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为了印证张峰十足的乌鸦嘴,刚过九点半我们四个人正胡吹海侃起劲的时候,寝室门被人一脚踹开。
为首的刘胜身后带着三个跟班,直冲进来,:“敢不敢玩个男人的游戏?”
随手拎起书桌旁的折叠椅准备干架的刘阳,见状又放回手中的椅子,看着一脸怒气的刘胜等人:“有屁就放!”
“今晚十点半,学校对面的公墓,不敢来的是孙子!明天军训当着所有人的面喊我一声大哥!”刘胜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寝室四人顿时感觉一阵懵,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刘胜想做做什么?这是要跟我们约战。
张峰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刘阳屁股下的折叠椅:“实属没想到一向话少的阳哥,竟然这么猛!”
我和志勇想起刘阳刚才抽椅子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点头附和确实有点猛,反倒把刘阳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在我们新疆,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一般都不用舌头。”
好吧,你赢了!珍爱生命远离野蛮人!
学校对面山脚下的公墓我倒是知道。
报到的当天下午出去买生活用品,远远的看到过,背山临江,气流平稳,难得的一块风水佳地。
小卖铺的老板见我望着山腰,还特意用川普(四川普通话)跟我说了一句:“好好的一块地,非要建个啥子公墓,太不吉利喽,莫看那么大个地方,没的几个人去买墓地的。”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从小跟着爷爷帮人看坟地风水,还迁过两次坟,腐尸白骨见多了,也就感觉那么回事。
对于刘阳和志勇两个少数民族的野蛮战士来说更无所谓。
只有张峰有些少许的犹豫,但不得不少数服从多数,毕竟是开学以来寝室第一次集体活动。
现在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学校九点半准时关校门,我们该如何出去?
志勇一脸小事一桩的表情,这也叫事?带着我们七拐八绕的翻过一堵矮墙。
矮墙的正对面是学校对面的小网吧,此时我终于明白这堵墙为何破损成这副惨不忍睹的程度,这是前辈们无数脚印留下的印记。
翻过公墓的大铁门,刘胜几个人已经站在一块空地上,志勇捏了捏拳头,发出嘎嘣的声响:
“怎么来?单挑还是群殴?”
刘胜本能的后退一步,才想起身后的小弟正看着他,捋了下额头前的长发,仰首说道:
“今晚输的我不服,我要跟你们比胆量!谁先吓的离开这里,以后谁就是小弟,敢不敢?”
刘阳不屑的嘘了一声,小孩过家家的把戏,望了眼四周,发现不远处有块平坦的水泥地。
刘阳和志勇直接坐在水泥地面上,我和张峰紧跟着过去,倒要看看刘胜这伙人又要搞什么把戏。
对我们来说,只是换了个吹牛聊天的地方罢了,这里比起宿舍还要凉快舒服些,就是蚊子有点多。
唯一不妥的是蚊子只叮着我一个人咬,对他们三人完全视而不见。
“不错哦,天然的驱蚊神器。”刘阳三人笑的无比欣慰。
“我靠!这也行?踏马的有必要玩这么大吗?”张峰惊叫一声,示意我们看刘胜那伙人。
离我们十多米远的刘胜那班人,竟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黄纸香烛,打火机点燃,嘴里默默有词的念道:“各位,多有打扰,请多包涵...”
看着他们无稽的行为,我总觉得他们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志勇皱了皱眉,小声骂了句脏话,一群《僵尸先生》看多了的脑残。
志勇说起《僵尸先生》,我脑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扎着高马尾,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美丽身影。
家里有录像机的志勇,听到我们没有看过《僵尸先生》开始给我们讲述九叔的英勇事迹,唾沫星子横飞一头是劲。
再看刘胜等人随身携带的香烛已经折腾光,自以为有了护身符,已经胜券在握。
“睡水泥地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我一样睡墓碑前。”刘胜得意洋洋的大吼一声,走到一块干净的墓碑前躺了下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做些疯狂的事情也属正常。
讲完《僵尸先生》,志勇说了句有点困,这军训确实折磨人,躺在水泥地上,没两分钟竟开始打呼。
我因为被蚊子不间断的叮咬睡意全无,而身旁不住喊冷的张峰,大概是因为害怕不敢睡。
调侃了几句张峰,我看着不远处的刘胜,忽然想起他们之前的行为到底有什么不妥了。
爷爷曾经跟我说过,在野外祭拜需要画个在西北角留缝的圈。
烧纸烧香烛之前,得先在圈外烧一些,用来打点游魂,然后需要指名道姓的说这些纸钱是烧给谁的,如果胡乱烧必定会引来孤魂野鬼来争抢。
好在这里风水足够好,我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刘胜,希望今晚他们平安无事。
“峰哥,你去过网吧吗?志勇昨天晚上带我去见识了一下网吧,还教我玩了红色警戒,你知道红色警戒吗?”
眼看张峰一时半会睡不着,我想起前一天晚上在网吧学会的新游戏,跟张峰闲聊了起来。
“YES,SIR!,坦克、步兵、军犬、工程师、间谍、萨姆车,我最喜欢韩国的黑鹰战机,很是炫酷,可以很快击败敌方的基地!”
提到游戏,张峰兴奋的一头是劲,从水泥地上爬了起来。
在我崇拜的眼神中,张峰答应教我几套无敌的组合。
军犬拆家流,步兵无敌流,坦克速推大法…对于只去过一次网吧的我来说,张峰无疑成为了我眼中的大神。
张峰细心的给我讲述这每一个组合的关键,也不知道具体聊了多久,反正两人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
水泥地和宿舍的硬板床对我来说没多大区别,半夜还是会因为腰酸背痛醒过来。
在重庆,有两件事情对于我来说还没能习惯。
一是学校的硬板床,开学几天还没睡习惯,一到半夜总是会因腰酸背痛醒过来。
还有一件便是洗过的衣服晒不干,明明气温很高,却总给人一种潮湿的感觉。
身旁的三人竟然睡的如此踏实,打呼声一个比一个响亮。
每天半夜醒来都会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于是我就会跑到阳台站一会桩步。
几天下来,我学会了一个新技能。
看一眼天空的雾气,便知道大概是什么时间,此时天空刚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大概刚到四点。
想到不远处的刘胜,我望向那个方向的瞬间,背上一阵发凉,自认胆大包天的我,双腿开始猛烈的颤抖,心脏极速跳动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刘胜躺着的墓碑位置附近,围着脸色苍白男男女女的一群人。
他们穿着打扮各异,有穿古代的服饰,有穿近代的衣服,还有穿着西装打领带的。
我一时说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不过从他们的行为举止,我感觉他们正在愉悦的唱大戏,可我又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本能的手伸向身后,想要拍醒旁边的张峰。
手却因为紧张,摸到了挂在腰带上的玉佩,玉佩传出一股淡淡的温热,紧跟着我后背发凉的感觉消失,不过双腿依旧在颤抖。
我刚想开口喊醒众人,嘴巴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耳边传来轻声:“莫要开腔(说话),一会就走了撒!”
我感觉嘴巴被身后的人捂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宁静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刺耳的鸡叫,雾气中的人影忽然消失,捂着我的手终于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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