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很胖~
这是我的手吗？
冷风吹过，我似乎清醒了一些！
我要跳楼吗？
应该是吧！
楼下满是盛开的鲜花，我的双脚已经离开天台，从空中坠落。
……
扑腾，我翻身坐起，从床上醒了过来。
吱扭，门开了，林涵推门而入，把食盒放在我面前：“吃吧，包子，小米粥。”
我的一只手缠满了绷带，另一只手笨拙的拿起食盒。林涵把包和围巾放在另一边，笑颜如花的说：“我喂你。”
“不，不用~”
“我就要~”
林涵打开食盒，端起粥，看到粘稠的小米粥眉头一皱。有一个多月的小米粥生死史，换谁也会对小米粥产生恐惧感。
“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给我做小米粥了。”
“这是胖三哥带来的，三嫂做的。黄二嫂那边不方便，三哥负责照顾二哥。”
“三嫂是谁？”
“我这个做妹妹不合格，没问过三哥感情上的事儿，想想他也三十岁了，也该成家了。因为那天打过电话，我审了他一遍，女方祖籍虽然是天津人，但父辈就在北京这边住了，和三哥一个高中，同龄。不过女方结过婚，具体没说怎么回事？”
我没说话，这方面我也没什么发言权，从认识开始，我很少和他们在一起，大部分时间我都和常大哥联系。对于胖子的印象，我还停留在他曾经是一个狗仔队的基础上。其实，胖子的全名叫丁泰，高中时期还是个高材生，大学学的是摄影专业。
“你会不会觉得女方结过婚，三哥有点亏？”
“对啊！”
啪，林涵勺子戳我脸上了，神色也变了：“你们男人一天天勾三搭四的，还讲究什么贞操道德。唐南，我问你，你是不是怀疑我这两年也有男人了。”
“那你有吗？”
“我戳死你！”
我单手化解了林涵的攻势，顺势把她揽在怀里，还没有等到继续下一步的行动，护士推门而入，鼻子一哼：“在这腻歪上了。”
林涵有点脸红，站起来。护士把我唯一一只自由的手也固定住了，林涵昂首挺胸的看着我，手里拿着锋芒毕露的勺子：“还浪不？”
“我错了！”我可怜巴巴的说，然后看着林涵，张开嘴~啊~我的意思是继续喝粥，啪的一下，林涵把整个包子赛我嘴里了，差点给我送走。
“谋杀亲夫啊！”我好不容易消化掉包子，横眉怒目对着林涵，林涵温柔的笑：“乖，我继续喂你喝粥，张嘴啊~”我不信，我猜测我一张嘴，准又一个包子塞过来。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到访，林涵停下手中的动作，我笑着说：“汪仁师伯，您来了。”
“嗯，来看看你！”汪仁说完，看了一眼林涵。
我笑着说：“老婆，帮我买杯咖啡去呗。”
“谁是你老婆！要什么咖啡？”
“卡布奇诺。”
“大老爷们你喝卡布奇诺？”
“别的苦，我师伯还在呢，给你家爷们留点面子，去吧，去吧！”
……
林涵走后，我看着面容肃穆的汪仁，笑着说：“师伯，您是为了朱光的事儿来的吧。”
“他真活着？”
“鹰钩鼻子、桃花眼，六十多岁，头发用了头油，向后背。仔细想来，当年张四有个人格也是这样的发型，但朱光好像更真实一点，没有可以穿着西装、皮鞋。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坐在轮椅上。”
听我这么说，汪仁连连叹气：“朱光师兄比我大六岁，今年应该是六十七岁的高龄了，还折腾啥啊。”
我初见汪仁老师那年，她才五十八岁，没想到光阴似箭，这都三个年头过去了。汪仁回忆，朱光师兄到北京学艺那年是70年，那时候的北京还不像现在这样繁华，很多祖辈传下来的老规矩。不过，朱光来了之后，把规矩当成了粪土，对于所有的规矩都不屑一顾，特别是男欢女爱方面更是做的很出格，朱光唯一的爱好就是勾引人家的老婆，在汪仁去学艺之前的六年，有几个有夫之妇给朱光堕过胎，甚至有七八家因他而家破人亡。
“文德师祖怎么会收这样的弟子。”
“文德老师有一套自己的唯材论，只要才华横溢，他不在乎这人的品德品质。六年的时间，文德老师为朱光收拾了不少的烂摊子，也管制住了朱光。我随文德老师学艺的那些年，朱光虽然还是经常出没于风月场合，但破坏家庭的事情，他不干了。”
我懂了，文德老师限制了朱光的自由。朱光70年学艺，76年的时候30岁的汪仁才出现在文德小苑。老鬼和长舌鬼去的时候，已经是88年了。大家散伙的是90年。也就是说，朱光被文德老师压制了14年。文德老师90年封局，也是在那年出了事儿，朱光设局让天赋异禀的李九坠入魔道。他怎么也想不到，李九曹十这一对双子星，最耀眼的是曹十，曹十用两年的时间达到了朱光一辈子追求的境界，然后依靠高寂，逼着朱光装死蛰伏。
老鬼对付张四的时候是04年，蛰伏两个14年，换做是我，可能早就疯了！
“这么说的话，朱光一直被师祖和老鬼牵制，可是老鬼还活着呢？朱光怎么就敢出来了呢！”
“90年那一局，朱光并没有取得什么便宜，他双腿尽断。大概是装死成功才躲过大师兄的致命一击。朱光一直就是一个很怕死的人，他躲着，观察着。小十很聪明，布局高深莫测，朱光不理解就不敢动，直到对付大师兄的时候，小十的弱点暴露了。”
“弱点？”
我对此表示怀疑，我可不认为那是老鬼的弱点。老鬼在我心里，是凌驾于我们之上，他想当受害者，就是那个最惨的受害，他想当谋局者，就是最厉害的谋局者。他是妖精，凌驾于规则之上。
“我没看懂，我猜测朱光应该看到了，所以他才会出来。”
我眉头紧皱：“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我看朱光面黄肌瘦的，是不是和李九一样得了癌症？”
汪仁听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唐南，作为谋局者掌门人，你认为和你站在对立面的人，都会暴病而死吗？你靠运气打败所有人吗？”
“哈哈~”我想爽朗的笑，但总觉得自己笑的挺尴尬的。
汪仁看了一下手表：“买咖啡的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我呢，就不打扰你们了。”
“师伯，你不打算帮我对付朱光吗？”
汪仁摇摇头：“我已经封局了，我想朱光也知道我胸无大志，不会难为我的。”
我点点头，笑着说：“好吧，好吧，那我能咨询一下心理方面的问题吗？”
“当然可以了，我是心理医生啊！”
“是这样的，师伯，我有一个梦做过两次，我跳楼了，但我感觉那又不是我，为什么重复做这样的梦，是预示什么，还是说我的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
汪仁笑呵呵的：“预示那是玄学方面的问题，我可不懂。不过我可以在心理学帮你解释，这应该不是你，是你重度昏迷状态下听到的事情，你的潜意识会把这件事情误认为是你身上发生的。”
“重度昏迷能听见声音吗？”
“那分什么样的，叫醒植物人除了药物还有音乐疗法和声音唤醒。不过，你的重度昏迷是麻药引起的，相当于一种深度睡眠。我们普通人深度睡眠醒来之后心情就会非常好，好像心里的烦恼被掏空了一样。同样，我们催眠的时候，被催眠状态也是深度睡眠。所以，你在深度睡眠下听到的事情，相当于有一个厉害的心理师，把一种潜意识移植到你的思想里。”
我听得满头雾水：“会有后遗症吗？”
“不会，这种就是外科手术引起的水电解质平衡失调，内分泌紊乱，经过简单的治疗就会痊愈了。”
我点点头，心里开心了：“谢谢师伯。”
“那我走了，等你出院来我家，我给你包饺子吃。”
“OK！”
汪仁老师转身要走，又被我喊住了：“师伯，朱光会催眠术吗？”
“不会，那是我的领域。张四学的是玄学和武术、李九学习的是科学博弈，我学的是心理揣摩（画像、催眠术都是我的专业）朱光学的是搭讪艺术进深而为的行为艺术，就是通过布置场景，事件推动，让你把最原始的本能发散出来的那种艺术形式。还有问题吗？”
“还有一个！”
“老鬼学的是什么？”
“小十啊，不知道啊，在我们师兄弟的印象里，他什么也没学，天天吃啊吃的~”
果然……
林涵其实早就回来了，看到我和汪仁老师聊天，懂事的没有进来。汪仁老师走后，她进来把咖啡端到我面前，没手的我稀溜溜的喝着，想着心事。
“怎么了？”
“你说奇怪吧，我有一个梦做了两次，我站在楼顶上，看着满地的鲜花，然后纵身一跃从上面跳了下来。师伯说，这是我打麻药的时候，有人在我耳边说了这样的事情，你说会不会又是朱光想算计我，可朱光不懂催眠的本领，应该做不到这一点。”
“从楼上跳入鲜花盛开的地方？”
“对！”
林涵笑了：“那是你昏迷的时候，我在你耳边说的。”
“啊~你跳楼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没跳楼，是胖三哥高中时的经历，不过，被现在的三嫂救了，从此暗恋人家，对人恋恋不舍。”
我释然了，可能因为朱光的原因，现在开始疑神疑鬼了。不过还好，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不堪入目的骂人声，林涵蹭的一下站起来，咖啡都飞我脸上了。
“干什么啊？”
“有人骂我三哥，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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