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窗，任由外面的风灌进车厢，他庆幸早上梦到那个女人，才让他能仔细的回忆起酒会上发生的一切，说过的每一句话。
只是到现在，张国全仍然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她会拒绝冯培文交待给她的任务。
或许是因为女人的心思复杂，这种陪男人上床的任务，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换作任何一个女人，也会犹豫的吧，怪不得会挨那一巴掌。
他又想起临走时女人说过的一句话，你们男人啊，就喜欢把女人当工具，难得碰见一个有真心的……
正是他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一遍遍的呼唤着白鸽，才让女人感受到一个男人的情谊，从而不再忍心迫害他。
如此说来，被包养的这个女人，是有一丝温情存在的，或许她也不想被人包养，或许出于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才同意被人包养，或许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张国全这样的男人，才勾起了她心底深处仅存的那丝温情。
说实话，他有点感激这个女人了，真要换成别的女人，那么今天绝对着了冯培文的道。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见见这个女人，不知道冯培文此次前来，有没有带这个女人，估计希望不大。
大金牙的洗脚城开在源火集团开发的那条商业街，当然，他考虑的不是因为这里地段好，人流量大，全然因为和张国全的关系，才选择了这里。
想要开一家最大的洗脚城，对投入的资金需求很大，首先就是选址的地方，更是资金中的大头。
源火集团开发的商业街楼盘里，正好有一栋背对商业街的五层楼，由于这栋楼并不在商业街沿途主路上，因此一直没有销售出去。
洗脚城这种夜晚的生意，不需要太过于明街的位置，这栋小楼再合适不过，大金牙有求，张国全有意，加上两人的关系，同意给了大金牙。
至于多少钱出让的，以两人的关系，自然要低于市场价，就这大金牙还没给清呢，但也得先让洗脚城开起来，只有赚钱，才能有钱给。
商业街项目基本上可以进入收尾工作了，在还未建好状态，基本上所有的门面房都销售一空了，剩的都是些上面的住宅房，即使这样，足以在其中大赚一笔。
商业街分成南北两排，中间是一条宽宽的人行通道，为了不让步行街显得单调，特意加了建筑装饰，假山，水景，公共健身器材等等。
自从商业步行街落成以后，每天来逛街的人非常多，人来人往的挤满街道，好不热闹。
张国全开着轿车在步行街尽头停下，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都是逛街的人群，车子也开不进去，不得已绕了个远路，从另一端小路来到洗脚城门口。
刚停下轿车，已经有人迎了上来，主动拉开车门。
张国全认得这个人，是负责洗脚城的王经理。
“小王。”张国全从轿车内下来，看见洗脚城门口的架势，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
洗脚城大门口前面有一片空地，晚上的时候会停满车辆，白天倒没有什么车辆，空荡的门口前面，整齐的站满了两排女服务员，一色的红色短裙套装，弯下腰能露出屁股的那种。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整这么大排场，一般是有重要的客人。
张国全猜测的问身旁的王经理：“胖子整这一出，是为了迎接鼎盛集团的冯培文吧。”
也只有冯培文能被大金牙如此重视了。
谁知并不是这样，王经理回答说：“区区一个冯培文还不至于。”
“哦？”张国全想不出来还会有谁。
“是我们李老板专门为了张总布置的。”
“我？”张国全无奈的摇头，这死胖子净会瞎整，他哪里需要这样的阵仗迎接，又不是第一次来，也太高调了。
“赶紧撤了吧。”张国全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
“不能撤……”大金牙听见外面的声音，从大堂内走出来。
“李总好。”排成两排的女服务，鞠躬向大金牙行礼。
大金牙颇为受用，指着张国全安排道：“向张总问好。”
“张总好。”
从洗脚城干大了之后，大金牙鸟枪换炮，由原来两个小小的足疗店换成高档的小楼，里面人员也是，但凡有一点看不上眼的，都不会要，全部换成了漂亮女人。
而且增加了不少女服务员，站在两边，喊出来的声音，颇有气势。
“好，好，赶紧散了吧。”张国全替大金牙吩咐了一句。
但那些女人并不为所动，全都看向大金牙。
“看我干什么，张总说的话就是圣旨，比我说话还要好使。”大金牙把人散了后，忙揽过张国全的肩膀：“咋样老弟，以后你每次来，都是这排场。”
“少整这一套啊，折寿。”
张国全觉着都是人，人家来这是为了工作挣钱的，不是为了大金牙的排场，拉出来站在两边专门为迎接别人的，有损人格。
大金牙显然很不满这种说法：“你啊你，这么些年，还是老样子，不懂得享受。”
的确，论享受这一块，张国全是比不上大金牙，从一开始干的不大，钱挣的也不多的时候，人家就懂得享受了，又是摩托车，又是轿车的。
手头没钱，借钱也要买，大金牙就是这种超前消费的思想观念，别人是活一天赚一天，他是活一天赚两天。
反观张国全，明明比大金牙有钱，对于这些物质的东西，总是落后他一步，不得不说，一人一个活法。
如今大金牙有了钱之后，更不用说了，换车子比换衣服还勤快呢，从那辆杂牌轿车换成了桑塔纳，到现在又换成了皇冠，一辆比一辆贵。
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也比以前的粗了，张国全经常调侃，解下来那根链子能用来锁狗。
平时所接触的人，也都是那些三教九流的，他似乎也没有办法，干他那一行，经常会遇到一些闹事的，总得寻几棵大树庇佑。
为此，张国全曾叮嘱过他，怎么混都行，千万不要做违法勾当，真到了那一天，谁也救不了他。
好在大金牙还愿意拿张国全当朋友，对他说的话能听进去几句，只是不能多说，说多了嫌唠叨，再说能给你急眼，开了一家最大的洗脚城，每天日进斗金，人一有钱，难免会膨胀，张国全自然理解，不能再把大金牙跟教训小孩一样，人家身份地位上去了，要面子。
有时候，不免回忆起以前的大金牙。
那时候的大金牙远没有现在这么物质，还记得，他下地帮忙干农活的场景，脱了上衣，像个农民一样钻进地里。
干累了，两人坐在地头上，喝一瓶从河水里浸泡好的凉啤酒，聊聊庄稼地，聊聊明年的收成，那时候，两人无话不谈。
现在不一样，自从经过上次大金牙叛变一事之后，加上又干了洗脚城，自觉着身份地位不一样了，张国全总有一种两人逐渐疏远的感觉。
虽然张国全没有把叛变的事当成一回事，但仍然成为两人之间的隔阂，只是两人有默契的不再提罢了。
总之，是很难再回到从前那种状态了，亦或者根本回不去了。
马寡妇应该也是这种感觉，现在的马寡妇又变成了“寡妇”，但不是被大金牙抛弃的意思，大金牙现在外面的女人可不少，这都是张国全和谢军聊天时猜测的，大金牙是不会说的。
但他们绝对确信，大金牙外面一定有不少女人，难免的，以大金牙的性子，加上现在他有这个财产，即使大金牙不主动，也挡不住有女人往他身上扑。
唯有一点，大金牙仍然没有抛弃马寡妇，但是怎么说呢，两人夫妻的关系是有的，只是不像真正的夫妻那样，大金牙顶多不缺她钱花，亲密的交流不可避免的减少了。
马寡妇顶多算是成了“活寡妇”，她也看透了，不在乎，自己以前的那种经历，换成哪个男人也不会要她，大金牙能要她都不错了，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可她也是聪明的女人。
所以对大金牙在外面沾花惹草，她全当没看见，只要给她钱花，能领大女儿，她觉着已经够幸福了，况且，她现在的日子要比绝大多数女人过的还要好，天天穿金戴银，谁也比不上。
女人就该现实点，同时不要有过多的感情奢望，马寡妇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从这一点看，大金牙还算是重情重义，这也是张国全之所以愿意一直和他交好的原因。
冯培文是随后到的，大金牙作为主家，把人安排到洗脚城里一间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包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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