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唐老先生只是随意地问了些细节。但很快，他就提到了重点：栖风山谷！
“你是说，你是根据空气中灵能粒子的浓度，判断出兽群的老巢，就在栖风山谷？”唐老先生正色问道。
“是的。因为越往那个方向走，灵能粒子便越活跃。那种感觉非常明显。就像是从沙漠走到平地再来到海洋。”
“我现在模拟一下，你看看当时空气中灵能粒子的浓度有多少。”
唐老先生双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闭目不动。
黎子夕细细感知。
空气中灵能粒子的浓度迅速上升，很快是两倍，达到哈德城目前的水平。再到七倍，达到哈德城巅峰时候的水平。慢慢地还在往上升。
“停！”黎子夕叫道。
那种感觉来了！空气中有什么粘粘的，肉眼看不见，但挥挥手似乎就能触摸得到。
唐老先生惊开眼，眼里满是震惊。
他叹道：“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很多啊。灵能界有个学术用语，叫，克希兰值，是衡量灵能粒子浓度的基本单位。正常情况下，哈德城克希兰值是2.7，在希兰共和国里，不算好也不算坏，现在哈德城的克希值大致稳定在4.9，明显超出正常一截。而刚刚我模拟出的克希兰值是，35！”
黎子夕惊叹，竟然高出将近十三倍。
唐老先生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个世界巅峰时的克希兰值，学术界推测为，120至300，这个差异很大，因为我们无法模拟赤星出现时的情景。黑暗时代在圣神战天一刀斩破赤星时，世界普遍的克希兰值为32-50。也就是说，当你距离栖风山谷还有200米时，你感觉到的灵能粒子浓度已与黑暗时代大致相当。而灵能风暴爆发中心的克希兰值是周边的3-7倍，这么推算的话……”
唐老先生拿出一张纸，快速地计算着什么。
“那个，”黎子夕弱弱地打断道：“你的模拟少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就像是空气中有无数极微小的电流在游走着，它们触碰到你的肌肤，带来一种电击似的酥麻，然后它们再钻进你的身体里，进去大概十几毫米后消失不见，似乎融入进了你的身体里。”
唐老先生脸色大变：“你再仔细描述一遍。”
黎子夕……
我觉得我描述的已经不能再详细了。
他只能原话重复了一下。
唐老先生霍然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还用黎子夕听不懂的语言，喃喃说着什么。
忽然唐老先生脱口而出，吐出一个词。这个词发音类似于“涩波丝卷”
然后他猛地停住脚步，看了黎子夕一眼。
这一眼，让黎子夕莫名其妙地心里一寒！
可随后唐老先生没事人一样坐过来，他再问了一些问题。
对黎子夕服下的那株异植唐老先生表现了十足的兴趣，他甚至在黎子夕的描述下，用笔将那异植画了出来。
“这是种从未在任何资料中，有记载的异植。当然，黑暗时代出现的异兽异植多如牛毛，或许它曾经在历史上出现过，但我可以肯定，曙光时代以来，这种异植是第一次出现。”
“它的等阶非常高。根据它出生时的种种异状，我判断它成长后，最少是五阶，甚至是，六阶、七阶！”
黎子夕……
当今全世界，存不存在七阶的职业者都难说，而自己，就亲手㧪杀了一个高阶的异植？
这么高阶的异植，被自己这么一个普通人，用力一扯，就给杀死了？
好魔幻啊！
唐老先生也很震惊，但他坚持自己的看法：“再高阶的异植，在刚刚出生的一两分钟内，也必然非常脆弱。如果任由它生长上半个小时，我敢保证，你和凯特中校一定不能活着走出那片丛林。我只能说，那只异植实在是运气太不好，而你的运气太好。”
“可是，这个世界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异植的，更何况是高阶异植。”黎子夕提出疑问。
“高阶异植诞生的条件非常苛刻，它们不一定要求灵能粒子浓度要特别高，它们讲求的是机缘巧合。或许栖风山谷外围刚好符合条件，比如……”
唐老先生犹豫了一下，终究说出了这句话：“一方小世界与主世界交汇的边缘处！”
这句话黎子夕完全听不懂，他记在心里。
唐老先生再详细询问了下黎子夕职业进阶时的情形。
这次他想了很久，之后才字斟句酌地说道：
“你的这次进阶很不寻常。正常的职业进阶是，普通人觉醒，吸收灵能。借灵能改造身体。在身体素质大幅提升，能负担得起自体的异变后，再用突变物强行刺激肉体，让肉体产生与突变物相对应的良性突变，以此形成释放技能的机体组织。这种组织我们称之为灵能器官。之后职业者就能借助灵能器官，利用灵能，释放出相应的技能。所以正常情况下，一次进阶只能对应一个技能，或者是，与之密切相关的几个技能。”
“但你的进阶完全不同，你的进阶像是……几个不同职业之间的职业选择！就像是，你玩电脑游戏创建人物时，你要从几个游戏角色中选择其中一个。”
黎子夕好奇地打断道：“电脑游戏是什么？”
“关键不是这个，”唐老先生烦躁地说道：“你的进阶完全打破了学术界关于职业研究的基础定论，你在我们所有人走的道路上，走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不，或许它出现过……”
说到这，唐老先生忽然闭上了嘴，他怔怔地坐在那，脸上神色极是复杂。
似是极惶恐，又似是极期待。
黎子夕不敢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唐老先生才回过神来，他叹道：“今天的对话，让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哎，这个世界怎么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怎么敢……”
黎子夕不明白，唐老先生口中说的“他们”是谁。实在按捺不住，黎子夕问：“未来会发生什么？”
“没什么，”唐老先生一挥手：“预感是‘错觉’的同义词。未来谁说得定？黎子夕，谈话到此结束。你给了我非常大的帮助，这是给你的报酬。”
唐老先生丢来几支玻璃试管。黎子夕接过一看，竟然是三支炼金药剂。
炼金药剂啊，好玩意儿！
黎子夕大喜，道谢后匆匆离去。
还没回到房间，黎子夕就被博兰特管家带到机要室。
机要室里，侯爵、蕾佳娜和妮可正等着。
侯爵注意到黎子夕手里拿的炼金药剂，手指一勾……
药剂到了他手上。
侯爵细细分辨了一下，他啧啧叹道：“神圣之血。大手笔啊。这玩意儿最少五百万一支，还有价无市。”
“神圣之血，传说中超浓缩的灵能精华？职业者可直接吸收，大幅提升修为且没有任何副作用的那种神奇药剂？”
“没错！”
妮可立即眼冒绿光，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侯爵微微一笑：“这玩意儿全共和国都找不出几只，它对初阶职业者用处极大。一阶职业者服用，一支可抵得上一年苦修。三阶职业者服用，一支可抵得上三个月苦修。这里有三支……”
黎子夕好后悔，早知道这玩意儿这么贵重……
应该偷偷藏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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