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就是老程大人他们定好的出发时间。
萧然奉命送他们出城,当然来送行的不止他一个,不说那些老大人的家里人,就说今天因为休沐,过来凑趣的都有不少人。
老程大人看着乱糟糟的场面,直接大手一摆,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不就是出去游玩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要干什么呢。”
众人:……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不知道他们此行西北的真正目似的,听说鞑靼那边都已经严阵以待了。
燕郡王妃今天也特意请假过来送燕郡王,
“不管如何,你都要保重自己,一把年纪了,千万别逞强,知道吗?”能不能建功立业真的不重要。
燕郡王本来张嘴就想反驳的,他怎么就逞强了,他可是整个宗室唯一能跟着去的人,没见宗室其他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吗?
不过想到这么多人在场,他还是压着脾气道:“放心,我心里有分寸的。”
他是不聪明,但也不傻呀,到了西北,他又不会上战场,能有什么危险?
燕郡王妃就叹了口气,“你自己知道就好!”
那边,徐墨其拿着一个包袱,来到萧然面前,双手递过去,“先生,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萧然:……
一旁的老程大人看了眼太子,又看了眼萧然,笑呵呵道:
“萧大人就不要嫌弃你这学生的礼物了,好歹也是他一片心意不是。”
大家谁没年轻过,这包袱里的东西不用看,肯定是给未来太子妃的,少年慕艾,他们都懂。
萧然也没推辞,顺手接了过去,“多谢太子惦记!”
徐墨其悄悄就松了一口气,“应该的,应该的,先生不嫌弃就好!”
送走老程大人一行人后,萧然那边也要准备去江南了。
虽然老程大人先走,但是夏天萧然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归期未定。
西北的康将军,很想趁着这次老程大人他们都在,好好的教训一下新鞑靼王。
新上任的鞑靼王显然也很想趁着此役,彻底扭转他们越显颓势的未来,所以,这次鞑靼那边基本上是倾巢而出。
第一场胜仗传到京城的时候,萧容梓正在给小妹准备周岁礼物。
“姑娘,姑娘,西北传来捷报,咱们大锦朝胜了,听说是把鞑靼打得落花流水。”
萧容梓抬起头,“哪来的消息?”昨天爹爹回来都没有提起这事。
那丫鬟此时很是兴奋,
“如今外面都传遍了,奴婢是去厨房的时候听到那那边人在议论。”
这种捷报,传信官肯定是从进京就开始大声宣传的,这也是历来的惯例。
萧容梓垂眸,从西北来京城,就是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左右,这十天里,说不定第二场仗也打完了,只要将鞑靼彻底歼灭,老程大人他们是不用留下处理战后事宜的,所以……他们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徐令安此时也正拿着康将军的奏折,眉开眼笑的对萧然道:
“有西北精锐之师,有康将军身先士卒,有老程大人他们出谋划策,我还不信鞑靼人真的是铜墙铁壁。”
因为西北那边地域辽阔,鞑靼人又尤其擅长马上战争,他们大锦朝的火炮在那边的作用就不能完全显示出来。
因为对方一见到势头不对,骑马就能躲开,他们的火炮暂时还不能很轻便的移动,所以在之前十几年的时间内,他们不能彻底压住鞑靼的气焰。
三天后,皇上又收到了一封密折,信没有过内阁,是暗卫直接呈到皇上面前的。
这是一封生擒鞑靼王的计划,执行人是徐墨其以及无意中发现他计划的老程大人和燕郡王。
密折是徐墨其亲笔所写,上面有详尽的方案,以及计划失败的一些安排。
他肯定不会让鞑靼反过来活捉了他,他们三人身上带的都有火折子,一旦事情失败,他们就会立马引火自焚,不留一块骨头,不给鞑靼留下能威胁大锦朝,威胁康将军的任何把柄。
信上面说了,倘若事成,就是他爹,他祖宗们在保佑,要是失败,希望他爹不要迁怒任何人。
至于临行前答应他爹,不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的诺言,在看到西北因连年战争导致田地荒芜,百姓艰难度日,甚至听闻鞑靼来犯时,就是妇人有时候都需要拿起菜刀上阵杀敌时,他只能暂时选择做个失信的儿子。
因为他想做个有担当的锦朝太子?
老程大人他们分析过,想彻底歼灭鞑靼,至少这一次是不太可能的,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消耗对方的兵力,让他们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没有侵犯我朝边境的本事。
而生擒鞑靼王,造成鞑靼内部不和,也是一种有效的办法。
信的最后,徐墨其还提到了梓儿,上面说他相信父皇和先生肯定会给她做最好的安排。
徐令安看完信一时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恼怒那个臭小子不守信用。他知道他这会就是下圣旨阻止那个臭小子都来不及了。
最后没办法,徐令安只能去跪列祖列宗,希望徐家的列祖列宗们,能保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平安归来。
他还在先帝的排位上十分虔诚的跪下磕了几个头,默念:
只要您保佑墨其回来,咱们爷孙的账就一笔勾销,往后其他祖宗们有的供品,您一样不少,甚至您留下的那些似真似假的私生子造反的事,将来我百年后见到祖宗们也不会特意提起,给您难堪了。
给列祖列宗们磕完头后,徐令安觉得还是不保险,万一徐家祖宗们最近都没空怎么办。
所以,他又让福公公亲自出宫一趟,带着他的私房钱,把京城大大小小的寺庙都转一圈。
此时,远在西北的徐墨其看着身后的马车,面对鞑靼士兵的询问,和老程大人对视一眼后,用熟练的鞑靼语说道:
“这是我们的令牌,里面是敬献给大王的,你们速度快点,要是让大王等急了,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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