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大人笑呵呵道：
“那真是借你吉言呢。你放心，我们这猪肉价格都是根据市场来得，别人降价我们肯定也会降价，但要是成本增加了，也会涨点的，但今天这个价格肯定是不会变的。”
老程大人到底是做过内阁首辅的人，一点也没被那个老妇人给绕进去。
那老妇人想了想，又掏出十六文钱递过去，“再给我来一斤。”
说着，还解释了一句，
“一会给我老闺女家送些过去，她家日子不好过，今天让我那外孙也能吃上肉。”
老程大人立马恭维道：“一看大妹子就是个好外婆，你家女婿能有你这样的丈母娘，也是上辈子积了德的。”
送走今天摊位上的第一个客人，老程大人很有成就，转头道：
“顾威，怎么样，我们在宁州这段时间，就帮你免费卖猪肉了。”
顾威：……
“几位老大人说笑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让几位内阁老大人帮他卖猪肉，回头还不得气得那些读书人跳脚。
“几位老大人，要不咱们回去吃早餐吧。”顾威觉得还是喝茶聊天和老大人们更相配，卖猪肉什么，和他们的气质一点也不搭。
那边，老程大人一摆手，
“哪里就需要特意回去吃饭，你们看人家不都是拿个饼直接就吃了。对了，小五，你也去那个烧饼店买些烧饼过来，顺便再从旁边的羊肉汤店买几碗羊肉汤来。”
他们隔壁的摊位一个卖菜的老大哥，看着和他们年纪差不多，人家不就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个饼吃吗，没道理他们就非要回家让奴才伺候着吃饭呀。
程五郎看了眼苦着脸的顾威，劝道：
“祖父，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您看顾大人这边还要做生意呢。”
顾威心道：不不不，做生意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实在不想让几位老大人被人当成卖猪肉的，这样会让他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老程大人看了眼周围，发现身边人太多了，便皱眉道：
“一会买来早餐后，你们都离开，离得远远的，我说一早上怎么都没几个客人来么，肯定是你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吓着人家了。”
众人：……
不，人家不敢过来，主要是觉得你们年纪太大，人家看着不靠谱。
程五郎还要再说什么，老程大人立马怒道：“还不赶紧的，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程五郎没办法，只能转身离去，老小孩，老小孩说得就是现在的祖父他们。即便是前面加了一个“老”，可他们还是和小孩一样——不讲理。
等程五郎从隔壁的隔壁摊位上买来早餐，几个老大人直接端着碗吃饭，这一幕看的顾威心疼坏了，他来到程五郎利几位面前，“是我不对，我就不应该带几位老大人过来的。”
要不然他们就还是讨论文章，谈论朝政的老大人，而不是此时一副街边小贩的模样。
“不，这怎么能是顾大人的错呢，这是我祖父他们又起了玩心，我们只怕会耽误顾大人的正事。”
顾威和他们一对视，几人都深深的叹了口气，怎么才能把他们全部劝回去呢？
那老程大人他们吃过早餐，又把身后跟着的奴才和后辈们都撵得远远的后，嘿，果然摊位开始上人了。
这更让老程大人他们坚定了刚才生意不好，就是因为人太多的念头。
还是之前的那位老妇人，她带着一群人哗啦啦的跑过来，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是生怕这摊位会跑了似的。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我的猪肉就是在他们家买的，你们也赶紧买吧，一斤一斤的买！”
老刘大人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直觉有些不对，但这会人太多，个个都来交钱，他也就把心里的疑惑暂时先压下了，还是先做生意最重要。
“我来一斤。”
“我也来一斤。”
......
都买过一圈后，那些人没有走，再次道：“我帮我大哥家也买一斤。”
“我帮我二姑家也带一斤。”
“给我三姨家也来一斤。”
老程大人全程笑呵呵的，“一看你们和亲朋好友的关系就很好。”
“这种好事自然不能忘了亲戚呀？”有一个人头都不抬的回答道。
老程大人眨眨眼，“好事？”然后转念一想，对于老百姓们来说，能吃到肉可不就是好事。
不仅是那些奴才和后辈们插不上手，就是顾威和刘三也插不上手，四个老人直接把整个摊位都给霸占了，而且有越来越熟练的架势。
老程大人和他们聊天，老吴大人负责收钱，老刘大人和燕王爷负责割肉称重，一套流程下来，大家很是默契。
程五郎看了眼他们祖父的摊位，又看看不远处的其他猪肉摊位，有些好奇道：
“好像咱们这生意确实好多了，比别的猪肉摊生意还好，难道是因为我祖父他们更加亲切的原因吗？”
一旁站着的刘三心道：
不，生意好不是因为你们祖父亲切，而是因为你们祖父傻，把两斤当做一斤卖了。一斤钱买两斤肉，大家肯定都来买呀。还有他家威哥刚才也真是的，自己那会都打算去提醒他们了，可威哥竟然不让，这不是赔本赚吆喝吗？
别的行业也就算了，他们卖猪肉的何须如此？刘三觉得他威哥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因为人太多，顾威看着他们似乎忙不过来的样子，便打算上前去帮忙，谁知燕王还不愿意，
“不用你了，我和老刘可以忙过来，真的，不是我吹牛，我现在用手掂一掂，就知道是不是一斤了？无他，惟手熟尔。”
燕王这会别提有多开心了，终于让他找着机会在他们面前炫一把了。还有，这做生意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吗？
难道自己之前还有经商的天赋也被埋没了，燕王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今天顾威杀得两头猪在半晌午的时候就卖完了，本来老程大人还想让他再去杀一头的，他觉得今天还是有不少人想吃肉的，应该满足一下顾客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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