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站直身子,肚子跟着挺起来。
“哦,我是杨家庄煤矿区的李矿长,来你们这找个人。”
“李矿长?”周生狐疑的看着胖子:“什么时候矿场换矿长了?你们矿长不是姓张吗?”
“啊?那个,副的,副的……”
原来如此,但是副矿长,周生也是没听过这号人啊。
他压下心里的疑问,既然是杨家庄煤矿区的,也就没了好脸色:“我不管你正的副的,你找谁?”
“马翠云。”
“马翠云?”周生仔细打量了一眼胖子,他在想,难不成是张国全让这胖子来得?
目的呢?
马寡妇当时为了让张国全当矿长,可算是一点尊严都不要了,把俩人的事说出来也就算了,最后把矿场多运煤的事,也给说了出来。
导致他最后没能当上这个矿长,他恨死了马寡妇。
没成想,不知道马寡妇是抽的哪门子疯,竟然求着吴大疤瘌,又把他给保了出来。
第一件事,他就准备找马寡妇算总账。
可马寡妇哭着说,她帮张国全是为了良心,因为张国全以前待他不薄,她那样做,是为了还张国全的恩情。
还完了,再也没有瓜葛,从此之后,只跟着他周生。
马寡妇还想着周生能给她大把的钱花。
周生觉得这个女人不止烂,还很厚脸皮,真是破鞋一个,他本不想留马寡妇的。
随即一想,留下也不错,一方面能解了他的那方面需求,一方面,留下她跟着,那张国全该怎么想?
帮过他张国全的女人,反过来,还是跟着他周生。
张国全一定会气急败坏的,一定觉着心里不舒坦。
会自责,会愧疚,对于张国全那种人,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那到最后,他就是要把马寡妇留在身边,就是看他张国全过得不舒坦。
因为张国全肯定不想马寡妇再跟着他,他偏不随了张国全的意,也就让马寡妇留了下来。
果然,张国全忍不住了。
派来这么一个胖子,是不是副矿长不得而知,但能确定的是,张国全想让这个胖子把马寡妇接走。
周生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冲面前的胖子问:“你想把她接走?”
大金牙没有任何犹豫:“啊,对。”
当时,大金牙想,马寡妇肯定是在焦煤厂了,要不然那个叫周经理的,也不会直接问出“接走”的话。
确定了马寡妇真得在里面,他是准备接走的,但他接走是为了到镇上吃顿饭,仅此而已。
反正张国全说得条件,也仅仅是见一面,那接走了,见一面,他就算完成张国全所说的条件了,开采证的事便有了眉目。
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周生并不了解事情的团委,他听在耳朵里,那只是验证了他心里的猜想。
张国全是派胖子来接走马寡妇的,张国全不想马寡妇跟着他周生,张国全果然忍不住内心的自责了,这不,派人来接马寡妇了。
“很抱歉,人你不能接走。”
“不能接走?”大金牙不明白的问了句:“那咋的,怎么就不能接走了?”
衣服也穿了,车也借了,头也梳了,这都不说了,关键不能接走马寡妇,那就见不到面,完不成张国全交代的任务,开采证也就泡汤了。
人,他必须得接走。
“马翠云现在是我的女人,随随便便被别的男人接走,那算个咋回事。”
“嘿,你的女人?”大金牙当即乐了:“当年我和她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和尿泥玩呢,还你的女人?你知道她哪边屁股上有颗痣?还是知道她哪边胸上有颗痦子?”
大金牙是势必要把马寡妇接走的。
焦煤厂都知道马寡妇是他周生的女人,自己的女人,却被这么一个胖子胡乱掰扯,周生的脸当即就挂不住了。
包括那几个工人听到大金牙的话后,都忍不住捂嘴偷笑了。
杨家庄煤矿的人,简直欺人太甚,矿长夺走了不说,现在连他的女人也要夺走,还当场侮辱他的女人。
周生一直感到憋屈,托吴大疤瘌来到黄永康的焦煤厂,哪怕不给工钱,他也要待在杨家庄,为得就是有一天能够扬眉吐气,让他张国全看看,以他的能力就算不待在矿场,也能在焦煤厂混出个人样来。
更要让小禾看看,失去他,将是她此生做过最大错误的决定。
“来人啊,把这个胖子给我赶走。”周生指使起几个工人。
周经理的话,他们不得不听,反正人多,他们也不用畏惧这个胖子。
胖子不自觉的开始往后退:“诶诶诶,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矿长……”
他不提矿长还好,一提矿长,周生更生气了。
“打的就是你这个矿长,给我打。”
工人们一拥而上,大金牙就跑,他不往车里跑,反而往在建的焦煤厂跑。
都到现在这种状况了,大金牙还想着再见一面马寡妇。
“把他给我拉回来。”
周生喊了一句,工人们就去跑着追。
大金牙别看胖,那身子灵活的很,几个工人眼看就要追上了,愣是抓不住他。
周生气急,拿起一个石头,把车窗给砸烂了。
随着“哗啦”一声,大金牙往车这边一看,火气当时就上来了。
这车是他借的夏素娟的,结果被人砸了,他咽不下这口气。
不再为了见马寡妇往焦煤厂里面跑,调转回来,就要揍周生。
那工人们哪里会愿意,就这样扭打起来,脸上被工人给挠成了花猫。
对方人多势众,大金牙实在招架不住,拉开车门,一脚油门就赶紧逃跑。
几个工人拿地上的石子,往逃窜走的轿车上砸。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老弟,老方,你们得为我报仇,狗日的,那些个工人就是娘们托生的,瞅把我脸给挠的,打人不打脸,我这张英俊的脸,哪还有脸见人。”
大金牙委屈极了,直让老方给他找几个工人回去报仇,越多越好。
张国全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自作自受”,便扔下大金牙不管了。
“诶,老弟,你是不是去喊人呐,给我多喊几个人。”大金牙抻着脑袋。
“行了,行了,国全才不会给你喊工人嘞。”方万一赶紧制止。
“那咋的,我就白挨了。”
“嘿,国全说得没错,你就是自作自受,你说,你说谁不好,哪怕你说是个过路的陌生人嘞,也不至于挨这顿打,千不该万不该,非要说自己是杨家庄煤矿区的矿长,不打你打谁。”
大金牙到现在还没认识到错误,不想着骗人家,就不会有这顿打。
大金牙立马狡辩说:“我这不是想着煤矿在杨家庄有地位,那我说是矿长,谁不给我几分薄面。”
“薄面可没有,仇恨倒是有很多。”方万一说道:“你是不知道矿场和周生的渊源,要是知道了,让你编瞎话说是矿长,恐怕你也不说了。”
“那你给我讲讲。”
方万一没有拒绝:“行,作为条件,你得给我讲讲你和马寡妇的事。”
“嗐呀,你们矿场咋都这副德行,老是喜欢跟人讲条件。”
方万一才不稀得听大金牙和马寡妇的旧事呢,他现在想听,只是为了了解一下俩人的过往。
准确点说,他是想帮大金牙,同时,也是在帮张国全放下心结。
想让张国全放下心结,其实很简单,张国全这人本身就善良,马寡妇为了他,把自己的丑事说出来,被众人指责。
张国全心里一直不好受。
想解开心结,还得从马寡妇本身下手,说简单,也不简单,一切都要看大金牙怎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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