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在秦朗的脸上。他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挡住了额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昨晚躺在椅子上想案情,不知何时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翘在桌子上的双腿此时已经麻地好像不存在了。
艰难地拔腿挪下来,他苦笑着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七点了!
等了几分钟,两条腿总算好使了,他起身刷牙洗脸。
肚里咕噜噜叫了几声,提醒他该吃早饭了!换做往常,这个时间田甜应该已经拎着早餐来了,然而现在肯定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他拿出了手机,给田甜发了一条微信,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田甜秒回:没事啊,正吃早饭呢!你吃了吗?
秦朗:还没有,正要去买。
田甜:呵呵,是不是有点怀念我不受伤的时候了?天天吃现成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秦朗见田甜心情很不错,便不再担心,以一个笑脸图标结束了聊天。
走到距离分局最近的一个早餐摊子,秦朗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那里吃油条喝豆浆的齐勇。已经几天没见到师父了,秦朗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齐勇朝他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塑料凳子,然后又向老板喊道:“再加三根油条,一碗豆浆。”
“师父,师母没事了吧?”秦朗坐下来问道。
“已经出院了,没什么事了!”齐勇夹了一根咸菜放进嘴里,眼睛微微眯着,很享受的样子。
秦朗看着齐勇愣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在师父脸上看到这种轻松的感觉了。
从重回刑警队以来,他在他脸上看到最多的表情就是皱眉思索,尤其是谈及家庭时他那痛苦的纠结,让他忍不住担心。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使得师父已经濒临破碎的家庭又焕发了生机,虽然好奇,但他知道齐勇没说,肯定也不会希望别人问。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师父现在的感觉很好,那就够了。
“这么看着我干嘛?脸上有东西?”齐勇抬手抹了抹脸。
秦朗笑道:“没有没有!师父,看你现在红光满面,师母肯定功不可没吧?”
“你小子!”齐勇伸出手指点了点秦朗,“还有心思调侃师父,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师父,这几天你不在,发生了不少事,我们到办公室说吧!我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想和你讨论讨论!”
“好,那走吧!”齐勇端起碗咕嘟一大口喝干了豆浆,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就站了起来。
他虽然已经决定要离开刑警队,但是骨子里那种对于刑警工作的热爱,对于案情真相的执着,还是让他难以掩盖瞳孔中烁烁的亮光。
秦朗又打包了两份带给刘黑塔和李谦,这两个家伙向来不出来买早饭,一直就是一个字——蹭!
李谦是因为熬夜,早上醒不了,就算是醒了也会装作没醒。
刘黑塔则是因为没钱!他每月工资的百分之八十都按时寄给了死去的战友家里。剩下的,够买烟就不错了。所以,吃饭只能靠蹭了!
回到办公室,秦朗和齐勇相对而坐。他梳理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平静地讲了起了。
当听到田甜主动当人质,英勇受伤的时候,齐勇脸色一垮,看向秦朗,“老田已经牺牲了,你一定要保护好田甜,千万不能让她再出事!”
齐勇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满是几分自责,他没能兑现查明老田牺牲真相的誓言,也没能保护好他的女儿,他觉得自己像个逃兵。
“师父,我保证!你放心吧!”秦朗挺胸承诺道。
说完案情,秦朗说出了自己昨晚冥思苦想却没能想通的问题。
吴莫语到底是不是凶手?
齐勇掏出烟,狠狠抽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齐勇缓缓开口:“首先,我认为她确实存在作案动机。她没有丈夫,只有一个儿子,可以说儿子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也可以说这是她生活的支柱。我相信,谁伤害了她儿子,她必定会心存仇恨。这艾滋病,彻底毁了她儿子的一生,她痛苦之下愤而报仇是绝对可能的。”
“但是,师父,我们之前调查过,她从未到学校反应过儿子被霸凌的事,也从去找过姜文浩等人的家长,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儿子一直被霸凌吗?”
“不一定!”齐勇摇摇头,“你和她接触过,应该感觉得出,她是很理性的人。她很可能觉得知道即便去找了,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所以选择了隐忍。而儿子被染上艾滋病这件事,她更不可能去反应,她一定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她才会让陈菲帮她保密,如果不是她儿子少不更事,激动之下说了真相,恐怕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知道。当然,儿子染病这件事很可能就是压垮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没有了希望,于是决定报复。”
秦朗点头,“这种可能性我想到了。如果单就赵天兵被杀一案,我可以很笃定她的作案动机!但是赵天兵的血被取走了,那极有可能就是要拿去做艾滋病的鉴定的。从这一点来看,她并不确定艾滋病到底是谁传染给她儿子的,所以才去检验。那么姜文浩和金晓凯的血会不会她也检验过了呢?但是他们二人的死是张静所为,至少从目前掌握的证据上来看,和她好像没有直接关系。而姜文浩是张静的儿子,张静总不应该帮助她杀死自己的儿子吧?”
齐勇重新点了一根烟,将后腰靠在秦朗办公桌上。
“的确,当时我们假设的是张静得了精神分裂,行为完全失控。但是这几天我也想过,张静的犯罪行为设计地极为巧妙,每一个环节可以说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一个失去了儿子,精神恍惚的病人能做到这样吗?而且她有抑郁症,精神状态不好这个说法,还是吴莫语传达出来的,我们当时过于相信她了。”
“我想过是不是吴莫语采用了什么方法控制张静杀人,但是好像都不现实。尤其是在我们拿到的监控录像中,张静作案时始终都是一个人,吴莫语根本就不在场,那她想控制她完成高难度的杀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难如登天。”
“我们不是在那辆车里找到了一根不属于张静的毛发吗?如果那是吴莫语的,就说明她确实和她同时出现在车里过,只不过用了某种方法,让自己消失在监控里了而已。”
“但是我们也没办法仅凭借一根头发判定她有罪,她完全有理由为自己开拓,张静已经死了,毫无对证。”
“确实如此!不过只要我们确定头发是她的,再结合其他证据,形成证据链,她再狡辩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嗯,取样本的任务我交给陈菲了,她是吴莫语儿子的家教老师,和他们比较熟悉。”
“我们那个特约探员?不错,不错!”齐勇轻轻点头,“她心理素质还可以吧?不要露了马脚惊动了她。”
“没问题!”秦朗回答很笃定,他相信陈菲可以做好。
“我建议再重新调查一下各个案件的案发时间,吴莫语的行踪,把她的时空轨迹落实下来,看能发现什么?”
“师父,这个已经调查过了,案发时间里她都在自己的工作室,据她的说法,她几乎每天都是工作到深夜,然后才回家,有的时候就干脆睡在工作室。关于这一点,她没办法提供人证。”
“她工作室到家沿途的监控有没有查过,至少可以验证一下她的一些说法!”
“也查过了,没有异常!”
“嗯——”齐勇长长出了一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她难道真的这么神吗?到底怎么做到的呢?”
秦朗也皱着眉,没说话,感觉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住了胸腔,很闷!
“从头再来!”齐勇啪地一声把手拍在了大腿上,站直了身子,暴发出了当初刑警队长的那股气势,“重新再审查我们手头的证据,我相信除非她没做,要不然不可能天衣无缝。一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好!我这就召集大家重新查!”秦朗说着话就要往外走。
齐勇拉住了他,“金可为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田军被害的案子始终是齐勇的一个心结,八年了,一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如果能在他即将调离刑警队的时候查清楚,他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他也赞同秦朗的分析,如果金可为就是当年漏网的毒贩,那他很可能会牵扯出害死田军的元凶。
“师父!许涛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想等他的口供,田甜已经将他劝服了,他肯定会如实招供!现在担心的是金可为很可能会找人替罪,想要直接从许涛嘴里就出他,恐怕不容易。”
“没错!金可为不会那么傻!”齐勇点点头,“姜铁刚那边呢?能不能做点文章?”
秦朗想了想,“现在囚车坠桥案归专案组调查,我们干涉不了!但是我已经向孔局提出建议了,不知道专案组会不会采纳!只能等待了!”
齐勇没有继续问,他知道保密纪律,不该问的不问,免得让秦朗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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