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冷静下来的苏笙婉看着神情疯癫的孟姨娘,终于反应过来,沈暠父子是有意分散孟姨娘的注意力。
她看了一眼被孟姨娘抱在怀里的哕哕,小家伙还在扯着沙哑的嗓子嗷哭。
她担心抵在脖子处的发簪会戳到小家伙外,也担心孟姨娘抱不住小家伙。
小家伙长了一身奶膘,重量可不轻,孟姨娘已经抱了这么久了,她又不可能换手抱,万一她手一抖,哕哕不被她捅伤,摔下来也是够呛的。
思及此,她帮腔道:
“狗屁的拆散你们姻缘,你们自个懦弱,不敢与父王母妃坦诚相待,凭什么赖在我父王母妃头上?”
“若你们真的情比金坚,程济根本就不可能眼睁睁看你成为父王的妾室。”
薛氏虽然不喜欢与他人共享夫君,可自幼深受时下礼教教导的她,当年婆母都以孝压制她,非要给丈夫纳妾,她若是拒绝,不仅要被编排成妒妇,还会被世人指责不孝!
当时沈老夫人挑选妾室时虽然看中了孟姨娘,可也不是非她不可!
当年沈老夫人问过孟姨娘的,她自个对做妾室是没有任何意见的,薛氏又问了她一遍,她也说任由薛氏安排。
当年,但凡她开口反对这门婚姻,薛氏是一定会更换人选。
可她什么都没说!
再者,当年以程济在军中的地位,以他与沈暠的交情,只要程济开口,沈暠一定不会纳孟姨娘。
而程济也从未与沈暠提起过两人相恋之事。
说到底就是他们两人的感情没有这么深,程济对她的情谊,没有深到愿意娶一个奴籍的女子为妻!
“你胡说,程大哥说了他会上门提亲的,是王爷,是王爷拒绝了他,让他不要肖想我罢了!”孟姨娘神情狰狞地怒吼了回去。
“放他娘的狗屁,你撒泡尿自个照照,你连给老子媳妇儿提鞋都不配,老子还肖想你!”沈暠怒不可遏,深邃的眼眸中溢满厌恶之色。
孟姨娘面目狰狞,怒吼道:“你胡说!你胡说——”
“老子胡说个屁,程济唯一跟本王开口一次,就是求娶黄将军嫡女,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与程济会为你怒发冲冠?”
苏笙婉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神情鄙夷嘲笑她,“我父王有没有胡说你最清楚,如今程济跑了,他可有带上你?”
“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孟姨娘怒目圆瞪,神情狠戾,状态开始有些不对劲儿。
苏笙婉见状,慢慢抬步,谨慎上前,继续讥讽她:
“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罢了,即便如今你脱离奴籍,程济依然没有娶你,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娶你,你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罢了——”
“你胡说,你个贱人——”怒吼间,孟姨娘面目狰狞,抬起举着发簪的右手,正要冲过去狠狠刺死她。
电光火石间,她手上一空,伴随着沈暠高喊的“留活口”,“咻”“咻”两道破风声响起,她还没反应过来,右手手腕与后背已经插入两只箭羽。
孟姨娘往前看去,只见陪伴了她十几年,忠心耿耿的碧落,正抱着小家伙往苏笙婉夫妇怀里递。
“碧落,你个贱婢——”
“世子爷,我救了小女郎一命,您可千万记得保我无虞。”
方才缙云替碧落解开绳索的时候,偷偷告诉她,只要她救下小女郎,保她余生平安顺遂。
她已是死罪难逃,如今能戴罪立功,她自然会抛弃旧主。
只是她一过去,孟姨娘便叫两人背部相抵,她一直没机会下手罢了。
李铮一副心思都在妻儿身上,哪里有空管她一个喽啰,护卫非常有眼力地见地将碧落拿下。
“哇——”小家伙一闻到母亲熟悉的气味,扯着沙哑的嗓子又嗷哭起来。
苏笙婉眼眶迅速溢满水雾,紧紧搂着小家伙,声音哽咽轻哄她,“哕哕乖,哕哕不哭,不哭……”
李铮一手捂住小家伙脖子,一手搂着妻子赶紧带去最近的医馆看诊。
沈暠把现场丢给缙云处理,搂着薛氏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医馆内
胡须全白的老大夫正细细地检查小家伙脖子上伤口,伤口不算深,就是发簪尖划了一道半尾指长的口子。
孩子肌肤娇嫩,孟姨娘也不傻,她可不敢用力捅,万一马上捅死了她就跑不掉。
“幸亏伤口划得不深,上点金疮药过个十日左右便能痊愈了。”
老大夫起身从身后的药柜里拿出金疮药与纱布,开始给小家伙上药。
小家伙本来是哭累睡了过去,金疮药粉一碰伤口又给她疼哭了。
李铮与苏笙婉一人按住她的小手小脚,眼眶发红地哄着她。
看着女儿闭着眼睛嚎啕大哭的模样,夫妻只觉得胸口犹如在被许多根针扎着似的,难受得厉害,恨不得当场抽死孟姨娘泄愤。
“好了,日常注意些,莫要让她抓到伤口。”
李铮夫妇二人温声道谢,薛氏开口询问:“大夫,这伤口会留疤吗?”
“伤口划得有点宽,多少是会留点的。”
“这——”薛氏无助地看着大夫。
沈暠搂紧她,轻声安慰:“没事儿的,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儿,咱们往后寻些祛疤药给她用上便是了。”
说着,他牵着薛氏的手腕搭在脉枕上,道:“大夫,麻烦给我夫人看看。”
虽说小家伙已经脱离危险,但薛氏接连被孟氏气狠了,脸色还是很差。
大夫给薛氏把了把脉,给她开了些养神的药材,叮嘱她莫要忧心,放宽心态。
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几人都很身心疲惫,拿了药材,便立马乘坐马车赶回宫中。
马车上,苏笙婉给小家伙喂了些水润嗓子,又重新给她换了尿布。
回到宫中,几人互相宽慰几句,父子两带着各自媳妇回各寝宫照顾人。
他们在郡王府的府医,因为医术了得,此次来洛阳的时候苏笙婉把人给带上了。
几人一进宫立马派人去唤府医过来重新看诊,方才是时间来不及了,眼下回来了自然要再重新诊断一遍。
府医重新给哕哕把脉,解开她的伤口检查,认同了之前大夫的说法。
因为小家伙睡着了,药反倒是没重新换,但也留下了更为金贵的金疮药。
送走府医,苏笙婉看着熟睡中的小家伙,一直紧绷的精神终于了放松下来,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李铮的怀里。
“媳妇儿,你陪哕哕躺一会儿可好?”李铮将人扶到床榻上,大手心疼地摩挲她疲惫的面容。
他也知道她吓坏了。
“你呢?”苏笙婉仰着脑袋,心疼地看着李铮,“你陪我一起歇会儿好不好?”
李铮现在心里指定比她更难受呢。
“好,我陪你们一起。”李铮把苏笙婉扶着躺进里侧,把女儿放到中间,随即退去外衣翻身躺在外侧。
他一胳膊放在苏笙婉脖子下,一手轻抚妻儿的娇嫩的面容,“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们。”
苏笙婉轻应一声,凑到他脸颊上给了个吻,又亲了亲女儿光洁的额间,轻轻闭上眼。
看着她入睡,李铮也慢慢阖上眼。
一家三口确实吓得够呛,又折腾了这么久,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这一家三口睡得着,另一寝宫的薛氏可睡不着。
她一闭眼脑海中就不断浮现当年儿子丢失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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