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北京，来到香港就是为了帮他的。我与他对视着，丝毫不怯。
这时，老鬼的手机响了，看到儿子两个字，老鬼按下接听键，免提。
“干爹！”
“怎么了？”
“今年除夕，你又一个人在家吃年夜饭吗？”
“是啊！”
“姥爷说让你来家吃饭。”
“谢谢高老，我不去了。”
“干爹~”电话那边的高子明用声音表示不满。
“就这样吧，我一个人挺好的，有酒有肉，你不用担心。挂了吧！”
“好吧，那祝福干爹新年快乐。等等，干爹，姥爷有话要和你说话。”
……
“小十，开着免提呢？”
“嗯！”
“那样的话，唐南也能听到吧。”
“他能听到。”
“我们高家的规矩，除夕之夜必须一起吃年夜饭，明天下午咱们见一面，共同庆祝2008！”
“那您得问问唐南的意思。”
高寂在电话那边轻轻一笑说：“唐南，你赏脸吗？”
我看着老鬼，老鬼对我点点头，我笑着说：“您请我吃饭，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啊。”
“那我就安排了。”
“好嘞，辛苦您了。”
“小十，那就明天见吧，哎，小娟去世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原谅我啊。”
老鬼肃穆：“您别用原谅这两个字，没到那份上，我和小娟没什么情分，她喜欢的也不是我，我是和子明有缘才在高家这么多年的。”
“行吧，我也不强求，不过，小十，我还是每年那句话，你在我心目中，就是高家的女婿。挂了吧！”
曹十把电话挂掉，表情肃穆。
……
我看着曹十，笑着说：“老鬼，在我见到高老之前，把现在的形势给我分析分析呗。”
“不用，明天吃完饭，我就送你去机场。”
我苦涩一笑：“现在机票不好买，过年想去天安门看升国旗的人大有人在。”
“包机不用买机票。”
“啊~这太破费了，还是等有机票再走吧。”
老鬼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我尴尬的说：“难得来香港一趟，你不带我吃遍香港的美食，我哪有理由回北京。”
“吃是你的风格吗？”
“我是你徒弟啊，你这么能吃，我要不嘴馋，这说的过去吗？”
“你不是我徒弟。”看来老鬼心意已决。
不过，我这一次也是铁了心要留下帮助老铁：“在北京，你把谋局者这几个字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算你半个弟子，这一点你没有办法反驳，我只有得到了你和李九的承认，才真正称得上第五十六代谋局者。”
老鬼不说话，因为这一点，他真的无法反驳。
“不提高老，吃东西，吃完了，我就走，别说我没打听过，丝袜奶茶啊，蛋挞啊，我都想吃。”
……
看完春节晚会，我睡了一会儿。早上醒来的时候，老鬼已经包好了素馅饺子，看我醒了，他煮饺子给我吃，我昨天吃喝到很晚，肚子里鼓囊囊。
看着老鬼一口一个饺子往嘴里塞，我忍不住问：“你这肚子是假的吧，是不是里面有一个无底洞？”
“这都被你猜到了？”
“大过年的，咱不讲鬼故事。我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我放下碗筷说。
“就你这样，还想当我徒弟，今天下午吃完之后，我送你回北京。”
“我承认，吃我不行，蛋挞奶茶我就不吃了，我第一次来香港，怎么也得让我去迪士尼玩两天吧。”
老鬼叹气：“吃完你睡一觉，下午见高老的时候有精神。”
……
下午我们在一个意境不错的饭店吃饭，香港的饭菜就是精致，像艺术品一样，一盘盘的，我都叫不上名字，高老穿着唐服，花白的头发打理的很整齐。
“唐南，在瑞丽的时候我就很看好你，一直想着把你带到高家来。”
我想着老鬼的担忧，婉拒着说：“高老，我这个人慵懒惯了，又不缺钱，不想打工。”
高老轻笑：“你大概不了解钱这个字。你有几个亿，大概在百姓眼里，那叫有钱人，但我在我们这里，你也就是有了几个零花钱。从人类出现到现在，任何一场战争都和钱有关，我们要掠夺别人国家的土地，就要考虑这片土地的经济价值。”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没办法站到您的角度去想问题，我这人比较容易满足。”
“满足是领导者给你带上的欲望枷锁，人从不会满足。”
“那您说说，我洗耳恭听。”
“你到了我这里，钱就变成了经济二字，在你的掌控下，你会明白，什么叫做经济，什么叫做未来？当数字化的时代来临，战争也会和经济息息相关，当你能用钱支配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才能明白经济这两个字的含义。”
老鬼在这个时候插话，笑着和高老说：“您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穷苦人家出生，有几个亿乐得屁颠屁颠的，您把经济两个大字压在他头上，他会被压死的。”
高老呵呵的笑：“是我唐突了，咱们吃饭吧。吃晚饭，咱们一起去拍卖会。”
……
我跟着高老来到了拍卖会，它的名字叫做九龙拍卖。世界真正的财阀们都会出现在这个拍卖会上，古朴的装饰看起来像一个品茶大厅，一个优雅的女士，坐在台前，手里拿着拍卖的物品。
“2000万，朱先生，谢谢您的出价？2600万，好的，张先生，我听见了。3600万，李先生，您真是大手笔，3600万一次，好的，3800万，真的只加200万吗？5000万，李先生出价5000万，看来您对这件藏品势在必得。”
我端着茶碗，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精致的拍卖女郎，她是我的一个熟人，秦思思，我没想到北京一别，竟然在香港相见，她竟然在九龙拍卖当拍卖师。
拍卖的节奏很快，竞拍的人坐在拍卖席上，每个人面前摆着一副电话。除了拍卖席，还有VIP贵宾席，我们就坐在贵宾席上。寥寥数人，有人打着呵欠，有人嗑瓜子，高老带着我进来之后，他们和高老打招呼，最后目光饶有兴趣的落在我身上。
坐下之后，有窈窕美女端来瓜果，茶饮。然后，我们就坐在这里，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个拍卖。刚才5000万成交的物品，看起来和我妈在超市买的五块钱的青花瓷碗一样，但就有人用5000万买走了这样一个碗。
这个碗被买走之后，接下来是一个清代贵族发簪，说不出的名堂，秦思思坐在拍卖台上妙语连珠，价格一路飞涨。
“这是一个局吗？”
因为秦思思在，我忍不住想起了瑞丽的名人局，忍不住的问老铁。
“九龙拍卖，迄今已有近200年的历史，他们家有最高级别的鉴定师，自营业起从未卖过假货。”
我看向高老，高老微笑。
“古董是经济微观，也是最有投资价值的商品，从80年到05年，累计25年间，收益超过股票、基金、房产，成为第一名的就是古董。”
“这么深奥？”
“古董，并不是因为古老就值钱，几百年的石灰岩不值一文。清朝的御制品却有不菲的价值。人类的经济价值观逃不过圈子，在我们这些圈子里，从古迄今的社会价值文化，代表着不同凡响的身份价值。经济危机之后，古董价格跳水，说明很多人的身价正在缩水，古董价格回暖，就能证明经济也正在回暖。”
我尴尬的笑了笑：“明白了，有千万的人，花一万买个玩物不会心疼。”
“这个比喻不错。”
得到高老的赞叹，我看了一眼老鬼，老鬼面无表情，吃着水果。
“秦思思这孩子不错，在瑞丽的时候我就对她刮目相看，知道她出狱之后，我特意请小十把她找来，推荐他当了这里的首席拍卖师。”
“您和这个拍卖行的老板认识。”
老鬼笑着插话：“九龙拍卖由高老的大儿子高晓志来管理经营。刚才那个碗，我没记错的话，是高老在鬼市，花800块钱买的。”
我目瞪口呆，鬼市的商家要是知道他家800块的古董碗，被人5000万拍走，还不激动的跳楼自杀。
高老看着我的样子，笑着说：“古董本身没有价值，一件物品放在不同的社会价值观上，就有了不同的经济差距。人也会如此，作为谋局者的你，只有跟着我，才能成为掌控世界潮流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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