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在发现池嘉上顶楼后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等电梯已经来不及,她直接拐上楼梯,快速冲刺了四楼后大腿开始酸软。
然而这栋楼好像有二十多层。
姜郁服下一颗飞毛腿丸,又开始以小猎豹的速度开始急速奔跑。
等她到达顶楼时,池嘉已经翻坐到围护着顶楼的墙墩上。孤零零的背影看起来极为可怜。
姜郁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她不敢喊池嘉的名字,担心会吓到他,只敢偷偷地在身后逐渐接近。
近一步,再近一步。
池嘉感觉大脑极为清醒。
这几天以来压迫着大脑的,时常让他精神恍惚的黑影似乎已经消失了。
先前想着先顺从曹彤彤稳住现状,以后情况会慢慢好起来。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曹彤彤或许是有心,或许是无心,但她糟糕的精神状态正在同化他,似乎想要把他也拉入黑色的泥沼中。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他不存在。
在小学的时候,他动过这样的念头。但邵青的存在让他鼓起勇气活了下来,初中遇到那件事后他努力锻炼身体,可增强的只是体格,心理承受能力并没有一同增强。
如果不存在,就不用担心照片被爆出来的后续,也不用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
妈妈在宋叔的照顾下会好好生活,至于姜郁——
她会考上好的大学,有好的工作,和好的人在一起。
在乎的人都有了好的归宿,他已然没有了执念。
双手撑住围着顶楼的矮墙敦,轻巧地坐到上面。
现在顶楼没有人,阳光很是炽热,风在耳边呼呼地吹。
脚下是一片虚空。
踩不到实处的感觉让人心慌又安心。
草草往下一看,一切都缩小了。
人或是房屋变成微型建筑。
分泌过多的肾上腺素让心跳很快,耳朵很吵。
池嘉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几秒钟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凄惨的模样。
身子缓慢地往前倾倒,再倾倒。
即将触到死神衣袍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池嘉,不行。”
腰部被人用手紧箍住往后一带,身子往后一仰,摔到发烫的地面上。
本来以为会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但实际碰触到的却是柔软的躯体。
“嗷——”耳边是熟悉的呼痛声。
因为太过熟悉,池嘉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愣了十几秒。
“池嘉,快起来,你好重,我要喘不过气了。”姜郁伸手推池嘉的背。
没有大力丸效果加成的姜郁觉得自己是废柴一条。
“姜郁?”池嘉直起身子扭过头来,不可思议地说,“我怎么看不到你?”
能摸到,但看不到。
姜郁这才想起,她还没把隐形斗篷脱下来。
不等她回答,就看见池嘉呆呆地伸手过去摸她的脸。
应该不是故意要摸她的脸,只是恰好碰到。
接着触电般地收回手。
姜郁坐起身,把隐形斗篷脱下来收进道具卡里,做贼心虚地解释道:“这是我的一种法器,穿上后就能隐形。”
“那我在走廊上听到的你的那声尖叫……”池嘉的表情迷茫,一时无法接受这种神奇的魔法道具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是我没错。”姜郁不太敢看他,“我偷听到了你和曹彤彤的对话。”
预想中的指责并没有落到头上。
池嘉只是语气怅然地说:“原来你听到了啊。”
“嗯。”等了好久没听到池嘉的后半句话,姜郁对上池嘉的视线,结果发现他竟然哭了。
清亮的泪水无声地从眼睛里流出来,很快打湿了脸颊。
眼眶是红的。
平时总是装满傲慢意味的桃花眼里现在盛满了易碎的脆弱。
姜郁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那……那个,你别哭,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姜郁想伸手帮他擦眼泪,很快又意识到不妥,低头在包里翻找纸巾。
安慰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池嘉双手捂住脸,哭得更伤心了。
晶亮的泪水透过指缝砸到地上。
“我好丢脸。”在姜郁面前哭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
“不丢脸。”姜郁生硬地拍了拍他的背,“你不也见过我哭的样子吗?”
池嘉松开手,眼睛红红的。
像当初被那个跳楼自杀的中年bug缠上一样,池嘉轻轻抱住姜郁。
但在抱住后手又收紧:“我害怕。”
“害怕曹彤彤口中的照片被人看到吗?”姜郁问。
说起照片,池嘉的眼泪更是不停往下掉,他带着哭腔嗯了一声,“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后果,干脆死掉赎罪算了。还有,对不起。”
池嘉顿了顿:“我先前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对不起。”
“先前不都说过对不起了吗?我原谅你了。”
“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像生锈了,根本无法思考……”池嘉的语气有些茫然。
“池嘉,那不怪你。”姜郁的口吻严肃起来,“曹彤彤私下里养小鬼,扰乱了你的心智。”
“小鬼?”池嘉松开怀抱,和姜郁对上视线。
姜郁从包里拿出刚才在厨房柜子里搜到的玩偶,“就是这个东西,当时有黑色的小鬼附着在它上面,不过被我杀掉了。”
池嘉从她的手中接过娃娃,“我都没有看到过这个东西。”
“你没有用过租房里的厨房吧?这个玩偶藏在厨房的柜子里。”
池嘉摸到玩偶的肚子里有个方方正正的硬块,他好奇地挤压了几下:“里面有东西。”
“我就是发现里面有东西才把它带出来的。”姜郁从文具袋里翻出美工课会用到的小剪刀,把玩偶的肚子剪开。
一个款式老旧的手机藏在雪白的棉花里。
外壳上还贴着糖果形状的贴纸,不过已经褪色了。
池嘉看到手机后瞬间白了脸,呼吸都有点不畅。
姜郁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看到他直勾勾盯着手机的眼神,立马意识到不对劲:“照片?”
池嘉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她用这个手机拍的。”
“你是说,这手机里的照片是源文件?”姜郁心头一喜。
池嘉点了点头:“但是,没什么用,曹彤彤的手上有拷贝的照片,肯定不止这一份。”
池嘉从事务所回家的那天晚上,曹彤彤就是发了那些照片威胁要和他见面。
进而提出无理的要求。
“池嘉,你别害怕,这次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上。”姜郁拍了拍他的肩膀。
池嘉揉了揉哭得有些肿的眼睛,不解道:“什么?”
“我有一种法器,删除源文件后就能让其他的拷贝文件全部消失,你信吗?”
池嘉愣了愣,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回想起前天晚上的企鹅群吵架风波,“所以,群里的对话内容是被你用那种法器删掉了吗?”
“对。”这个时候脑子倒是转的挺快,“其实刚才我说的并不全面,不是让其他的拷贝文件消失,而是让这些照片的存在痕迹消失,不管是截图还是视频,又或是其他种类的载体。”
池嘉的嗓子发堵,他小声问:“这么神奇的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
“可以!相信我。”姜郁摆弄着手机,“不过这个手机闲置的时间估计有点长了,没有电,按开关键都没反应。我们回医院把电充上,能开机再说。”
姜郁站起身来拍拍裤子要走,发现池嘉还失神地坐在地上。
“池嘉?”姜郁朝他伸出手,“走了。”
“好。”池嘉拉住他的手站起来。
“你怎么痴呆呆的,是那个小鬼对你造成的后遗症吗?”
“没有,我只是,”池嘉低下头,“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幸运,还以为是在做梦。”
手机的款式虽老了点,但好在充电线是通用的。
姜郁用自己的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开机。
被密码锁定了。
“池嘉,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姜郁问。
“五月十七号。”
姜郁动手输入0517,密码正确。
“大家都好喜欢把男生的生日设成自己手机的密码啊。”姜郁小声嘀咕着。
“池嘉,”姜郁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把照片选出来吧,我帮你删除的时候会闭上眼睛的。”
“我……”池嘉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手机,而是问她:“你不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照片吗?”
姜郁奇怪地问:“这不是你的隐私吗?我看干嘛?”
“不好奇吗?”
“好奇是会好奇,但谁没点小秘密啊。”
池嘉接过手机,小声地嗯了一声。
他从尘封的相册里翻出积灰的记忆,翻出斑驳的自己。
“找到了吗?”姜郁问。
池嘉的手指颤抖,“找到了。”
“我闭上眼睛了。”姜郁闭上眼朝他伸手,“给我吧。”
池嘉把手机放到姜郁的手上。
姜郁用手指戳了戳冰凉的屏幕,“这张是吗?”
耳边传来池嘉的声音:“是。”
姜郁从卡牌收集册里调出【删除光标】,放到手机屏幕上,啪地点了一下,弹出的对话框出现在脑海中。
姜郁点下是。
“删掉了吗?”姜郁问。
“删掉了。”明明没有点屏幕上的删除键,但是照片还是凭空消失。
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直到删光了手机里数十张的照片。
姜郁:“池嘉,没了吗?”
“没了。”
“我睁开眼睛咯?”
“嗯。”
相册里现在只剩下一些风景照和曹彤彤青涩时期的自拍。
“快点看看她先前发给你的照片消失了没有。”姜郁着急地催促道。
“好,我看看。”池嘉打开手机,点进微信,找到和曹彤彤的对话记录,心跳咚咚地往上翻。
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对话记录后,池嘉才如释重负地说:“没有了。”
明明两人的对话都还保存着,但里面的图片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耶!”姜郁开心地举起手。
“这样就没关系了吗?”池嘉不敢想象,先前困扰他这么久,甚至让他起了自杀念头的事情就这么轻松地翻篇。
“我担保是真的没事了。”姜郁在病床上坐下,“等着吧,过不久曹彤彤应该会发现玩偶不见以及拷贝的照片都消失的端倪,她会主动联系你的。”
话刚落,池嘉的手机铃声就应景地响起。
“是曹彤彤打来的吗?”姜郁问。
池嘉点了点头,有点嫌恶地说:“我要不要接?”
“接,看她想说什么。”姜郁走到池嘉旁边,“别怕,你吵不赢她我来帮你。”
池嘉见识过姜郁在企鹅群里舌战群员的本事,并不怀疑她的保证。
手机刚摁下接听键。
曹彤彤的声音就等不及地从屏幕里钻出来:“池嘉!你是不是把我的娃娃给拿走了?”
不用开免提,姜郁都能把对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拿了又怎样?”池嘉冷冰冰地回。
“我——你——”曹彤彤气急,“你看到娃娃肚子里的手机了对吧?”
池嘉没说话。
池嘉的沉默给了曹彤彤错误的信号,转瞬,她的声音又得意起来:“池嘉,你该不会以为照片只有那一份吧?”
“我没有。”池嘉连和她说话都强忍着恶心,“不过劝你可以看看先前保留的照片还在不在,挂了。”
说完后不给曹彤彤回话的机会,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她再次打过来。
池嘉这次接都不接就直接挂断。
继续打过来。
池嘉再挂断。
再打。
池嘉心情大好地接起:“喂?什么事?”
“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我留的照片备份怎么都不见了?”曹彤彤质问道。
池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通过那个娃娃动的手脚吗?”曹彤彤憋着股气问。
“你说是就是吧。”池嘉无所谓地说。
“把柄被销毁,说话就是硬气啊,池嘉。”曹彤彤见最开始的方法不奏效,便想用道德绑架这一套来打压他:“那又怎么样呢?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法改变你曾经害死我爸爸和妈妈的事实!你还是欠我的,这辈子你都还不清!”
池嘉攥紧手机:“我没有欠你的。”
“我所有的不幸都是拜你所赐!你该对我负责!如果你不管我了,我要怎么办?”曹彤彤先给别人一棒子,接着又软下态度:“池嘉,没有你我要怎么办?我以后怎么活?你要让我回到舅妈那里吗?我什么都不会,只能去陪别的人睡觉挣钱,你忍心吗?”
池嘉讨厌她用这种说法来绑架自己,但一时还找不出合适的措辞来反驳对方。
姜郁碰碰他的肩膀,朝他伸手:“把电话给我,我和她说。”
池嘉听话地把电话递过去,默默消化因对话而产生的消极情绪。
“喂彤彤姐,下午好啊。”姜郁接过电话,语气阳光灿烂。
“姜郁?你和池嘉在一起?”曹彤彤的声音立马从先前的楚楚可怜切换成阴森森。
“是啊。”姜郁笑。
“你抢他的手机做什么?让他和我说话。”
“我偏不。”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不要你这个外人掺和,你要不要脸?”曹彤彤气急了骂人。
姜郁的声音冷下来:“私事?你是指用照片威胁他给你钱,每天看你发疯还不能逃走这样的私事吗?而且你说我是外人,搞清楚谁才是外人好吧,我和池嘉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才更像个外人吧?”
“你懂什么啊?我们从小就认识,将近十年的感情是你这种人不能比的。”曹彤彤没想到姜郁看着挺乖,初次见面时说话声音也软软的,没想到吵起架来竟然牙尖嘴利。
“那确实,这感情都深到要养小鬼来迷惑别人的心智了,一般人还真比不了。”姜郁站累了坐到椅子上,“还是您厉害啊,姐姐。”
曹彤彤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哦,扰乱所爱之人的心智,招桃花的黑色小鬼,牙齿很尖,还会咬人,要不是我躲得快,差点咬掉我的手指。”姜郁把头一仰,“你从哪儿弄到的这种东西?”
“你能看得见?”曹彤彤的声音慌了。
姜郁不肯正面回答:“你猜?”
“我猜个屁!”
“好好好,别着急嘛,你养的那个小鬼已经被我弄死了,你找池嘉要回玩偶也没用。别老走这些外门邪道,那个东西在影响池嘉的同时也在影响你,你就没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很容易歇斯底里,心情波动很大吗?”
“我——”曹彤彤略作回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但她不在乎,“你管我?我愿意。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让他留在我的身边。”
姜郁略嫌晦气地看了眼通话时间,好笑道:“你愿意,池嘉可不愿意。”
“那由不得他,他欠我两条人命。”
“少张嘴喷粪!”姜郁生气道:“他什么都不欠你,你少在那里一厢情愿地臆想。”
“呵,池嘉没跟你说他以前做过什么吧?那是他心里有鬼,他愧疚!”
“没啊,”姜郁看向一脸紧张的池嘉,“他和我说了。”
池嘉脑袋上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电话里的曹彤彤也感觉不可思议:“他和你说了?”
“说了啊,你以为你是受害者的家属对吧?”
“我本来就是受害者的家属!”
“你口中的受害者对于池嘉而言是行凶者,而且你父母的死和池嘉没有半毛钱关系!少给我发表歪屁股的言论。”
“就是他的错!还有邵青的错!如果不是他们把那件事宣传的沸沸扬扬,让我父亲丢了工作,还被人看不起,他就不会自杀,我妈妈也不会自杀。”曹彤彤气急败坏地大喊。
姜郁揉了揉耳朵,不耐烦道:“小点声,姐姐,你的逻辑还挺好笑。听你这么说,你要怪也该怪革除你父亲职务的领导和看不起你父亲的人啊,怎么把责任劝推到池嘉头上?柿子挑软的捏吗?”
“追根溯源,源头不就是他吗?不就是怪池嘉吗?怪他让我爸爸生出不好的念头!”
通过这一来二去的对话,姜郁已经能大致猜到事情的轮廓,她淡淡道:“曹彤彤,你错了。这一系列悲剧的源头不是池嘉,而在于你父亲就是个人渣。”
“我爸爸才不是人渣!你嘴巴放干净点。”
“或许作为一个父亲不是,但对于受害人来说就是。”姜郁不为所动,“你放手吧,池嘉不会再回去见你,你也不要再缠着他了。而且改改你动不动就威胁别人的烂习惯,别以为只有你会威胁人。信不信我把你父亲的光辉事迹打印出来,附上照片,请人四处发小传单,再印成巨幅海报挂在小区里的公告栏上啊?”
“我——你!姜郁!你个狗%¥#……”
姜郁把电话拿远,等她飙完脏话了才挪回耳边,“刚才的话我录下来了,知道用言语侮辱人情节严重是可以报警的吧?”
曹彤彤没吭声。
手机壳开始发烫,姜郁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池嘉应该给了你不少钱,给我好好读书吧你,张口闭口陪别人睡觉,贬低自己很有意思吗?挂了!”
“呼——终于打完了。”姜郁把手机还给池嘉,“你把她的号码和微信删掉吧,别让她再纠缠你了。”
“好。”池嘉当着她的面删掉了曹彤彤的所有联系方式。
“唉,总感觉刚才打电话时没发挥好。”姜郁趴在床上,有点累。
“已经发挥得很好了,我肯定没有你那么会说话。”池嘉真诚地说。
“不能比啦,”姜郁摆摆手,“我身经百战,练过太多了。”
池嘉疑惑道:“你以前经常和别人吵架?”
“啊……差不多吧。”姜郁转移话题:“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池嘉本想说好,但看姜郁有点疲惫的样子,改口道:“要不你在病房里歇着,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没事儿,我又不是真的伤患。”姜郁从床上跳起来,“我和你一起去,毕竟以后一起吃饭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池嘉正要伸手拿包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啊,我还没和你说过,我下个周要转学了。”姜郁笑眯眯地说。
“为什么……要转学?”池嘉以为自己听错话。
“你也看到了嘛,我在班上一点人缘都没有,先前因为林欣怡的事就被冷暴力。”那个时候最待见她的还是东野声,想想真是不可思议,“现在出了论坛这个事,我回到班上肯定是被排挤的份,索性换个环境要好一点。”
池嘉紧紧抿着嘴唇,当初林欣怡出事后,他也是冷暴力姜郁的其中一员,现在似乎没什么立场去劝说姜郁留下来。
“你想要转到哪所学校去?”池嘉问。
“应该会去西城一中,具体还没定。”姜郁带着池嘉往医院的食堂走,“你想吃什么?炒菜吗?还是火锅?”
池嘉的心思完全没在吃饭上,他追着问:“西城一中,不是全封闭管理的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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