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情况,所给出的解决办法,就只能选择在经济发达的一些城市,挑选几家或者十几家,做首轮放映。
首轮放个十天八天之后,再换其它电影院上映,最后才轮到各市下面县一级的电影院。
当然了,首轮的票价也是最贵的。
像景北、浦江这样的大城市,这会儿四五十元的票价都有。
但是后面到了县城里,一般也就在五元上下。
这要是放在后世,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儿,但是放在这会儿,却是再真实不过的了。
举个例子,这会儿在内地最卖座的电影,一个是马笑刚,一个就是大哥程。
而他们的电影,上映时的拷贝,其实也不会超过300个。
所以,这一轮轮的放映下来,时间自然也会拉的很长,至于所谓的票房统计,这个就只能呵呵了。
不是效率太慢,想玩点儿猫腻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这种事儿不提也罢。
总之一句话,内地这边的票房收益,当前来说,还是不能指望的,这就是现实。
在卫莱眼里,通过这部《无间道》,让陈默这个名字在观众心里留下个印象,那就足够了。
陈默就算是再怎么低调,也得把自个儿的招牌给擦亮了。
这次有金棕榈大奖这道光环加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白白放过。
当然了,这事儿卫莱自有主张,却是不需要当面和陈默说的。
于是,吃了几块苹果之后,她就说起了其他事儿,“南老那边事儿,我会跟进的,地皮、资金、科研设备,以及相关的需求,都会直接从香江那边购置,你不用挂念了。”
陈默就“嗯”了一声,“临时的办公场地啥的,你多听一下南老的意见。”
卫莱就点着头,“你真觉得内地的地皮,会迎来一个快速增值期?”
陈默呵呵一笑,“这个还用想吗,房改之后,看房价的涨幅就很清楚了好不好,五环路都破土动工了,如果等明年入了世贸,再加上申奥成功,掀起新一轮的拆建浪潮,那就是必然的事儿。
“当然了,咱们也不做房地产,买几个好点儿四合院,建个研发中心,打造个现代化摄影棚基地啥的,还是没问题吧,有钱了,总得花出去吧,存银行里是不合算的。”
卫莱撇嘴,“哎呦呦,又开始显摆你的神棍属性了,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不怕脸皮掉地上啊。”
陈默放下手里的杯子。
笑眯眯的看着她,“你提到神棍,那我可就得好好和你唠唠了。”
卫莱甩给他一个白眼,“滚蛋,和你说正事儿呢,大白天的,别总拿下半身考虑问题好不好?”
陈默就嘿嘿的笑,“什么正事儿,人类的种族繁衍难道就不是正事儿?小卫啊,格局小了不是?”
卫莱没好气的继续拿眼神刀他,“你别乱来啊,我可是和丽姐她们几个约好,去吃清水煮杂色蛤和红烧全虾的,没时间和你瞎闹。”
陈默愣住。
随即咬牙切齿的道,“这几个娘们儿太过分了,这是摆明了没把我这个导演放在眼里啊,最好别让我给揪住小辫子,哼哼。”
卫莱就莞尔一笑,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小男人发发牢骚而已,很正常的……
第二天,陈默已经变得神清气爽,跟大家伙儿,一起坐上了前往裘庄的中巴。
中巴是早就租好的,每天都会在早晚两次,接送剧组人员,往返于两地之间。
酒店距离裘庄只有几公里,大家很快就看到了耸立于海边悬崖上,以悬空铁桥相连的两个城堡。
等上到城堡里,才发现眼睛更不够用了。
景是好景,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就觉得挺压抑的。
不管是东西两座城堡,还是那座铁桥,甚至是另一侧仿若凌空的露台,给人的感觉,都显得有些吊诡。
尤其是那些看到过更多剧本的人,这种感触更加直观。
即使还沐浴在阳光之下,都觉得心里忍不住有些冒凉气儿。
陈默却没有太多的感慨。
挥了挥手,就先让化妆师带着有戏份的演员去化妆了。
王迪就和场务一起,开始指挥大家布置拍摄现场。
而陈默自己,则和摄影师、灯光师进了监狱,今天首先要拍的,就是女杀手被刑讯逼供的戏份。
张厉和灯光师商量着怎么调光。
这场戏,需要借助光影的反差和暗示,赋予镜头别样的语言,以表现出刑讯的残酷和人物的命运,所以肯定不能马虎。
托关系从特警那边借来的警犬训练师,也很快到位。
大半个小时过去。
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被画了个血妆的余楠,也走了过来。
陈默就笑着对她说,“那是警犬,受过严格训练的,也很聪明,你不要担心被误伤到。”
余楠斜睨着他,“麻烦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好不好,很扎心的。”
陈默当然不会承认,“楠哥你这么说,可就伤到我了,咱是那种人吗?”
余楠很想怼他一句,自信点儿,把那个“吗”字去掉也是可以的。
但实在懒得再和他计较。
坐在铁架子前,反着手,任由场务用绳子把她给“捆”住。
场记打板,正戏开始。
镜头先是给了一个近景特写,就看到余楠瞬间进入状态。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陈默,就暗自点了下头,这妆画得好啊,脸上翻开的伤口皮肉,要多逼真有多逼真,和那种随便抹一把锅底灰的手法,实在是天差地远。
现场安静的一批,只剩下余楠微粗的喘息声,短促而毫无规律,听起来,就像是正在经受着什么痛苦似的。
而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一个角度,眨也不眨一下。
只是拧紧的眉头,以及微微抽搐的脸部肌肉,却很直白的把这种痛楚给表现了出来。
镜头横移,王治文侧身回首。
露出一张明明含着笑,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阴森恐怖的脸,“嗯,真香啊,这是一种香料,从锡兰来的,八妞最喜欢……说吧,早晚都得说,你们的情报是从哪儿来的?”
余楠没有台词,只是努力睁大了眼睛,整个身子都因为恐惧和疼痛,而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王治文则拿着沾满了香料的刷子,轻柔的涂抹在了她的胸前。
然后又向上,蔓延到了颈部。
余楠认命似的朝着一边侧头,眼角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了,最后干脆闭了起来,就连嘴唇都用力的抿了起来。
这就是抵死不说了。
王志文就眼神微微变了一下,端起杯子泼在了她的胸前。
然后毫无感情的说了句,“八妞,上。”
余楠身子猛地后仰,双腿用力蹬地,明知道无路可退,还是做着徒劳无功的动作,然后发出一声嘶哑的哀嚎。
不是那种惊声尖叫,而是紧咬着牙关,从内而外迸发出来的惨嚎。
脖子上青筋鼓动,脸颊上因嘶喊,而变的惨白里透着殷红,很是瘆人。
“卡!”
陈默从监视器后面探出了头,还冲余楠竖了个大拇指。
可惜,余楠还没从情绪里抽离出来呢,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但陈默还是挺兴奋的,他都没想到,余楠竟然能一次就过,这状态,也是没谁了。
至于接下来,就得换训练师和警犬上了。
也就是那个“八妞”扑上来撕咬的镜头,陈默没打算用原版里一个过肩镜头就草草完事。
他需要用训练师代替余楠,多加一个镜头,这样才显得更加逼真。
最后,只需要再摆拍一个针灸后死亡的镜头,就全活儿了。
这场戏也不是可有可无的。
而是为了推动王田香和擅长针灸的“六爷”出现,来侧面表现汪伪和日军这边的残酷刑罚的。
被狼狗撕咬都没有说真话,但是“六爷”出现后,却还是交代了。
这既表现了“针刑”的毒辣,又从反面,衬托了吴大队硬撑了过来的坚强。
这是遥相呼应的,也是很有必要的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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