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罗斯率先反应过来，用蹩脚的突厥话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大胤军营守卫森严，我的人好不容易才把消息递出来给我。”
乌罗斯闻言仰头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
“我就说大胤那群人怎么都变成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原来是感染了瘟疫，哈哈哈，瘟疫好啊！”
“要我说他们几十万大军最好全部感染瘟疫，这样咱们就不用打了，我回鹘铁骑直接踏平他们古北关口，然后取河南道，进入关中，踏平长安，哈哈哈……”
突厥王子蹙眉看向若有所思的程济，沉声开口问道：“程将军可是有别的看法？”
程济幽幽开口回道：“我只是在想大胤军营是真的感染了瘟疫，还是大胤朝廷使的什么诡计？”
乌罗斯闻言，也敛起笑容，“此事确实要严查，大胤人诡计多端，指不定真的是骗我们的。”
回鹘突厥与大胤交战多次，几人认为应当再谨慎查明才是。
他们再派探子从各个方面细细打探，探子很快发现大胤军营附近的丛林有许多鸟类的尸体，幽州城内家禽以及鸟类的售卖，价格较平日低廉了不少。
城中没有往常那么热闹，走在街上总感觉少了一些人。
每日夤夜时分，都有一车车的板车运送人以及药材送往郊外的帐篷中。
大胤驻扎在古北关口的军营，也是一车车地运送士兵出军营，以及一车车药材往回送。
更重要的是他们收到山海、居庸关口调兵至古北关口的消息。
就在他们收到消息的翌日，探子带来一个重要的消息，“主帅，成德军撤退了。”
“撤退？这到底怎么回事？”乌罗斯与突厥王子面面相觑。
探子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回禀：
今日一早，成德节度使彭清义领着三万将士从军营离去，两万兵力随其牙军副将徐勇往山海关方向而去。
他本人带着一万兵力往恒州方向而去。
“是换防。”门外响起程济的声音，他大步跨入内，解释道：
“古北关口数万士兵感染了瘟疫，上万士兵以及数千百姓因感染瘟疫而死，彭清义不愿成德军将士死于瘟疫，逼着赵昭闯强行与山海关口换防。”
“我收到消息，安东军今日也会与居庸关口换防。”
古北关、山海关、居庸关，三关比邻，赵昭闯为了抵御回鹘、突厥大兵，从其余两关调动了不少兵马过来古北关。
数月来两军一直僵在古北口，眼下军中又爆发瘟疫，彭清义与叶昭闯爆发冲突，他本要撤回所有兵力，迫于刘盛监军才同意换防。
他本人留下心腹领兵，自个则返回成德主持大局。
“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突厥王子狐疑的盯着程济，“你之前不是查不到消息吗？”
程济不急不徐回道：“感染瘟疫而死的消息已在城中走漏风声，想必是王子的探子脚程慢了一些罢了。”
死了这么多人，这几日夤夜时分一车车的把尸体推去郊外掩埋，再怎么隐瞒还是会走漏风声的。
“至于换防消息嘛，我自然是有信得过的人埋在那边。”
“若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也不敢此时给我传递消息。”
他在沈暠麾下多年，多少还是有点人脉的。
乌罗斯闻言，哈哈大笑，起身道：“既然已确认大胤军营中瘟疫横行，那我等即刻排兵布阵，趁机突袭他们军营。”
话落，突厥王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乌罗斯与程济，幽幽开口，“程将军到底是大胤人，怎么能保证他收到的消息是真的？”
程济刚开口，乌罗斯率先开口，“程济跟了我很多年，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若是你不信，咱们可以在看两日，不过，军中爆发瘟疫，大胤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若是等他们解了瘟疫的毒，我等可就错失了良机。”
“如今河北道干旱，即便我等能等到大胤秋收，水源也是个大问题。”
粮草问题还可以等大胤人秋收，派人去抢粮草，可水源是个大问题。
程济点点头，接过话，“春秋之际常发生瘟疫，大胤军营既然能爆发瘟疫，难保我方将士不会感染上瘟疫……”
几人在军中商议一番，决定再等两日，确认无误便动手。
乌罗斯与突厥王子在等待时机，沈暠等人一早就做好准备，在等他们上钩。
时间一晃过去两日，夤夜时分，本该在返回魏州路上的沈暠，此时正出现在山谷中，他命隐藏在山谷的诸将士打起十二分精神。
“父王，你觉得他们今晚会行动吗？”隐在密林中的李铮打马上前，迟疑问道。
“再等等，莫急，他们比我们更急，应当就在这两日了。”
话音坠地，一道闪亮的图腾在夜空中绽放。
此讯号弹是军营中发出，发出此讯即表示回鹘与突厥开始突袭了。
“来了。”李铮握紧大刀，跳望远方，远处的大胤军营中开始出现微弱的光亮。
此时，大胤军营内一片混乱。
军粮库中火光冲天，士兵们的嘶喊声，刀剑相撞声，打斗声，马嘶声，不绝于耳。
“走水啦——走水啦——”
“弟兄们，杀——”
“杀——”
程济与乌罗斯手下几位悍将将三万精兵分成数队精兵冲进军营中，奋力厮杀，大胤士兵正在四处逃窜。
军营辕门大开，穿戴整齐的大胤士兵如潮水般涌出军营，整齐有序的分开奔走。
坐在高马上的程济看到此状，瞳孔猛地一缩，厉声喝道：“不好，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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