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婵被拎到院子中泼了两桶冷水,很快便清醒过来,感觉到浑身冰凉,慢慢的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可是还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又被两个大汉拎着胳膊拖进了小屋当中。
小林那鬼魅一般的声音又传过来:“你醒过来了啊,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放你身上的那些虫子有点多了,吓到你了吧?没关系,这次我只放一个。”
邵明婵的身体止不住的哆嗦起来,两排牙齿咯咯咯的不停碰撞着,也不知道是冷的缘故,还是怕的缘故。
小林当然不关心这些,她从盒子里捏起一只肥胖的毛毛虫,拿到了离邵明婵的脸只有十多公分的距离。
看着毛毛虫张牙舞爪的扭动的身体,邵明婵的精神崩溃了。
“你拿开,拿开,我,我都说,我都告诉你。”
小林咯咯咯的笑起来,“这就对了嘛,没关系,你慢慢讲,咱们有的是时间呢。”
这一问一答就是一个多小时。
邵明婵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小林足足写了五张纸。
写到最后一张纸时,她的牙齿差点都咬碎了。
等到邵明婵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她收起那五张纸,走到邵明婵的身边,把一盒毛毛虫全都倒在她的脑袋上。
还觉得不解恨,抬脚狠狠地把她踹倒在地上,还想要上去接着踢,被两个蒙面的大汉拦住了。
“林姐,够了,军哥不让这么做。”
小林回头恶狠狠的看着邵明婵说道:“便宜你了。”
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听了邵明婵说的事情之后,她觉得自己原先做的那些事情,跟花朵孤儿院后院的罪恶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不,连小巫都算不上。
那些无辜的生命,那些悲惨的孩子们,让她的心中有一股怒火,像是要烧掉她的灵魂一般,恨不得一刀捅死邵明婵。
她指着邵明婵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将来是要下地狱,下油锅的,你永世都不会翻身。”
那两个大汉好说好歹的把小林劝出了屋子。
另一间房子里的张军无奈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左宏民身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
就在刚才,他整理那几页纸时,左宏民一口就咬碎了衣领里面藏着的一个药片。
等到张军和站在他后面的两个蒙面大汉注意到时,左宏民已经开始蹬腿儿了。
也仅仅是极短的几十秒时间里就断了气。
这是张军没料到的事情。
按说左宏民已经交代了很多东西,他为什么还要选择自杀呢?
张军想到院子里躺着的陈阿贵和另一个房间里的邵明婵,有些弄懂左宏民的意思了。
他这算是以死明志了,只要他死了,而他的两个同伴还活,那么,说出秘密的责任完全由他的两个同伴来承担了。
这样一来,他的家人也许能保得住。
如果他一开始就选择自尽的话,应该还会担心张军对他的家人下手。
不得不说,这个人确实很有头脑,他把很多秘密说出来,也算是卖了张军一个人情。
张军冷着脸对那两个黑衣大汉说道:“装到车上,扔江里喂鱼。”
对这样一个临死还在算计同伴的人,他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两个蒙面的大汉其实就是凌微公司保卫科人员,刚才他们两人全程听了左宏民交代的问题。
那些血淋淋的事实让他们心里面都憋着一股怒火,所以对张军所说的扔江里喂鱼这句话,没有任何反感。
两人粗暴的拖起左宏民的尸体,开门走了出去。
张军跟在两人身后,手中还握着刚刚记录下来的那几张纸。
到了院子里,看到小林已经出来了,便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小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他的问题:“都招了,说了很多事情。”
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打在她的半边脸上,在黑夜里有一种要吃人一般的阴冷气息围绕在她的身上。
张军知道小林应该是听了那个女人说的话之后,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有些人的坏是有底线的,但是有些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底线。
就在这时,突然从小林身后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
张军一个箭步冲进屋里,看到邵明禅不停的在地上扭动着身体,把落在她嘴边的毛毛虫一口咬住,呲溜一下吸进嘴里。
像是在吃什么美食一样咀嚼起来,绿色的汁液从她嘴角流出。
一边嚼一边还在念叨着:“毛毛虫好吃,我吃掉你们,看你们还敢不敢害我?哈哈哈哈,毛毛虫,真好吃呀。”
张军看了一眼随他身后跟进来的小林,无奈的摇摇头。
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小林,只能说时也命也。
邵明婵精神失常了,而左宏民又死了,所以现在即便是拿到了他们的口供,也让他们签了字,但是真正拿出来对簿公堂的话,其实并没有卵用。
至于一直躺在院子里的那个陈阿贵,张军通过左宏明的交代,已经知道这个陈阿贵,不过是孤儿院前院的一个保卫人员,也就是看大门的,连去后院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他和左宏民稍微熟悉一些,身手还不错,才被带到南淮。
所以张军也没有了从陈阿贵嘴里抠出点有用信息的念头。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行动收获还是相当大的。
让张军深入的了解了花朵孤儿院的秘密,这对下一步他想做的事情有极大的帮助。
小林凑到他身边低声问道:“这两个怎么办?”
张军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把那个娘们放出去,会有人管的。至于地上这个,送到城外,打断两条腿。”
纵然陈阿贵只是孤儿院前面看大门的,但是张军相信,这个人知道的是不多,但坏事一定也没少做。
他没有那么多慈悲可用,他的慈悲心都给了他的家人和女人们,以及他的职工们,还有那些受苦受难的孤儿们,多一点点都不应该分享到陈阿贵等人的身上。
陈阿贵的脸上仍然蒙着黑布,尽管他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张军等人的说话声,可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
晚上十一点,张军回到荔园,给单红打了一个电话,便睡在了清风居三楼。
次日清晨六点。
南淮上空飘起毛毛细雨。
荔园后院靠近清风居后厨的一个小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位穿着雨衣戴着大口罩的矮瘦老汉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里。
停好自行车后,把自行车把上挂的几条大鱼送给接他的人。
又看了一眼天空,嘟囔了一句:“这雨不知道啥时候停,我在你们这里避避雨吧。”
接过鱼的后厨工作人员指了指离后厨不远的一间房子,“去那里吧。”
送鱼的老汉连连感谢,迈着八字步很快就进了那间屋子。
进屋后第一眼就看到张军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旁的高几上放了两碗沏好的茶水。
脱掉雨衣挂在门旁的衣架上,又摘了口罩,总算是能让人看清他的脸了。
来人就是市局局长吕保全。
他坐到张军身边的另一张太师椅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不慌不忙的问道:“昨晚怎么样?有收获吗?”
张军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收获很大,但是损失也不小。”
吕保全端着茶水的手抖了一下,稳住心神,“是人出问题了?”
果然是九尾狐,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大体猜测到了真相。
张军看着他说道:“自己人倒是没事,是那三个,一死一疯,还有一个啥也不知道的。”
说完,他从身边拿起两份材料递给吕保全。
他自己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边的雨丝,感受到了阵阵凉意。
吕保全接过张军手里的那两份材料,认认真真的看起来。
刚看了几行便皱起了眉头,又看了一会儿,眉头皱的更深了。
等他看完第一张纸,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差不多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他看完了两份材料,抬起头,两眼愣愣的瞅着前面某一个方向,眼神却没有聚焦。
半张着嘴,呆呆的坐在那里。
只能从他不时抖动的脸部肌肉上能够判断出,这个人还是个活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像个木偶一样的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张军的后背,干巴巴的问道:“口供不是他们编出来的吧?”
张军转过身,“两个人分开问的,而且是同一时间内。”
按说,他没有必要解释。
两份材料,大同小异,以吕保全对张军的了解,这两份材料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但是他心中仍存在着一个侥幸,或者也可以说成是他心中所希望的,希望这两份材料是假的。
因为这里面所写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吕保全呐呐的又问了张军一句话:“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军坐回到太师椅上,端起茶喝了一口,还是觉得嗓子有点发干。
“总不能不管吧。”
吕保全重重的点头。
“管,是一定要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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