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历史军事 > 阳光下的平阳府 > 第二百五十八章 王正阳星夜奔霍州 调人马…

  王正阳奔到刑捕司,进了老高的办公房,关上门。老高搓着手道:



  “我的弟兄回来了,就是宫善业。”

  王正阳精神一振,“高叔果然厉害,这么快查到了。”

  老高派出去的两个人都是老捕快,宫善业在平阳城内时,老高派的就是这两人盯着,认得宫善业。

  这回仍派他俩骑快马赶往霍州,在余记酒铺附近守着。

  过了几日,终于等到订酒的人赶车来取,便扮作挑担卖菜的远远跟上去,弄清了住处。

  二人又扮作征春赋的税吏,闯进宅里,假说核查田亩生意。虽被轰了出来,却将宫善业看了个正着,便匆匆回来复命。

  王正阳心里急,他向邓兆恒请求的援手,脚程快的话应该到了,却仍不见来。眼下自己的实力不够,只能干等着。

  老高:“怎么,我刑捕司几十号捕快拿他不住?还有你守备府的大队人马么。他就是天兵天将下凡,能过得了你的刀枪林?”

  王正阳:“高叔有所不知。宫善业知道刘氏家族太多隐秘,必须拿了送京师去。而宫善业武功非比常人,若动用大队人马,还未赶到,便会被他察觉逃了。”

  老高:“你是说,单靠我们平阳府硬拿他不住?向太原郝指挥请求援手如何?”



  王正阳:“怕是也来不及。这厮必得几路高手突然将他围住,合力拿他才行。当初在茅津渡,我、郝指挥与何爷等十来个高手,死伤了好几个,拼了性命才将他制服,秘密关押在潼关,却被他逃了出来。

  眼下只剩我与守备府的几个弟兄,冒然出手,若被他逃了,再抓可就难了。”

  老高听得心里一惊,“这些我一概不知,依你将如何?”

  王正阳一想,在平阳城等着不行,无论如何自己得立马去霍州。

  “我们先盯住他,等待京师派的援手赶到。我已写了信,想也快到了。”

  老高心里想,王正阳一心要拿人,宫善业手里的金银,我刑捕司的人去扣了,也是分内之职,不能让霍州衙门把这好处得了去。

  便道:“你讲得有道理,动静闹大只会把人吓跑,还就得暗地里行事,仍让我的弟兄去盯人。我也多带些人手,待你的援手一到,我们直接连人带物拿了押回,不必用霍州衙门的人。”

  王正阳:“如我师兄那样,来一个足矣。”

  老高自是不知王正阳师兄是怎么回事,“我的贤侄,你办过的事、说的话我都是云里雾罩的。我这刑捕司整日都是井市偷鸡摸狗的勾当,你的事我也不打听。我这里无二话,帮你就是。”

  王正阳:“我先带人去霍州守着。高叔这边等着京师来人,一到就马上带过去与我会合。”



  老高惦记着宫善业手里的金银,也想早些往霍州去。

  “京师的人一到必先寻你,你可在守备府给他留话,我也随后赶往霍州。眼下我俩得先报知府大人一声,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将上面大人蒙在鼓里。”

  已快到散衙时分,二人快马奔到知府衙门外,通报进去。

  车知府坐在案后,正低头看公文。见二人进来作揖拜见,手一示意,“二位看坐。定是有急事,请讲。”

  王正阳、老高把宫善业在霍州的事一说,车知府直起身,道:“宫善业还在我平阳府界,自是不能放跑。刑捕司、守备府、各州县兵马调遣,你俩全权做主。”

  自知府衙门出来,王正阳去了守备府,唤来史、蒋两位把总,挑选两个功夫好的小旗,让四人备好马匹、兵刃,准备连夜动身。又将其他把总、巡检集到堂上,布排好自己不在期间的诸般事务。

  之后,急忙奔回高家。一进院直奔正房客厅,边上台阶边喊:“张奶娘,让她们都过来。”

  高老爷夫妇自里屋出来刚坐下,没等众人回过神儿来,王正阳道:

  “爹、娘、荷儿、春花、海棠,我去办要紧的差事,短者十来日,长者一个月左右回来,家里的事,你们都听爹娘指派,好自为之。”

  说完便咚咚出了院子,跃马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高老爷翻了下白眼,“这是闹啥哩,回家跟上茅房一样,片刻便跑。”

  荷儿心里有些担忧,道:

  “正阳常年做动刀枪的事,这回不知有无凶险。”

  春花道:“上回正阳匆匆跑了,一走小一年,这回办差又这样,他这个官可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高老爷头梗了一下,“爷们儿外面的事,女人少议论。天晚了,都先吃饭。”

  饭后,荷儿抱着娃和海棠去东跨院找春花,二花也在,相互逗弄了一会孩子,二花、海棠一起别处嘀咕去了。剩下春花、荷儿,春花道:

  “姐,说海棠是三房,怎的连头也没梳起,还跟个闺女一般,我咋看她不像做了媳妇的。”

  荷儿无奈地笑了,“都是突然的事。正阳当天到,当天便说亲事,第二天圆了房,第三天便回这里了。我还没顾得上给她梳头,”把事情与春花讲了一回。

  春花听完笑道:“怪不得,跟打仗一般,走到街上未必还能认出自己媳妇。”

  两个人渐渐说得热络,无话不谈。



  荷儿:“说的是哩。正阳有些女人摸不透的性子,干的都是凶险事,半夜又经常练功,这样也正常。”

  春花道:“将海棠喊过来问问。”

  荷儿:“新媳妇,问这些妥当么?”

  春花:“我三人共侍一夫,有何不能讲。”

  二花儿、海棠一起手拉着手进来,春花道:

  “二花儿,你回绣房里睡去,我三人有事说。”

  二花儿说了声“晚上我与海棠姐一起睡”,才不情愿地离开。

  荷儿与春花你一句、我一句地问,海裳招架不住,原原本本地说了个明白。

  荷儿道:“果然是这样,他连衣裳都没脱,穆家还等着抱娃哩。”

  春花接道:“姐你不知,当初我为了怀上娃是怎样地与他折腾,待正阳回来我定说他。”



  海棠被二人一通细问,又一旁听得脸红心跳,忙说:

  “二位姐姐,我与二花妹去睡了。”

  海棠出去后,春花幽幽道:“姐,我爹娘想让二花也给正阳做小。”

  荷儿哭笑不得,“从前日正阳去瓦窑头,这才第三日,正阳就多了俩媳妇。”

  停了停,无奈道:“几家都等着他生娃哩。”

  春花:“可不,正阳家、我家、海棠家,三家都指着他。

  荷儿神色有些黯然,“是四家……。”

  王正阳自军营里带了四个手下,与老高的两个弟兄连夜出了平阳城往北赶。

  第三日一早,进了霍州城,在城东兵营附近的客店住下。

  略作休息,让四个手下等候。与两个捕快,换上麻衣、麻鞋,戴了大沿稻草帽,扛着锄头往城东去。



  半路上捕快一指,原来宫善业便藏身于城东郊外的那片瓦屋群里。一年多前,他与荷儿从这里经过时,荷儿还曾说想在这里买房住。

  王正阳不敢进去,沿着土路一直向东。快要走到山脚再向北拐,上了土梁。居高临下,将这一大片瓦屋看了个全。

  这里北高南低,背风向阳,大约住着几十户人家,家家高墙大院,是霍州大户们在城外的聚居处。

  二人隐在树丛后,王正阳顺着捕快的指点,察看宫善业的院落。这个地形,宫善业若想逃走,以他的功夫随便往哪里都行。

  但他要带着金银,则必往南下坡,再到方才自己出城的那条唯一的大路。

  王正阳想着捉拿宫善业的办法。若从霍州大营调兵,夜半将宫善业的宅院团团围住,估计他的人都跑不掉,但宫善业能窜房越脊,没有谁能挡得住,多半会借夜色逃走。

  若大白日调弓箭手四下封住,再调精兵强将包围,他也逃不掉。但大白日调兵,宫善业住在高处,老远就能察觉。

  一时想不出主意。如此,连着几日,王正阳一副农夫模样,出霍州城自大路荷锄向东。

  北面一里的坡上便是宫善业所住的那片宅院,再往北则是高高的土梁和一层层的旱田延伸到山脚。

  路南面则是南涧河北岸的大片土地。田野中一座孤零零的小庙。上回陪着荷儿从这里走,奔过去看了一眼,一座近乎荒了的龙王庙,无人照管,也无香火。



  这几日,却偶见个衣不蔽体、头顶破草帽的人出入,想来应是乞丐暂时栖身到了这里。好在现在是春夏之交,若是冬天,那庙里照样冻死人。

  再往前走不远,便是向北往梁上的土路,快走到梁顶时,正好看见宫善业的宅院,宽巷、大门、几个相连的大院儿。

  王正阳心急火燎地等着京师的援兵来。他猜想着,是锦衣卫里的高手、还是江湖中人,亦或又是大师兄方少石?

  王正阳连夜奔霍州后,老高从头至尾又思虑了一回,觉得没什么纰漏。

  第二日,早早去刑房主事那里禀报。主事道:

  “朝廷是下过拿捕刘氏家族余党的诏告,若宫善业确为其爪牙,本主事当为你签发抓捕公文。”

  老高心道:这是凭空把功劳拿过去。不过老高想得开,这辈子做到刑捕司指挥已算到头了,立功的事归别人,捞银子的事归自己。

  刑房主事把写好的公文签了名、按了印信交给老高道:

  “此去需仔细调配人马,将人犯带回平阳城,本主事为你表功。”

  老高道:“还有一事禀报,此去属下带的人较多,时日长,且需隐蔽行事,耗费要大些,刑捕司的口粮银有些紧。”



  刑房主事:“带多少人,去多长时日?”

  老高:“二十来个,最长不超一个月。”

  刑房主事拿起笔,唰唰写了几下递过来,“明日到户房支领。非常公事,多带些,五十两,剩下了就充入火耗,若花超了再报。”

  老高打算这回去霍州花二十来两,然后报七十两,自己就能剩五十两。

  第二日,老高先去户房支了银,自刑捕司招集了二十个自己信得过的弟兄。

  “此去办案,罪犯藏匿大笔金银,如何拿人已有布排,我们就盯好金银,勿要落到他人手里。办成了,我不会亏待众位兄弟。此事有些凶险,都心眼儿活些,手脚快些,莫吃了人家刀枪。”

  次日,老高马背的褡裢里放了三十两银锭,挂上佩刀,带着二十名捕快往霍州去。

  他估摸王正阳单凭自己,一时半会儿不会动手,也没急着赶。

  这一日,一行人翻上山梁,已是后半晌。立在高处向北望,灰蒙蒙的云自太岳山顶铺过来,盖着霍州城。

  老高虽赶得不急,却是年岁不饶人,骑在马上腰酸背痛。马鞭一指道:



  “我们紧赶些,别淋了雨。”

  二十一匹马顺着官道颠颠儿地跑下来,留下一片尘土飞扬。

  涧河北的城门高耸,石桥之上一个卖凉茶的望见老高一行,忙起身喊道:

  “各位差爷,喝碗凉茶吧。杏子茶、杏仁茶、紫苏茶,都是拔凉的井水激着哩。”

  老高晃了一眼,见这个卖凉茶的面皮有些白净,不太像做风吹日晒小买卖的。心道:这人家里出费银子的事了,阴天跑城外卖凉茶。

  马屁股上加了一鞭,一伙弟兄呼啦啦进城去了。

  那卖凉茶的慌忙挑了担后面跟着,哪里跟得上。干脆把担子往别家的屋檐下一撂,追了上去,直到看着老高一行进了城东一家客店。

  这人发了会儿呆,心道:这大批捕快自南而来,未去衙门却直接进了客店,莫不是去拿人?

  遛达到客店门外,假装路过往里瞧,耳朵也支楞着听,里面居然安安静静,暗道:这伙捕快在这家客店躲起来了。

  听得里面有人出来,慌忙转身离开。回去寻了自家的担子,那茶已被胆儿大的连喝带倒一点儿不剩。



  挑了担子慢慢出城往东。

  此人正是与宫善业搭档的管家。河东盐池被查封,刘凤田的家眷、亲信都被押往京师,但他与宫善业却因在平阳城躲过了一劫。

  危急时刻,宫善业一人说了算,带着他们这伙人和三车黄金逃到了霍州躲起来。

  这管家知霍州非久留之地,他们这伙人迟早得散。但他惹不起宫善业,这些年的积蓄都留在了河东盐池,已化为乌有。

  仗着那三车黄金只有他与宫善业能碰,悄悄匿下了五十两小金锞子。

  他与宫善业说好,自己每日挑担上街探听消息。私下却是想,若在此多盘桓些时日,便多匿些金子,差不多了,挑了担出来,就再也不回了。

  犹豫了一下,将担子丢到一边,空手回去。

  拐进巷子,想着遇到宫善业该如何讲,他决计什么也不说。不慌不忙进了院里,与和他打招呼的几个手下点头笑了笑。

  宫善业在里院,他在外院。进屋关上门,取出五十两金。大锭的无处藏,他也不敢拿,都是手指肚大的金锞子。

  此时节穿着单衣,系在腰间有些扎眼。试了几下,坠在裤裆里往外走。有手下问:



  “管家爷如何又要出去?”

  他道:“担子寄放在别人处,这去取回来。”

  就这么出了巷子,下了土坡,跳进田埂旁的土渠里,将裤裆里的金锞子重新塞在腰间,系牢实。

  甩开大步进了城里,估了件衣裳,兑了十几两碎银,趁着天还未黑,出了南城门,顺着官道往南而去。

  此人是洪洞移民第三代,辗转随了刘氏家族谋生又回到了平阳府。洪洞县尚有亲属,这回匿了些谋生的本钱去投奔,也算又归根了。

  宫善业晚间都与管家一起吃饭,随时商量些事;再者圈在此处实在有些烦闷,喝几杯酒解闷儿。三车金元宝足够他们这些人吃喝几辈子的,却不能总这么下去;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烛台点上,菜炒好摆上,酒都倒上了,管家却不见回来。

  一问,手下说管家回来,到屋里匆匆呆了片刻,便又走了,说是取担子去了。

  宫善业纳闷道:“他取什么担子?那茶又不是他自己做的。”

  独自吃喝完毕,临睡时仍不见管家回来,宫善业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必是出了事。



  宫善业这些年依仗着武功高强,遇事不慌,处惊不变。这也是刘凤田看重他的原因,但此刻却是心里忐忑着坐立不安。

  已过了午夜,管家还没回。

  宫善业一想,管家一定出事了,无论什么事,却绝不是好事,他也不能在此停留。

  宫善业若想走,谁也拦不住。但宫善业觉得若不带上这三车金元宝,这几十年白折腾了,岂不是又要从头再来。但往哪里去呢?

  这一思虑,天已快亮了。他将手下招集起来,“快,扎好车、备好马,马上动身。”

  霍州东面是山,西面是河,只有南城门与北城门。南面往平阳城方向是不能再走了,只能出北门先往忻州去。

  老高赶到霍州城的客店时,王正阳还没回来,他让捕快们在房里安生等待,自己到外面瞅一瞅。

  一个人影门前一晃,匆忙走了。老高觉着这个人影有些熟悉,愣了一下也没在意。

  王正阳回来换了衣裳,二人在房里商量,王正阳道:

  “高叔,夜间我在道边必经处留了人。京师的援手仍未到,我担心是出了什么变故,即使无援兵,我们仍得将这厮拿住,不能再等下去了。”



  老高坐着,黑黄着脸,抬眼看着眼前踱步的王正阳,“守备大人有何主张?”

  “这几日,我将周围探察了个遍,夜间不行,白日不行。我们明日凌晨,调兵将那一带围了,外面弓箭封住,我带人进去拿他。”

  老高是奔着金银来,这回将刑捕司的好手全带来了。一听王正阳要调兵,岂不是多了麻烦。道:

  “我刚带人到,先稳稳,非万不得已,还是依我们之前议定,尽量少些人掺和。”

  王正阳觉得先让老高熟悉一下也好,便没再说什么。又仔细想了想,以邓大人做事的手段,不会出什么纰漏。隐约觉得,或许京师的人早到了,就像他跟随魏圭去应天府的路上,大师兄一直在暗中盯着、护着。

  老高眼巴巴地盼着京师的人到来,这样王正阳他们拿人,自己拿财。上交一些,留一些,定能发个大财。

  在他看来,宫善业能否拿住无所谓,金银得留下,他想劝劝王正阳再候几日

  晚饭后,将随王正阳先来的弟兄唤到自己房里,问了问这几日都跟着王正阳做了些什么。

  其中一个道:“高爷,兄弟前几日有点儿疑惑,今日见到高爷又想起来了。进南城门过石桥时,有个卖凉茶的,似与曾在单府的一个人有些像。只是看见过一、两回,不敢认。”

  老高摆了下手,“那卖凉茶的我也遇见了,两人极像的也常见。”



  老高打算第二天随王正阳先蹚一蹚路,迷迷糊糊间睡去。

  人到了岁数睡觉便轻,一有动静就会醒来。而且老高多年办案下来,耳朵也极好用,能分辨出各种细微的声音。

  他只听脚步声便能知道是哪个手下,当下,是他先派来的那个弟兄在上茅房。

  闭上眼又迷糊着睡。突然,猛地睁开眼,呼地一下坐起,心里飞快地转着:那个卖凉茶的不对劲啊,天阴得遮住了整个霍州城,除了娃娃们嘴馋,谁会喝凉茶?

  可那人偏偏在进城的必经之路守着;刚到时,店门口一晃而过的那个人影也像极了他。此人跟随自己到了客店,还是曾在单府里的人。老高头轰地一下:宫善业一伙的,在必经处盯着平阳官府来的人,自己已被宫善业盯上了。

  刹那间跳下炕,冲进王正阳的屋里。王正阳与自己的几个弟兄在一条炕上,也呼地坐起。

  老高进门便说:“正阳,坏了,我多半被宫善业的人察觉了。”

  老高把自己的推断一讲,又将两个弟兄唤过来,几个人一议,王正阳道:

  “我们大意了。事不宜迟,立马去堵这厮的门。”

  老高:“这霍州我也熟,东面是山,西面是河,他们若赶着车马不往南便是往北,他们自南逃来,只能往北。”



  王正阳:“不管那么多了,去城东的路上截他们。蒋把总持我的印信到霍州大营搬兵,多带弓箭手火速援我。我等就是拼了性命也得将宫贼拿下,要活的,死了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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