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全是他的二女婿,老丈人说话肯定好使。
杨老怪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求着办事,虚荣心达到了极点。
对于来找他问二女婿要名额的,他都一一应下,自然也把礼给收下了。
杨老婆子埋怨,你这不是给国全娃子找麻烦嘞,人家咋个招工人,想招啥样的人,国全娃子有自己的打算,你这可倒好,全给应下了,那李瘸子,你也给应下了,他瘸着条腿,他能干活?
杨老怪骂了一句,你懂个屁。
看着满屋子的礼品,杨老怪别提有多美了。
吃完晚饭,他就遛弯一样的,去了村东头的二女婿家。
到了东地,看着那间红砖瓦房,他庆幸当初给二女婿留了个住的地方。
否则的话,极有可能,那国全娃子就回了西口村,那他可就错失了一个这么有能耐的女婿。
到了院子,还有堵到门口的村民,杨老怪把他们都撵跑了。
没带礼,跑这堵啥门?就算带礼,你也得找对人。
杨老怪背着双手,敲了下门,院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应。
杨老怪咳嗽了一声:“二丫头,是我,开门。”
他觉着,现在这个门,也就他能进去了,别人要想进,得掂量掂量。
过了一会,是昭阳开的门。
杨老怪看了一眼:“阳阳,你大爸嘞。”
昭阳只是喊了一声“大姥”,便向着堂屋跑去了。
昭阳不喜欢这个大姥,还没有王奶奶对他好,妈妈说和大姥是一家人,可是大姥只对虎子哥哥好。
杨老怪没在意,向着院里走去,也没进堂屋,站在院子里咳嗽了几声,便把烟杆拿了出来。
张国全出来了:“爹,你怎么来了?吃了没?”
“诶,吃过了,你这房子啥时候再拾掇一下,你说你这孩子就是犟,早些年你没钱,盖了红砖瓦房,现在有钱了,那咋个不加盖几间。”
杨老怪只是抬头看向房子,却不提要名额的事。
他知道二女婿心肠软,直接提要名额免不了被拒绝,索性拉回家常。
张国全也看了一眼房子:“这段时间太忙,有时间了就会加盖几间,爹尽管放心,一间房也不会亏着白鸽和昭阳了。”
“当初我就说这个地是风水宝地,怎么嘞,应验了吧,没有这块地,你国全娃子能有今天。”
那确实没有今天,如果老丈人不给他一个住的地方,可能他会像姐夫那样老老实实的跟着老丈人种地。
或许硬气一点,大不了离开这个家,回他的西口村,那白鸽?国正?老娘?老爹?慧茹?还有昭阳?
会不会都不是现在的样子。
有时候想一想,这倒挺符合苏锦城的“亡灵计划”,由它自然发生,由它产生结果。
“爹,你来是说矿场名额的事吧?”
张国全可不觉着老丈人是来说风水宝地的事,他也不信是这块地给了他福运,这种玄乎的事,他并不认同,但他却有一个认同的人,就是村里的神婆杨奶奶。
杨老怪不惊讶二女婿能直接说出他来得目的。
“啊,是,有几个近人,这一说,你还得喊长辈嘞,托我问你要几个名额,你知道,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也不好拒绝,也不多,就七八个,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嘞。”
杨老怪有信心,几个名额而已,二女婿不会这个面子都不给他的。
“爹,矿上名额确实剩下来很多,但是有一部分是要留给有文化的高材生的,矿场需要这样的人负责管理。”
杨老怪很通事理的表示:“那爹咋个不知道,你国全娃子看得长远,要不矿上能有现在吗?有文化的人是得留着,这事爹支持你,你就把剩下的匀几个就行。”
“剩下的也……不能匀。”
“那咋的?爹来亲自找你要,也不管事?”
“爹,不是谁来找得事,正因为名额紧张,所以对工人的要求提高了,年龄,身体素质,文化水平,这些都有限制,确实匀不了。”
“嘿,嘿呀,哎呀,你这跟我整这一出了,以前没工人的时候,你到处求人上工,现在矿上好了,你这,你不要了,那我本着给矿场做贡献,都答应人家了,你这不存心给我找难堪嘞。”
杨老怪脸都气红了。
张国全感到很无奈,此一时彼一时,老丈人这番话纯粹就是歪理。
“爹,要不这样,你说得那几个村民,我会安排人,优先面试,要是真符合矿上的规定,矿场也不会拒绝的。”
张国全不想拂了老丈人的面子,这已经是他对老丈人最大的诚意了。
杨老怪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二女婿的脾气,说不行,就是不行,既然这样,只能按二女婿说的了,也算他给人家有了一个交代。
“爹,我送你。”
“行行行,我可受不起你张大助理送。”杨老怪摆着手。
等白鸽出来时,她问了句:“咱爹该不会又生气了吧?”
“没有,可开心了。”张国全笑着对白鸽说。
从用工难题,到现在一下子变成了这么多工人主动来矿场,张国全压根都没做好准备,矿场也没办法接收这么多村民。
名额有限,甭说张国全为难了,就是原本的矿场工人,村民但凡能攀上点关系的,都会找工人去和矿上说。
张国全为此制定了相应的规定,任何工人都不得给别人走后门,更不得私自收礼,工人们没有这个权利,至于招什么样的工人,由矿上决定。
矿场但凡下了规定,工人们知道要是不遵守,后果将会很严重,手中的铁饭碗很可能就没了。
通过这一规定,慢慢的才遏制住这一现象。
小禾感慨的说,矿场终于像个样子了。
这离不开小禾的功劳,她为矿场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她喜欢在这里工作,只是周生始终是她心里的痛。
周生和马寡妇之间的关系很隐秘,在矿场,两个人就像陌生人一样,甚至连招呼都不打。
但出了矿场,天色暗下来,围墙后面的麦秸垛上,一望无际的麦田里,便成了两人滋生“罪恶”的温床。
周生一边享受着马寡妇身体上带来的温存,一边计划着怎么去当矿场的副矿长。
自从张国全给矿场工人争取来巨大的保障之后,不管那些高材生,还是他亲自招来的工人,都只认可张助理,对他这个副助理视而不见了。
全场工人对张国全态度的转变,对矿场制度的统一认可,连他都感到无可奈何,没办法,谁都知道张国全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会议上张国全几乎是和人家吵起来的,前两次会议之后,苏锦城对他说,吵解决不了问题,要根据实际出发。
张国全领悟到,随即换了一种方式,他以杨家庄开始出发,提到平山县的发展,继而带动全县乡镇的发展,表明了杨家庄煤矿区的重要性,那就不能忽略人力的重要性,人力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本着经济发展的精神,终于在第五次的会议上,县里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每年由矿上替工人缴纳一部分养老金,个人缴纳少量的一部分,最后按照工龄计算,退休之后,可享有退休金待遇,至于其他的福利保障,虽然没能当时拍板决定,但是已经纳入研究议程,一定会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不得不说,这五次会议下来,困难重重,最后他克服了所有的困难,为工人们争得了最后的权益,也为杨家庄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所有人都认可张国全的这一做法,只有周生,在感受到危机之后,他带着马寡妇去见了吴大疤瘌。
见吴大疤瘌之前,周生带着马寡妇买了新衣服,马寡妇本来就底子好,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吴大疤瘌的眼直接就直了。
虽然当时马寡妇在食堂穿着普通,一副乡下妇女的样子,但吴大疤瘌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同样的,他也看好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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