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空气中忽然传来声嘶力竭的惊悚笑声,如一个阴柔男子捏着嗓子放声尖叫,光是听笑声就让人鸡皮疙瘩掉落一地,只觉得这笑声中透着无穷的变态和扭曲。
穿着兽皮的男子听见笑声,神色突然发生变化,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狐疑。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猛地一抖手腕,砍刀笔直对着城楼一挥,锐利刀芒乍现,撕天裂地一般对着城楼砍去。
相隔百米,刀芒上的威势厚重的碾压而下,快到巅峰的一刀在威压落下的一瞬间就要斩上城楼。
没人怀疑,只要这一刀落下,整座城楼都会被夷为平地。
我们都会如同蝼蚁一般死去。
然而,刀芒将至未至的刹那。
小巧的手术刀突兀横在城楼前,渺小的体型和数十米长的刀芒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它要拦住这一刀。
手术刀和刀芒接触的刹那!
出乎预料的没有巨大的声响,只有将黑夜变成白昼的刺目光芒。
小巧手术刀锐利无匹,光芒四射,居然将可怕刀芒一举切成两半!
月牙般的刀芒破碎,只剩下点点雪亮碎片陨星般落在城楼的魔法防护罩上。
如被雨点淋中的湖面,防护罩剧烈波动,挣扎着、涌动着轰然破灭。
仅仅只是余波!
但此刻吸引我们的已经不是防护罩的破灭,而是把柄手术刀的主人。
一只纤长素白的手正紧握着手术刀。
一袭白衫,一轮弯月。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俊秀的男子,这个变态正是穆泠的小叔,那个把我经脉缝合起来,用两米长的大砍刀给我做手术的男人!
他是神话领域的强者!
我的天!
我目瞪口呆的同时油然而生一种荒谬感,他是神话领域的强者?
再次看向穆泠,这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一个神话领域的强者来保护她?
见到自己小叔出现,穆泠神色终于缓和不少,松了口气。
“队……队长,你觉得,你小叔缺徒弟吗?”
我吞口口水,小声问穆泠。
还没等到穆泠回答我脑海中就响起薇儿小姐的尖叫:“混蛋你说什么?!”
薇儿小姐的尖叫吓得我差点跳起来,连忙解释道:“我意思是……我意思是、我意思意思意思是!兰特!对,兰特差个师父!”
薇儿小姐再单纯也不可能信我的鬼话,但她没有再说什么。
穆泠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他对徒弟要求很高的……至少要聪明。”
我怒道:“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聪明吗?”
穆泠苦笑道:“他的前两个徒弟也是这么觉得的,后来他们因为太笨被我小叔当实验素材解剖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正色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不够聪明。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见到我这副样子,穆泠又被逗笑了。
白衫如雪的男子狞笑一声,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扎尔孛!居然能在这遇见你!你不要跑,让我研究研究你的身体!”
被叫做扎尔孛的男子脸色凝重,还没来得及开口,穆泠小叔已经怪叫一声,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扑捉,瞬间跨越百米对着他扑了过去。
“疯子!”
哪怕是以豪放凶悍著称的满都神话领域强者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大刀挥舞间斗气可怕至极,引动天地变色,迎着穆泠小叔冲过去。
神话领域的强者被牵制住,但这不代表危机已经解除。
城楼防护罩已破,满都重骑兵们隔城楼已经只有一线之隔。
弓箭手又是一轮齐射,凌乱的箭雨落在重骑兵厚重盔甲上被弹开,毫无作用。
这样一支骑兵,连人带马都披着厚重的板甲,只露出双目处一丝缝隙,刀劈不动,箭射不穿。
平坦地形冲锋起来几乎没有对手。
如果不是重骑兵实在太烧钱,训练周期太长,我相信各国恨不得把自己所有骑兵都变成重骑兵。
“我们还有城门,还能抵挡一阵,只要——”
埃德蒙军团长轻声开口,安慰众人。
但他话还没说完,一众骑兵中猛然跃出数十位披着黑甲、手持战锤的军中高手!
至少是中级战士的境界,甚至有足足五位高级战士!
一人高的战锤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在城门上,数十人动作一致得可怕,绝对经历过长时间协同训练,为的就是这一天!
“轰!”
又是冲击人耳膜的轰鸣声响起,城门……寸寸碎裂。
这座伫立在城楼上数十载,曾将无数入侵者挡在门外的城门,这座数百吨的钢铁巨物,在这一刻被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粉碎!
如果有人告诉我这样一座雄伟的城门会被攻破我相信,但是如果有人告诉我这样一座城门是被锤子击碎……不说我,全世界谁会相信?
但是这一幕成真了。
在魔法和斗气的世界里,在超越人类常识的奇思妙想设计中,这样一座城门轰然破碎,连带它承载的历史一起,轰然倒塌。
法兰克林等人阻拦不及,纵然他们反应过来,想要阻拦怕是也阻止不了。
扎尔孛和穆泠小叔在空中激战,可怕的战斗余波在空中纵横不断,让天空不断爆发出各色的光彩,如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盛放。
地上,重骑兵如行进的蚁群,如钢铁组成的汹涌潮水,蜂拥而入,大地被践踏,城楼在轰鸣声中颤抖、悲鸣。
法兰克林骤然举起阔剑,花白马尾散落,略显苍老的面庞在空中闪烁的光亮中如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他嘶声怒吼,时间在这一刻如同凝固,他的英姿被刻入壁画,成为不朽的历史,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成为一颗沙砾,缀在后人瞻仰的目光中。
往后的日子里,隔了很久很久,我都清晰记得他当时的模样,记得他嘶哑喊出的那两个字:
“血战!”
所有汉库帝国士兵在这一刻嘶吼,举起手中武器。
法兰克林和另外两位军团长一马当先,跳下城楼迎向敌军中的高手。
我们也有数十位中级战士以上的高手,也有近三万士兵……
重骑兵如一只锐不可当的长矛狠狠穿刺,倾覆的城门后士兵们已经摆好军阵,盾牌手青筋暴起,将盾牌死死插入土地,砍刀手睁大双眼,死死盯着冲刺过来的满都重骑,死死盯着他们手中闪烁寒光的冰冷长枪。
纸一般的脆弱!
军阵在重骑冲锋面前纸一般的脆弱!
第一排的持盾手瞬间就被撕开一道口子,然而重骑兵的冲锋还没有停下!
冲锋!凿穿!冲锋!凿穿!
鲜血飞溅,断肢纷飞。
步兵对付重骑兵的唯一方法只有将其拖拽下马或者攻击他们头盔和脖颈间那细细一线缝隙。
除此之外,就算是长矛手奋力刺出的长矛也无法刺穿重骑兵厚重的盔甲,只能留下一个凹槽就是极限!
在重骑兵冲锋起来的前提下这几乎不可能。
惨叫声,长矛穿刺声,刀劈砍盔甲声,马蹄践踏声,呼喊声,昏天黑地般的战斗,单方面的屠杀!
黑甲重骑利箭一般将军阵凿穿,完整的撕裂阵线。
这一刻,士兵们终于回忆起自己的先辈当年为何不顾一切的要建立这座雄关,终于意识到没有这座雄关保护后他们在满都重骑马下算什么。
血流成河。
汉库帝国引以为傲的弓箭手们抛弃了他们骄傲的长弓,销毁了所剩无几的魔法箭矢,他们拿起砍刀,加入步兵的阵营。
在冲到面前的重骑兵面前使用弓箭无异于自寻死路,只有砍刀和肉搏还算能对他们造成一丝威胁。
士兵们前仆后继,前人倒下后人紧跟。
法兰克林一人迎战两位高级战士,花白的长发飞舞,肌肉虬结的手臂挥舞着一人高的阔剑,青色斗气燃烧在体表,嘶吼中如一尊古画中走出的战神,盔甲破碎,浑身浴血,状若癫狂。
另两位军团长在和满都军中另三位高级战士战斗。
出人预料的是那位枯瘦的军团长居然是位魔法师,魔法杖挥舞间地势改变,飞石走沙,岩石巨人拔地而起,无声咆哮着进攻。
他是位土系魔法师。
魔法师进入高级魔法师后实力稍稍压普通高级战士一头,所以他和埃德蒙军团长两人配合勉强和对面三人五五开。
中级战士方面我们略少于对面,战局还算平稳。
我挽弓搭箭,心中一片冰凉。
城楼被破,莫曼迪城将面临灭顶之灾。
一箭射出,箭矢燃烧着火焰袭击向围攻法兰克林的两位高级战士中的一位。
那人匆忙躲避箭矢,却露出破绽险些被法兰克林一剑削掉脑袋。
我知道自己最多只能射出七箭,七箭过后就再也没有剑气能拉动弓弦。
但我还是一箭瞄准同一个人。
其实不用这样慢慢来。
深吸口气,三根箭矢同时搭上弓弦。
一弦三箭,三箭齐发。
箭在弦上,我想起穆泠曾说过的,真正的箭术大师是用心去瞄准,而不是用眼去瞄准。
嘴角不自觉勾勒出一道冰冷弧度,双眼慢慢闭上。
三箭齐发!
三枝箭矢品字形飞出,封死敌人所有躲避的路线!
那人脸色骤然变化,察觉到危险,纵身一跃想要逃离。
然而法兰克林眼中精芒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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