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过后,磨盘城再次变得平静,这一次时间更久。日出月落,转眼过去了七天。
凌晨,山下响起嘹亮的号角声,唤醒沉睡中的人们。很快山路上汇聚起一道人流,男人和女人相互说着风趣的话,朝山下走去。每个人的肩上都扛着农具,大多数是木头和石头的组合。
有人大声背诵李白的静夜思,周围的人纷纷叫好。月亮还挂在清冷的天空,单薄的衣衫挡不住山风的侵袭。但人们知道,干起活来就暖和了。到中午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在烈日炙烤下汗流浃背。
城堡里的将军们还在酣睡。持续多日的铁器击打声终于停顿。昨日曹将军等人把八臂哪吒打坏,满足了自己的破坏欲。胡铁匠带领弟子们拖走八臂哪吒,进行维护。
曹将军给铁匠们三天的时间修好铁人。接下来,他们要挑战装上锋利兵器的铁人,八条铁臂八种兵器。
号声一响,张义就醒了,但他还想多睡一会儿。夜里他编写读本之后,又在珍贵的旧纸上写下记忆中的名句,源自古代经典。很晚他才吹灭油灯。这个时候,萧寒还在院子里苦练剑术。
辗转反侧,张义睡不着了。
看上去,磨盘城的情况前所未有的好。
开垦计划顺利的进行,数百亩清整出的田地覆盖了第一层黄土,抓一把没有受过污染的土壤,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老天爷也作美,接连下了两场小雨,人人欢天喜地。
磨盘城的坏人许久不露面了,曹将军和八大金刚只顾着训练和吃喝。马道长、梁顶天、胖和尚等人都在遭受打击之后一蹶不振,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说到藏在梁顶天家里的楚二娘,有人怀疑她已经死掉了。
张义俨然成为磨盘城秩序的维护者。“军师,你看着办就是。”曹将军一句话授予他无上的权力,一声号令传遍全城。
但张义的心里却不踏实,自己团队的力量还很弱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曹将军的势力正面抗衡。
现在不缺勇士,关键时刻能拉起二百人的队伍。但缺少骨干力量。或像牛犇那样的猛将,或像萧寒那样的剑客,或者,像马道长的师弟那样懂谋略的高人。
张平安、阿奴和月芽儿只能做具体事,如后勤情报之类。
张义有心把马道长的师弟拉入团队,那样就能激发出更大的火花。奇怪的是,这个高人忽然间就从磨盘城消失了。
这个高人曾给张义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他甚至做好迎接最坏情况的准备。谁知高人如一道流星划过磨盘城,留给张义团队的印象就是一双明亮的眼睛。
张义觉得很遗憾,想干成大事就需要人才。
他穿衣下床,洗簌一番。
客厅的方桌上扣着四个瓷碗,两碗青菜蛋花汤,四个野菜馅包子,还是温热的。一份是张义的,一份是萧寒的。
张义刚在餐桌旁坐下,萧寒就出现在他的身旁。
“你守夜很辛苦,萧寒兄弟,吃了饭好好睡一觉。”张义笑道。
“没什么的,义哥,”萧寒说着,拿起包子大口吃起来,“难为两位姑娘了,忙碌一整天后,还想方设法给咱换着花样吃。”
“你可以对月芽儿好一些。”张义对这位好兄弟说道。
萧寒笑而不语,低下头喝汤,味道很好。
吃罢饭,张义来到院落里。低头在石盆里吃草的绝影,看到主人高兴的叫一声,跑过来把头靠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脸上呼吸,这是马儿喜爱主人的表现。
亲热一阵后,张义骑马出门,绝影一路欢畅的跑在山道上。
……
山顶的城堡静悄悄。
城墙上的一排哨兵一动不动的站着,让人怀疑是石头人。但是当黑骏马扬尘而来时,他们挥动手臂向大军师表达敬意。
堡垒里更安静,数量不多的奴隶靠着墙边走路,蹑手蹑脚的生怕惊醒主子们的美梦。从他们脸上的表情能看出来,这个时候是他们难得的轻松一刻。
炼丹房位于东北角,石墙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绘着太极图。
阿奴和月芽儿在这里干过活儿,她们说每天都有马车拉来木柴和煤炭,给马道长搜集炼丹材料的人来来往往,总之很热闹。
那是过去了。
如今这个地方僻静无比,羽毛杂乱的乌鸦在石房子上来回走动,地面在小雨后变得泥泞无比。
张义踏入炼丹房。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屋子中央立着一个大号炼丹炉,马道长一个人痴呆的坐在炼丹炉旁,拿铁钳拨弄着不怎么旺盛的柴火。
多日不洗的白色道袍上覆盖了一层炉灰,马道长垂头沮丧,全无当日飞横跋扈的模样。只是,当他抬起头惊愕的望着张义时,目光依然毒辣。
“你不是来杀我的吧?”马道长叫道。
这句话提醒了张义。但出门时他并没有杀心,所以身上没有携带武器,那一把刺杀老刘头的剔骨尖刀塞在枕头底下,他没带。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他想杀马道长的时候没有机会,不想杀的时候机会却摆在面前。
“你这么想?”
张义微笑着在他的旁边坐下,拍一下他的肩膀。
马道长的骨头很硬,肌肉也很瓷实,张义拍一下就知道他是有功夫在身的,不过,自己还是有信心徒手干掉他。
这一刻,马道长也在掂量着对方的武力,他握紧手里的铁钳。
两人暗中对峙,一触即发。
“你的想法很奇怪,马道长,我只是来找你聊聊。”
张义笑着说一句话,凝聚的杀气顿时消散。
马道长继续低头拨弄柴火,他是不敢先动手的,因为他是一个惜命的人,除非张义把他逼到绝路。
“有什么好聊的。”马道长冷冰冰道。
“我很好奇,你在哪里学的炼丹术,这种古老的技术不是在上千年前就消失了吗?”张义扯开话题道。
“你懂啥?”马道长不客气道,“我道门数千年来一脉相承,掌握着各种秘术,俗人哪里晓得?”
“在黄金时代也是这样?你们就不学物理化学?”张义好笑道。
“哪个时代不一样,猴子换身衣裳就不是猴子?我道家中人追求长生不老,别的都是过眼云烟。你说的物理化学什么的都是隔靴搔痒,摸不到玄关一窍!”马道长皱眉道。
说起来超凡脱俗,高深莫测,实际上他就是最坏的那只猴子。
张义想从马道长的嘴里套出他师弟的情况,结果说来说去,马道长滴水不漏。他已修炼成精怪。
想从马道长这里找到线索,那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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