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还亮,大黄就来了,我问他一句:“常大哥那边怎么样?”
大黄把做好的亲子鉴定递给我:“大哥,还好,没生命危险,妹妹呢?”
“外伤,没事,养养就好了。大黄哥,你照顾林涵,我出去一趟。”
“这么早?”
“怕赶上早高峰!”
……
我拿着假报告到了师姐的家里,她刚从门口买了一杯豆浆喝着,看到我来了,眉头一挑,露出笑容。
“昨天,咱妈给我打了电话。”
“是我妈,你说什么了?”
“装模作样哭了一会儿。”
这句话听得我眉头紧皱,师姐倒是眉头舒展,会心一笑:“你假装赔礼道歉,我可以原谅你,咱们继续结婚,我会当那个孝顺的儿媳妇。”
“为什么执着于我?”
“这个世界上了解我想法的人不多,你算是其中一个,年轻虽然小一些,但不影响婚后夫妻之间的关系。”
“你觉得我会屈从于你吗?”
“别用屈从这个词,听着不像一家人。”
“我和你不是一家人。”
说完,我把手里的假报告递给师姐,师姐看了一眼仍在一边,不屑一笑。
“昨天,骆博拿走的衣服上没有任何唐一的痕迹,因为那件衣服唐一根本就没有穿过,你把关于唐一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师姐叹气:“那为什么还要做这个假报告。”
“你知道谋局者的最高境界吗?”
“天下万物皆不为所有,天下万物皆为我所用。”
“那是老鬼的,李九的呢?”
“所有的局都逃不开底层逻辑,任何元素都有那不变的根基。只要在变化中找到不变,一切皆可掌控。”
“那『妖精』呢?”
师姐不屑一笑:“那是师父心头上的枷锁,不是境界。你是考我呢?还是请教我?”
“那我呢?”
师姐眉头一皱:“如果你懂了想象力和知识的关系,那你的境界应该和我一样。”
“我和你一样?别让人笑了,老鬼没有李九斗不过朱光,所以,他不敢承接文德老先生留给他的第五十五代谋局者的称号。你没有我,也斗不过朱光。因为,你即便学会了老鬼和李九的所有本领,也无法将它融会贯通,因为你不具备世人所说的那1%的天赋,你无论把晚饭想的多么天花乱坠,它只不过是你经验的累积,也就是说,你的想象力是从老鬼那里学来的,不是你的。”
这一番话下来,师姐的脸色彻底变了,我一句话戳穿了她的软肋。
“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心生念,念生因,因生果。”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师姐不屑一笑,她认为我在骗她。
“当年李九困住了我,我因为做过一件好事,因此而摆脱困境。然而,李九和老鬼都没想到那一点,因为他们都在做最大概率的选择,而我却凭心来做事,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曹倩,你别不信,我现在告诉你这报告是哪来的?你不是想让唐一和我亲近吗?你不是想让我去体验她是我女儿吗?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抱过她,拉拉扯扯之中,她头发掉在了我的身上。”
说到这里,稳如泰山的师姐一下子变了脸色:“所以,你用这个来威胁我。”
“威胁?不,我只是提醒你做过什么,你听好了。”
……
当我将朱光送进监狱之后,师姐就开始算计我了。她用班长遇难给我设置了一个陷阱,用了张四对付老鬼的办法。等我到了冬阳心理诊所之后,她选择用最简单的武力直接拘禁了我和林涵。
在这之前,师姐已经彻底的了解了段冬阳和『妖精』的关系,她和『妖精』谈了条件,让『妖精』一定想办法把我救出去,如果我死在那里,就没有人帮助她对付朱光了。
然而『妖精』是个老滑头,他虽然答应了师姐的条件,但也没有完全相信师姐,而且还从段冬阳那里得到了师姐的资料,并且把他的计划用催眠的方式植入到林涵的脑袋当中。
我们脱险之后,林涵知道师姐要害我,于是利用病情装作失忆,暂时离开我的视线去寻找证据。
在那种情况下,师姐知道我绝对不会饶过冬阳心理诊所,所以,她用尽全力把段冬阳保护的很好,但是她还是泄露出一些消息,我从于小珞那里知道了段冬阳的裂脑人计划。
也就在这个时候,班长这个诱饵被二次利用。能用网恋把头脑不算差的班长骗来,这本就是师姐的本领,这种感情工具人她会再次利用,于是她在班长颅内感染之前,说服段冬阳来让班长来给我下毒。于是,我在班长去世之后,愤怒的找到了师姐。
师姐一边威胁我,一边给我抛橄榄枝,还拿出羊皮笔记本里的枪手悖论,引发我的共鸣。最后她给了我一个七天的期限。这期间我听到一个故事,也犯了一个错误。我认为『妖精』是文德老先生控制老鬼的枷锁,因为有张四李九在前,朱光在后,即便身为警局心理师的汪仁老师在我眼里也是亦正亦邪,所以,我妄自断定,老鬼也是个坏人,只不过是被文德老先生最后一局束缚了手脚。
如果从现在的时间点再看那一局,我就明白,在最后一局,文德老先生想让所有人都达到最高境界。可李九没过关,老鬼也是用自己的法子,踉跄爬过。
因为错误理解,我选择逃避,将于小珞和骆博送往欧洲。这样,我就变成了孤身寡人一个。师姐的计划也因此顺利展开,她早知道保姆是朱光的人,也知道段冬阳和朱光虽然和平分手,但藕断丝连。于是,师姐率先买通了保姆,朱光安排在师姐身边的保姆,实则是一个双面间谍。
为了,不让朱光看出破绽,师姐特意用我的名义,把老鬼从香港请来。一旦老鬼出现,朱光必然要为老鬼分心,所以,朱光的计划里有一半是对付老鬼的,一半是对付我的。
从头到尾,朱光计划里都没有对付师姐,因为在朱光的想法里,他早就用曹倩对我的情义,为她安装上了一颗定时炸弹。然而,计划在最后出了差错。我选择不救都是在朱光周密的算计之内,而曹倩选择不救,就完全超出了朱光的算计。师姐,在两年的时间内用十月怀胎,溺爱女儿这些假象,骗过了朱光。
当朱光不了解哪里出错的时候,师姐在朱光的耳边轻轻说:“唐一,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别人或许不觉得,但这对于唯胜负论的朱光打击很大,他一时失神,想不通怎么就犯了这么一个错误。师姐也趁着这个机会用早就练熟的手法,拔下朱光头上的银针,让朱光身体失调,一命呜呼。
……
朱光死后,师姐还打算用这个孩子PUA我,她跳楼寻死,下面的棚子是她找人搭建的,还让人试过,这也是骆博找到了两种血样的原因。
那个时候,唐一只是被藏在冬阳心理诊所,在师姐跳楼后,有人通知了保姆,保姆按照师姐的命令杀死了唐一,并且剃光为了唐一的头发,在她的头上插了一根银针。
也就在那个时候,师姐在冬阳心理诊所的人,杀了『妖精』。『妖精』死了,唐一也死了,躲起来的段冬阳充满了危机,他想了很久,才把唐一的尸体送回到师姐的住处。那个时候,师姐还在医院,所以,段冬阳是把尸体送给我的,在那之后,他可能想安全之后,给我打个电话,告知他不是凶手这个事实。
然而,段冬阳一样没有逃脱魔掌,和师姐合作之后,段冬阳的安保和司机都是师姐安排的。段冬阳不敢保证那些保镖的忠诚,但他从没有想过,老实巴交的司机会对他下手,还用的是他平时看过数十遍的杀人方法。
……
所有人都死了,只要博得我的同情,师姐就是最完美的赢家。她做到了,我因为失去唐一,选择弥补师姐向她求婚。而师姐也曾告诉过我段冬阳入狱、妖精死是老鬼来京的条件。这让本来就怀疑老鬼是坏人的我,加剧我们之间关系的恶化。所以,这一局连个提醒我的人都没有。
一切如师姐所愿。
然而,就在婚礼的前一天,事情出现了变化,师姐知道了林涵查到唐一不是她女儿的消息,她怕林涵给我打电话,所以骗我关闭了电话。并且,在林涵归途中设置了车祸,没想到林涵死里逃生,一路奔驰到了教堂。
……
师姐听了我的话,说不出一个字来,越高级的想象力,越需要知识。这就是我知道唐一不是我女儿之后,用老鬼的天下万物和李九的底层逻辑,共同构建出来的识局。
“唐南,别以为你脱离我的掌控,别忘了,你的父母也来到了北京。”
“你刚才说完威胁你,不,那不是,现在才是。你不但不能伤害我的父母,还要保护他们,他们出门被邻居家小狗咬了,我都算在你头上。”
“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第五十六代谋局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不如我。与其想着如何重新掌控我,到不如听我的劝告,从现在起,所有的调查方向都会转移到你身上,段冬阳灭绝人性的实验,朱光的国际赌局,都由你来负责。曹倩,你不想从监狱里度过余生,就马上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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