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豆腐丸子。”
“我看你像豆腐丸子。”
“我想吃卤肉饭。”
“我看你像卤肉饭。”
“要不，给我来一碗炝锅面。”
“我看你像炝锅面！”
“那我吃什么啊？”
我看着一脸期望的老鬼，长叹一声：“今天先吃个皮蛋瘦弱粥试试。”
吃粥后一脸幸福的老鬼让我心生感叹，总算恢复了一点人的模样。不是那种马瘦毛长，张牙舞爪的饿死鬼了。他吃着粥，问我：“倩倩怎么布置的？”
“我问过铜掌柜，是她用张四的名义给了铜掌柜一个避孕套。”
老鬼点点头：“心理暗示，倩倩常用的手段，然后呢？”
“我买了白酒，她在咖啡上做了手脚。”
“窃听，也是常用手段，她知道你们要喝酒，先回去布置。”
听了老鬼的分析我有些不解：“难道不是那天，她从我这拿走房卡的吗？”
“不是，偷房卡不会从你这偷，以倩倩的本领，可以从主机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写入自己的磁卡。从你那偷不是让你生疑吗？”
听到老鬼这么说，我垂头丧气，看来分析中还有错误，有些事情自以为是了。老鬼痛快的把粥喝完，对我嘿嘿一笑：“再给我买点去呗，多加点肉。”
“不行，你一天就能吃一碗。”
“求你了！”
“墨迹是吧，我告诉你老鬼，你跟我磨磨唧唧的，小心我给你送小米粥。”
听我这么说，老鬼脸色瞬间变绿：“小米粥，算了，戒了！”
“师姐为什么和我那个？”
“哪个？”
“你明知故问是吗？”
“哦，那个啊！这有什么啊？你师姐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她不在乎那个。堕胎、一夜情，开放着呢，你别放在心上。硬说，吃亏的是你，吃一堑长一智，慢慢就有经验了。”
“她会不会给我生个孩子？”
“应该不会吧，她完成任务，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和你有交集了，虽然她有用怀孕PUA别人的黑历史，但我觉得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应该不会发生她用小孩威胁你的情况。”
“真的吗？”我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问。
“当然了，我是谁？我可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谋局者。”
我听到老鬼这么说，不客气的笑了。老鬼脸上有点挂不住，和我说：“斗兽棋总玩过吧，食物链底端的动物是食物链顶端动物的克星，这是真理啊。我和文德老师学艺的时候，他可从没说过武术的事儿。而且，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听说武术能真打，都是表演。”
强词夺理！
“你大师兄张四多重人格的事儿，你听过？”
本来我就是没事和老鬼斗嘴，他反而有些肃穆。和我回忆起了当年和文德老师点滴生活的过往，老鬼是个异想天开的人，三十多岁了还多愁善感，看电影能哭的那种。也可能正因为这样，三十多岁的老鬼还能听文德老师讲故事。起初，老鬼把这些故事当评书听，反正没事儿，听着有趣就行。
最初讲的是妖精，人类怀胎十月生下婴儿，妖精也有个孕育的过程。在文德老师的认知里，不是没有妖精，是人类没有见过妖精。
从古至今，人类就被分为两部分，身体和灵魂。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一个身体，它没有灵魂，不算真正的人类。如果一定要把胎儿分类，只能算是寄生在子宫中的寄生体。出生的婴儿通过求生，这才开始灵魂滋生，慢慢变成真正的人类。
人类灵魂生长的方式都是一样，如果灵魂成长速度很快，那这个人就不是人，是一个妖精。
我直接扔了一个白眼给老鬼：“你们德高望重的文德老师，就和你说这样的鬼话。你信吗？”
“我信，听师傅说完之后，我去了一家精神病院，那里有一个病人，他觉得自己是一棵树。他在医院很有名，经常保持一个姿势站一天。我问他，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一棵树，他说想把自己慢下来，想让生活变成风。”
我皱着眉头：“这个人是真的精神病。”
“在那个精神病的认知里树也是个活物。树木在树的世界里，它也在走，它走了一辈子，却在我们眼中一动不动，所以我们把树当成静止的存在。假设我们把参照物变一下，风从我们眼前吹过，几天的时间，它就越过了十万八千里。如果，风比我们有智慧，看到的是比我们更高级的存在。我们的繁衍生息，在它们眼里不过是开花结果。我们的走路，跑步，在它们的眼里，是不是也叫静止不动。”
“你别说了，我竟然觉得有道理了，我好好的，你别给我弄成精神病。”
老鬼哈哈的笑：“参照物不同而已，所以，我说的妖精只是精神上比人类更高级的存在。”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张四是妖精？”
“我不知道张四的主人格有吞噬别人的能力。只是天真的认为他是自然衍生的多重人格。不过，张四的能力其实也很普通，他只能通过特定的精神力量，酝酿出别人的人格。这个人，还必须是他熟悉的人。而且他布局依靠的是副人格，战斗依靠的要是副人格。他把师姐抓走了，没有了副人格文人墨客的力量，他也挺难受的，搞不定。但凡他有文人墨客的知识，你也救不了师姐了。”
“这话对吗？他吞噬厨子和文人墨客的时候，不一样没有文人墨客的知识。”
“他吞噬厨子和文人墨客的时候，他们都还小，而且厨子和文人墨客虽然是被张四杀人衍生出的人格，但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张四。到了朱光那就不一样了，老色鬼觉得自己就是被吞噬的朱光。说白了，张四就是一个智力比较高的普通精神分裂患者。虽然，他是败在你的手里，但其实他病入膏肓，自己把自己弄死了。温凉玉圭能毁灭人格？纯粹扯淡，那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依靠，美其名曰‘玄学’！”
我哼了一声：“聊得好好的，又开始扯犊子是吧。说妖精咱就说妖精，别毁我战绩。”
“妖精不急，树木、人、风这种参照物的关系你理解了吧。我们说更深一层的，你知道蚂蚁吗？二维生物，你用笔圈一个圈，它就走不出去了。但是，这个低阶的二维生物的基本社会架构是生存和繁殖，所有的蚂蚁合作在一起来完成这个基本架构，工蚁负责营养供应，兵蚁负责防卫，蚁后负责繁殖和指挥。它们集合起来，和人类的生存模式是一样的。我们理解这些，是因为我们是更厉害的人类，我们是三维生物。还记得参照物的问题吗？”
我心里有点毛，老鬼这个状态让我担忧：“是不是被饿傻了，脑子出问题了。”
“大概吧，其实我以前不怎么想。但我在被困住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参照关系，我们聚集在一起，建立房屋，维持文明，抵抗外敌，遵从领导的指示。仔细想想，我们和蚂蚁有什么区别？”
我叹气：“说吧，想吃豆腐丸子，还是卤肉饭，今天大夫敢拦着我，不让你吃，我就揍他，再不让你吃饭，你就成精神病了。”
老鬼哈哈的笑：“我不吃了，我问你，我是工蚁还是兵蚁？”
“工蚁吧。”回答完，我拍了自己一下嘴巴。
“那如果我拿起一把枪呢？”
“……”我！
“那如果我当了社会的领导呢？你说我的职责是不是蚁后？”
我有点害怕了，老鬼是不是被长期关押在地牢下面，不见人，弄出点毛病来。
“你无法分辨我的工种，我也不能。但我们能分辨出蚂蚁来对不对，工蚁和兵蚁我们都知道，蚁后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从树、人、风，那样参照角度来分析的话，会不会有一种比我们更高级的生物，直接像我们辨别出蚂蚁一样，辨别出我们的能力啊！”
“你说的是神？”
“不，文德老师说那样的存在叫妖精。我称他为四维妖精！”
我眉头紧皱，摇着头往外走。老鬼喊我：“你要是听不懂，我再给你解释解释。”
“我问问医生，咱们再聊。”
我去找医生问情况，医生一再保证，老鬼没有精神上的问题。我瞪着医生：“你是精神病科的吗？”
“我是内科的。”
“那你装什么大瓣蒜，赶紧给我找精神病科的主任医生来。”
等了很久，精神科医生主任回来了，我问他：“曹十，脑子有问题吗？”
“没问题。”医生恍恍惚惚的回答，我觉得医生有问题，赶紧问：“医生，您没事吧？”
医生问我：“如果蚂蚁是二维生物，我们是三维生物，那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有一种我们察觉不到的四维妖精。”
这话听得我目瞪口呆：“草~”
“怎么骂人呢？”
“没，没骂人，他脑子有问题，您不能被他拐偏了啊！”
“你的意思是我的脑子有问题，这么简单的参照关系你不懂，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医生脸憋得通红：“这是我的办公室！”
……
我被迫回到病房，老鬼看着我：“刚才那个医生还挺聪明的，能明白我说什么？你说他适不适合当个谋局者？”
“老鬼，你别绕我，咱直接说结果，你想说什么？这样，或许我能阻止你脑袋彻底坏掉。”
老鬼还真想了想：“其实我想告诉你，当我第一眼见到倩倩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成为妖精的潜质，所以我知道她不是好人，仍然不遗余力的教导她。”
“谁？曹倩倩是妖精，老鬼你把话说清楚了，说不清楚，我给你送回地牢去，待遇不变，三天给你喝一碗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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