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面对着少年天子总是调皮，还不改的样子，他也会愁的半夜睡不着觉，恨不得将人抓过来打一顿才好，但如今想来，那会他们对少年天子还是太严厉了，那个孩子当年也不容易。
可那会，自己一心要名留青史，要开创一个盛世，要让后世的人提起他时竖起大拇指，所以那会他生怕少年天子拖他的后腿。
不过，这话他和几个老伙计说说就行了，可不能让太上皇知道，要不然那人的尾巴非翘到天上去不可，当然也不是不能让他知道，只是还不到时候。
想着想着，老程大人便在躺椅上睡过去了，萧然起身将毯子帮他盖在胸口上，然后招来程家的小厮，“要不要抬到床上去睡？”
那小厮摇摇头，“萧国公，不用的，老太爷估计也睡不了多久的，他......近来觉少。”
萧然便点点头，在一旁直接拿本书看了起来，但也因为心烦气躁看不下去。
那会一过来，就听程老爷说了韦太医的话，知道老程大人就是这几个月的光景了，他不是不难过的。
那小厮说得没错，老程大人大概就睡了不到两刻钟，起身见萧然还在一旁守着，便道：“下次我要是睡着了，你就先去忙吧，不碍事的。”
“下官也没什么事，提议什么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下官缓缓，回头继续去朝堂上和他们吵架，怎么也不能坠了您的名头不是？”
老程大人笑着摇摇头，“你呀！”知道这人也是明了他的情况了。
“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小厮，真到了那一天，我怎么也要见你们最后一面的，所以别总想着往我这边跑，忙你们自己的事吧，我那会答应明年去给女郎们讲话的事，也记着呢，老夫自认也是个一言九鼎的人。”
见萧然还坐在那不动，老程大人开始撵人，
“你怎么和老刘他们一样，也开始磨磨唧唧了，赶紧走吧，老夫有点饿了，你走了，老夫也好吃饭，要不然老夫还要留你吃饭，那好吃的一会都到你肚子去了，老夫这会可抢不过你。”
萧然站起身失笑，“行，下官这就走，不跟您抢好吃的，好像下官是个吃货似的。”
走了两步后，萧然又回头，笑道：
“真走啦，下官可也是有脾气的，回头您没人说话了，下官可不会过来的，毕竟想吃您一口好菜，您都不愿意，回头就告诉太上皇，老程大人这会是个吝啬的老头子。”
“滚，你个臭小子！”
萧然被程老爷送出程家后，在拐角的地方就看到了坐在路边茶馆的太上皇，对方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的，那会萧然是和太上皇一起过来的，两人听程老爷说了韦太医的话后，太上皇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引起老程大人的伤感，就没有进去。
直到听到脚步声，太上皇才抬头问道：“老程大人他......怎么样？”
“这会看着还好，刚才还睡了不到两刻钟。小厮说他觉少，估计能睡着的时候也不多。”
太上皇点点头便没说话，萧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在接下来的几次大朝会上，萧然继续用各种各样的大饼“诱惑”众人同意他的提议，而且他还道：
“女子参加科举一事咱们还是可以先缓缓的，明年的春闱她们肯定是赶不上了，而下一届春闱也还要三年呢，说不定到时候各位大人就会完全赞同本官的提议呢。”
反对的那些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萧国公怎么不早说？”
既然是三年后的事情，那完全可以过段时间再讨论的，过段世家再过段时间，说不定这人就会忘记此事呢，虽然不太可能，但他们完全是可以做这个梦的。
可这人非要给他们营造一种好像明天就要让女子进贡院参加春闱似的。
萧然眨眨眼，“这还需要本官早说吗？本官以为三年一届的春闱是常识。”
旁人：......
这是说他们连常识都没有了。
是的，在萧然的计划里，是准备五年之后开始让女子正式参加科举的，毕竟要给她们学习的时间。在此之前，就算有女子读书识字，但那和参加科举的读书还是不同的，因此不能贸贸然现在就开始，要是成绩不好，怕是也会被那些反对的人嘲笑的。
“既然这件事过段时间再商量，那咱们今天就把国子监招收女郎的流程定下来，招收多大年纪的，有没有什么限制，谁来出题，进国子监的标准是什么，是不是需要达到秀才的水平？她们需不需要......”
有位大人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人自己读书不错，就以为别人都和他一样吗，“萧国公，不是下官看不起她们，不说其他地方的姑娘，就是京城本地的，能达到秀才水平的姑娘估计都没有两位数。”
萧然立马道：
“本官是相信穆大人这话的，那就重新再议定标准，但也不能标准太低了，毕竟那是国子监，不能坠了国子监的名头，至于其他学堂，让他们报备后，自己决定，怎么样？”
徐墨其坐在上首，他这会要是自家岳父的敌对方，肯定会喊一嗓子，咱们别被他带跑偏了，不能因为他答应科举的事稍后再议，就直接默认国子监可以招收女郎的。
但可惜的是，他不是他岳父的敌对方，甚至因为他做得高，看得清，发现有人似乎已经反应过来了，还直接打断对方。
他可真是贴心的女婿，不行，这么大的功劳他回去一定要好好和梓儿说一下的，无名英雄什么的并不适合他。
等所有标注制定出来后，才有人嘀咕道：“咱们不是还没有同意吗，这怎么连女子进学的标准都制定出来了？”
那边，曾尚书袖子一甩，很想说这制定的不算，但看看前面曹首辅都没有吭声，他也就闭上了嘴。都闹吧闹吧，看最后能闹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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