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英有些傻眼，“这么复杂的吗？我们只是觉得用心做出来的节目，终究会有人喜欢的，哪还需要这么多讲究。”
江文看了陈默一眼，还是没说话。
海严却是直接笑了，“你看，人家能把电影卖到老美那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嘛，你们啊，明明之前吃过不少的亏，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梁作吃的满嘴流油，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就头脑发热呗，不用想就明白了。”
王硕倒是没受到多少影响，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怎么服气的。
江文终于开口了，“我倒是有些听明白了，你们这个网站啊，定位确实有些问题，搞的是文化，还扬言不搞什么娱乐，但拉来做访谈的那些嘉宾，却还是一些导演、作家、音乐人啥的，难道没有了演员，就代表有文化了？这说不通啊。”
马维都再一次笑了起来，“区别对待呗，这就是传说中的行业鄙视链了。”
江文却似乎话还没说完，“就像我们搞电影的，也有个艺术和商业上的相看两厌，甚至形成莫名的对立，这特么不是闲的蛋疼嘛？怎么就非得有个高低之分、贵贱之别了？”
梁作就开始拉人下水，“陈默你觉得呢，你也是导演呢，觉得艺术和商业有必要泾渭分明吗？”
陈默就笑了笑，“今天在国影，也和韩总聊过这个事儿，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对这个，是没什么偏见的。
“都是电影，分什么艺术商业？拍出来不都是给人看的？
“所以，艺术不是非得搞得让人看不懂，那才是艺术的，那是假清高，是拿着国家和投资人的钱，去追求自己所谓的理想，到头来有啥鸟用？
“商业片确实就是商品，但挣钱又不寒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看完觉得好，那自然就愿意掏钱买票，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大家都觉得好，就某几个人说不好，认为钻钱眼儿里了，跳出来指手画脚的大谈艺术，特么你算老几啊？
“我真要玩艺术片，也只会自己掏钱去玩，最起码，是没脸皮到处拉资金的，那得多不要脸啊。”
梁作就哈哈大笑，“硕子听到了吧，你俩境界还是不够啊，还不搞娱乐呢，电影、小说、音乐、画作，哪个不是娱乐？
“无非就是所谓的艺术，娱乐的是小部分高高在上的，而那些大众化的，娱乐的是普通民众而已。
“所以说起来，就和江文说的那样，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你们非得去人为的区分开来，本身就已经落了下乘，又有什么必要？”
江文就端起杯子和陈默碰了下，“就因为这几句中听的话，咱俩也必须得喝一个。”
陈默就笑着干了杯子里的啤酒。
江文就接过话茬，“你们都看过《无间道》，抛开别的不说，那构图、那运镜，谁敢说不具备艺术性？但普通观众是真的不懂，但他们看得爽，这就是把艺术和商业给玩明白了的水平了。
“所以，我觉得你们这个网站啊，也得稍微调整一下，硕爷，前些年你的个性，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还在乎起别人的眼光了呢？”
梁作嘿嘿一笑，“被那些文人给折腾坏了呗，这叫做战略性规避，还是终于被磨平了曾经的棱角？”
王硕翻着白眼，“只是懒得和他们计较而已，难道你们不觉的，这或许也是一种越来越成熟的表现。”
陈默乐了，“这其实是终于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众人都被这话给都笑了。
就连王硕自己都不例外。
但笑归笑，还是被这句话给戳到心窝子上了……
毕竟，这些人里面，本身就不乏这一代人里，那些所谓的异类存在。
尤其是王硕，不管你承认与否，他都用尖锐犀利的言辞，影响到了一代甚至是几代人。
这些影响，有好也有坏，有人追捧，自然就会有人痛斥。
可以说，他确确实实是以一己之力，颠覆了好些东西，以至于引起了某一部分文化人的抱团打压，这才有了之前远遁霉国，暂时躲避风口大半年的游历。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在和叶晓英做这个网站的时候，才刻意把自己摆在了另一个位置上，尽量淡化了自己发表个人观点的形象。
这是成熟吗？
是，也不是。
说是，是因为在经历了离婚、封杀、新感情的打击，这些事情之后，他肯定也会有自己的反思。
说不是，那是因为他骨子里就没有屈从的概念，你特么给了我一耳光，我就会忍忍过去了？那你想错了，不亲手加倍的扇回去，老子就不是王硕了。
他那其实不是成熟，只是一种反思后的成长。
但这是每一个人，都会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而自然经历的变化。
但和多数人认为的成熟无关……
所以笑完之后，他也和陈默喝了一杯，“你小子挺有意思的，以后有机会多聚聚。”
陈默也笑，“那没说的，各位都是大佬呢，我不巴结一下，那不是傻？”
叶晓英也跟着问了句，“那你觉得，我们这个在线访谈节目，需要做一些什么样的调整？”
这次问的，就有诚意的多了。
陈默却摇了摇头，“现在再调整，已经不怎么合适了，倒不如再开一档节目，不是显得更多元化一些？”
确实来不及调整了，毕竟都试播好多期了，忽然在正式开播后风格突变，那显然更失分。
只是，如果再开一档新栏目的话，那经费、人手啥的，就有些短缺了。
王硕却对陈默很感兴趣，“说说呗，你有什么想法？”
陈默就笑了，“中国文化嘛，无非就是那几个了，古代有礼、乐、射、御、书、数，现在也有武术、戏曲、美食、琴棋书画、神话故事、古典名著、古玩藏宝，还不够你们挑的？
“就比如马爷就在这儿呢，手上就有私人博物馆，为什么就不能聊一下古董和收藏，借古喻今的宣扬一下传统文化里的智慧和精髓？”
马维都立马眼睛都亮了，“哎吆，这个可以有啊，这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啊。”
王硕看了他一眼，“你着急个屁啊，能不能先让人把话说完再跳脚。”
陈默就笑了笑。
继续说，“再比如，把一些具有影响力的历史或者名著，用现代视角，以更加直白有趣味的语言，给诠释出来，是不是也很能吸引眼球？
“以历史说人物，以人物讲历史，用历史说文化，用文化说人性，信手拈来，几年都做不完吧？”
刘振云兴致也上来了，“咦，这个听起来确实有点儿意思啊，别的不说，四大名著里能讲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
叶晓英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把评书搬到互联网上？”
陈默摇了摇头，“不完全一样，评书毕竟已经被老一辈艺术家挖掘殆尽了，所以，其实更多人是渴望新鲜的，你就得创新，你得有所突破。”
叶晓英不解，“怎么突破创新？评书说的，已经足够直白浅显了吧，或者说，你说的趣味性，其实不在于故事上？”
陈默略作沉吟，“这样吧，我抽空给你们做几期出来，你们看一下效果，行的话，就放你们网站上，我也不要钱，但版权还是我的，网站的收益，也都是你们的，如何？”
王硕就和叶晓英对视了一眼。
还有这好事儿？那为什么不要？
倒是马爷急了，觉得烤肉都不香了，“哎？怎么这就定下来了？不是，我那个古董文化的节目，这就黄了？”
叶晓英笑眯眯的看着他，“急啥？等陈默这边做出来了，大家先看一下，真有搞头的话，那还少得了你这一份儿？”
马爷就扫了几人一眼，“那可说好了啊，你们敢忽悠老子，我可是也敢抢你们创意的，说不定，还能拉上景北台或者央妈一起玩儿呢。”
众人就齐齐冲他竖了个中指，表示一下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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