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巴斯的速度并不快,那种和正常人奔跑一般的速度,在丁然的眼中就如乌龟一般。所以丁然并不着急,他让尼尔巴斯先跑了三十秒,等他快跑出视线范围的时候,他才有了动作。双脚猛的一跺地面,身子就如风般的追上去了,丁然伸出黑红的鬼手,把逃跑的尼尔巴斯扣倒在了地上。
尼尔巴斯感觉后脖颈被一把钳子狠狠的抓住,钳子的力量很大,远非正常人类的力量,凭自己现在这无法使用神力的躯体,完全没有可能挣脱这把钳子的束缚。
因为丁然对他的突然袭击,又或许是鬼手上的拥有的卡赞灵魂,在召唤着奥兹玛流传下来的恶魔之血。导致他体内的恶魔之血蠢蠢欲动。尼尔巴斯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起来,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如果任由恶魔之血暴动下去;很快他将变为一个正在的伪装者,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而自己面前的两人,将会被变为伪装者的自己杀死。一想到这个结果,尼尔巴斯赶忙调动身体内的神力,想要压制暴动的恶魔之血。他现在心中反倒希望丁然能够尽快打死自己,好让自己摆脱现在痛苦挣扎的局面。
让他没想到的是,夹住他脖子的夹子却在自己即将失控的时候主动松开了,随着危险的解除,暴躁的恶魔之血渐渐平息,尼尔巴斯的身体不再颤抖,情绪也恢复了平静。
丁然注意到了被自己扣在身下的伪装者的异常,他赶忙放开了身下的人,因为那种距离抖动,像是疾病发作时的表现,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扣着这个伪装者了,要不然,很大可能会被自己扣死在河畔上。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丁然对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尼尔巴斯说道。
“我是伪装者。”
很简单的一句话,尼尔巴斯说了一个对于大陆上人人都能理解的理由。他不知道的是,丁然不是这个大陆的人,也不知道他说的伪装者是什么。在丁然眼中,伪装者只是一种比较难治的病,或者说没有药可以对症的疑难杂症,但是现在不能治,不代表以后不能治。他看过不少因为得了不治之症而把自己冰封起来,等以后医疗技术提高后解封的案例。
在阿拉德大陆上,伪装者就如过街老鼠一般;相较与卡赞的诅咒,伪装者更让人厌恶,也更让人惧怕,这或许是因为卡赞的诅咒有明显的特征,还有鬼神缚能够克制鬼手带来的负面影响;而伪装者这个恶魔的诅咒,除了圣职者能够依靠特殊的方法辨别外,哪怕是伪装者的血脉至亲,也没有办法在伪装者变身前识别伪装者的身份。
“然后那?”丁然回道。
尼尔巴斯不可置信的看着丁然,他没有预料到少年的反应,在他的脑中,在自己说出伪装者的身份后,眼前的少年可能会惊慌,然后对自己痛下杀手或者夺路而逃。而不是像眼下这样淡定的和自己说着“然后那?”。
“你不应该把我杀死吗?”尼尔巴斯呆呆的问道。
“你可曾为非作歹、作奸犯科、或者是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缺德事?”丁然问道。
尼尔巴斯不知道丁然为何会问这个不相关的问题,但还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既然你没有违法犯罪,又没做昧良心的事,我为何要把你杀了。”
“因为我是伪装者。”尼尔巴斯这次说的声音稍大,感觉像是吼出来的一般;因为伪装者这三个字压在他的心中太久,太久,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你是伪装者,我又不是聋子。说说吧,你是谁,又是怎么变成伪装者的。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神教的神术的。”丁然用手一边摸着被尼尔巴斯振的嗡嗡响的耳朵一边问道。
“我叫……”
尼尔巴斯突然顿住,这一刻,尼尔巴斯却不想报上自己的姓名,格拉西亚家族的尼尔巴斯在成为伪装者的那一刻已经死了。而自己,已经在成为伪装者这四年的时间中度过了圣经中所描述的七个夜晚,神教的至宝圣书中曾记载过怎么一段话,神在成为神之前,在第一个夜晚克服了傲慢……第七晚降服怠惰。
“我叫夜七,在成为伪装者前,是一名圣职者,在和伪装者的战斗中,变成了伪装者。”夜七平静的说着曾经的波澜壮阔。
“圣职者!听说不想做神官的圣职者不是一个称职的圣职者,刚好,我这缺个神官,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我决定了,我要你做洛兰的神官。”丁然想起了自己被林纳斯忽悠成为洛兰事务官的悲惨遭遇,此时,他也想把自己经历的悲惨过去施加给眼前这个变成伪装者的圣职者。或许这能够使得他心中的难受减轻。
“我是伪装者,是圣职者欲除之而后快的死对头,是身体中流动着恶魔之血的罪人,是没有神力的废人,如何能成为神官!”夜七震惊的回道。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尽管他知道这个名叫丁然的年轻小子很没有规矩。但是他刚刚说的事情,那种大胆的想法还是让这个大陆上以前最出色的神官吓了一大跳;对于常人来说,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因为夜七经历过很多事情,知道很多秘密;他不太能被人吓到,就算是身为混沌之神的奥兹玛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
但这件事发生在丁然身上就显得平淡无奇,毕竟就连林纳斯,也时不时被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给整的一愣一愣的,而林纳斯,年龄比夜七更大,是夜七的前辈。
800年前的卡赞给后人留下了鬼手,也就是所谓的卡赞综合症;而身为卡赞的挚友奥兹玛,在这方面也没有落后;相反,做的更为出色,奥兹玛传播的血之诅咒,被血之诅咒感染的人称之为伪装者。让伪装者做神官,大陆上只要是个正常人,连想都不敢想,更别说像丁然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我还身怀鬼手呢!不照样被林纳斯那个老头子给忽悠做了洛兰的事务官,你伪装者做神官又怎么了。”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是……”尼尔巴斯还想拒绝。
“可是什么可是,再说,除了我和龙儿,还有别人知道你是伪装者吗?”
“这倒没有。”尼尔巴斯跟不上丁然转变话题的速度,只得被丁然牵着鼻子走。
“那不就结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龙儿知。咋们都别傻乎乎的对人说这事,谁能知道你是个伪装者。”丁然为了让夜七这个洛兰唯一一个有过当圣职者经验的人做这个神官,可谓是费尽了口舌,耗尽了心机。
丁然用手拖着下巴,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个很棘手的事情。
“不过说回来,伪装者确实比较危险,为了安全着想,我打算把教堂建在清水河畔,这样就能保证你不脱离我的视线了。而且,我家丫头是个不入流的圣职者,刚好去教堂做个见习圣职者,这样你不能用神力的问题就解决了。”
清水河中流淌的河水哗哗作响,头顶的烈日无情的摧残着地上剩余的积雪,河边上的丁然也因为长时间沐浴在阳光下被晒出出了细汗。
“行了,就这样吧!地我帮你找好了,就我们前面那块,刚好我家就在对面,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的意志不会被恶鬼侵蚀,我的大神官。”丁然说完就离开了夜七,和龙儿一起朝着桥边走去。
夜七依旧呆呆的站在清水河边,他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回想到丁然的最后一句话,不由哑然失笑,这个事务官,不会以为能打过变为伪装者的自己吧?
龙儿推开了新建房屋的大门,那是他们的新家。墙的四周和和地面都用水泥涂过,看起来平整又整洁。只不过地上的一大片的积水,和墙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却让这栋房的评分下降了不少。
“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下雨,为什么会出现怎么多的水啊?难道是建房时不小心洒的?”龙儿从墨竹中拿出扫把,开始打扫起来。
“扫完把屋里的门窗都打开,不然这些水是扫不完的。”丁然自然知道这些水是怎么来的。
“难道不是人不小心洒的吗?”
“不是,要是洒的,那墙上就不会出现水滴了。这种现象,我们称之为回潮。是因为屋内和外貌的温度差而形成的,简单来说就是温暖的风中含有水蒸气,而风中的水蒸气在遇到屋内的冷空气后,就凝结成了水,变成了水滴,至于为什么会变成水,我就不讲了。”丁然解释道。
“为什么不和我说?”
“因为要让你明白为什么的话需要讲很多的话,要从最简单的元素周期表讲起,而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元素周期表,又要解释一大堆。反正你只要知道水蒸气遇冷就会凝结成冰就行了。”
“哦!”龙儿虽然不知道水蒸气是什么,但是只要看见丁然一本正经的解释就觉得自己也懂一般,心中也会跟着没来由的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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