和着，“只要能帮助兮兮就行。”
两人达成了共识，苏意在一旁不知所措。
她一路上还担心是不是姜以以做了什么伤害姜南兮的事，没想到是姜南兮生病了。
甚至严重到要换骨髓。
一开始她还挺兴奋的，姜南兮痛苦她就快乐。
可是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见两人一来一回之间已经决定要换姜以以的骨髓。
那可是她的女儿，还这么年轻。
其他的小事她都可以接受，可是要用她女儿的健康去换姜南兮的健康，绝对不可能。
想着，她皱眉看向姜云政，拒绝道，“以以还这么年轻，不能换。”
“这有什么不能换的？”姜云政冷漠地斜着苏意，“她不换让我换？”
“可是……”
“没有可是，兮兮也是我的女儿，是以以的姐姐，不管怎么说，以以都必须这么做，不然用程里也行。”
“不行！”苏意尖叫出声。
姜程里可是她的命。
当年生完姜以以之后，她备孕了很久，可是几年过去了，她怎么也怀不上。
为此还到处看医生，中药西药开了一大堆，可是肚子就是不争气，愣是没有一点动静。
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子，没想到突然就有了姜程里。
怀姜程里那段时间，她身体亏损的厉害，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生怕一不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出意外。
就算这样，她还是坚持把姜程里生下来了。
这可是她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盼下来的儿子，怎么能用姜程里去救姜南兮？
这不是在割她的肉，放她的血吗，和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要是必须这样做，还不如让姜南兮就这样死掉算了。
“姜以以和姜程里，你选一个。”
姜云政淡淡道。
苏意听出来了，这是通知，不是询问。
她沉默了片刻，面上一片为难，终是张了张嘴，“以以。”
姜以以是个女孩，要是因为换了骨髓身体不好了，以后嫁个好男人一辈子在家享福就行了。
可是姜程里不一样。
他的前途一片光明，还有无限的可能，身体一定不能出问题。
“还快联系她，兮兮和女婿还等着。”
闻言，苏意拿出手机，找到姜以以的电话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响彻病房。
“打不通。”苏意皱眉。
姜云政浅浅瞄了一眼慕北砚，他还是那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继续打。”他内心烦躁，冷声吩咐，皱在一团的皱纹能直接夹死蚊子。
苏意没有办法，只能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还是同样冰冷的机械女声。
苏意这次学乖了，没有询问姜云政，直接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好几个电话出去，收到的都是同样的一个结果。
姜以以都是把手机放在身边的，怎么可能这么多电话，她一个都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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