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独木舟真正的进入鬼头湾之后，在平静的河面上又向前漂浮了两里路的样子。
在河道再次开始变得平缓的水域，船身调了个头，顺着鬼头湾的河道缓缓的返回。
初九询问砖爷这难道就是鬼头湾全部的面貌，砖爷没有任何的恢复，似乎因为驾驶独木舟逆流而上特别的耗费功力。
砖爷脸色变得更加严肃，原本直立的站姿也改成了类似马步一样呈半蹲姿势。
明明水面平静的几里路长的水域却足足行驶了二十分钟。
“休息一会吧，你们把船拖到河滩上。”
独木舟回到了我们当年休息的巨石旁边，站在船头的砖爷纵身跳到河滩，盘坐在巨石光滑的石面上，指挥着我们到附近捡一些干柴生火取暖。
原本出发之前喝了不少高度烧酒，整个人身体感觉散发着热气，这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开始感到寒冷了。
黄河河滩上干柴很多，大多是夏天发洪水冲到河滩上的，被烈日晒了几个月，轻轻一折就会断掉，很轻易的就能生出火苗。
我们几人围在巨石旁边烤火，初九拿出藏在自己羽绒服口袋里的高度白酒，我们轮流喝了一些。
就在孙作君盯着河面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砖爷开口说道：“我只能再带你们跑两次这个线路，没有收获我们就得返航。”
我们不明白砖爷这么说具体是因为什么，不过我们心里都清楚，这应该是水上人所谓的某个规矩。
“别多想，他老人家只会在子时和丑时之间出现。”
砖爷指了指手腕，虽然他手腕上没有佩戴手表，我们还是清楚的知道他在提醒我们看时间，
“12点多。”
孙作君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按照之前来回一趟的时间来算，3点之前我们也就只能再去两次那个地方了。
这其中得计算砖爷每带我们来回一次需要休息的时间。
砖爷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再次把独木舟推进水中，砖爷长叹了口气跳上船头，我们再一次顺着鬼头湾的河道漂浮。
“河神，河神，快出来，我们真心实意的想请教您老人家一些事情。”
独木船出发之后，初九嘴里嘀咕着河神保佑之类的话语，孙作君没好气的白了初九一眼，要是这样说管用的话，自己每天拜的三清祖师早就显身了。
倒是正在驾驶船只的砖爷轻笑了一声或许管用吧。
这一次我们不约而同的认真的望着四周的河面，生怕错过任何的迹象。
就在独木舟快要行驶到石岸下方水域的时候，初九惊叫一声，指着仅能看到一截的石山，那里有亮光，河神的木船出现了。
顺着初九手指方向，我们真的在高耸的石山上部看到隐隐的光亮。
我内心开始狂跳，资料中说过河神的船只灯火通明。
孙作君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不过从他蹲坐变成半站着的姿势说明他心里肯定也非常的激动，毕竟要亲眼见到真正的神仙。
“想啥呢？你往身后看看，高处悬崖上的公路。”
砖爷破锣的嗓音传出，我们回头看向他所说的悬崖，那上面是所谓的沿黄公路，公路上应该是有一辆货车驶过，空气中泛着橘黄色的灯光，灯光照射的区域正好印在初九手指的方向。
“啊？原来是货车的灯光。”
因为失落心情平复下来的初九撇着嘴，自己竟然没能认出车灯的颜色。
“切，我早看出来那是车灯了。”
孙作君再次蹲坐回船舱，初九嘴角抽搐，那你干嘛不早说，你刚才还不是激动的都站起身姿了。
“我是蹲的腿麻了，站起来缓一缓。”
两人斗嘴的功夫，我们的独木船驶过了石山下面的石岸，已经可以远远的望到鬼头湾水域的尽头，那里空空荡荡的。
本以为已经知道水域尽头没有河神的船只出现，砖爷回调转船头开始返航，没想到砖爷还是将木船驾驶到我们第一次返航的地方才调头。
因为失落，返航途中初九和孙作君甚至都没有再次斗嘴，船上再一次陷入寂静。
其实我内心也不太好受，按照砖爷的说法，这次返航之后，我们就只剩下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或许河神他老人家太忙了，也可能他老人家巡视这里的日期不是在今天。”
在独木船返回到石山下的石岸附近，初九小声的嘀咕，错过了今天砖爷就要封船，再也不会下水了。
“砖爷，船怎么停下来了？”
蹲坐在最后的初九因为视线被站在船头的砖爷挡着，发现木船停下来之后便好奇的询问。
这个时候坐在我身前的孙作君，手伸到身后扯了扯我的裤脚。
待我侧过身子看向船头方向的时候，刚好看到砖爷双手抱拳朝着前方恭恭敬敬的行李。
目光绕过砖爷的身体，距离船头前方十米的位置，水面上竟然站着一名头戴官帽，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们，过了许久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尔等凡人，也敢祈求见到河神大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如雷的声响在我们耳边瞬间炸裂，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猜测出中年男子的身份，他便是鬼头湾的河官，也就是这段水域的河神。
“见过河神大人，弟子一生吃水上饭，全靠大人赐福保佑，今晚是弟子此生最后的航行，巧遇到河神，请受弟子一拜。”
站在船头的砖爷恭恭敬敬的朝着中年男子鞠了一躬，转过头看向我们。
我们三人赶忙站了起来朝着河官行了道家的礼数。
或许是看我们态度诚恳的原因，河官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
“大人，我们出现在此是有缘由，这几位都是弟子的熟人，有事情祈求河神大人。”
砖爷再次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跟河官说明我们遇到困难，特意前来祈福。
“好吧，念在你一生规规矩矩，对我等心存敬畏，见面即是缘分，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吧，本官会酌情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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